李姨娘紅著眼誆,顫抖著干燥起皮的嘴唇喃喃:“二小姐......”
“李姨娘不必多說,我都懂的,三妹妹是個有福氣的,這次病去了必有后福。”沈紅俏其實不常寬慰人。
因為做醫生的,需要的不是會說話,而是技術過硬。
然而李姨娘讓她對于治病救人有了新的認識。
沈紅俏反手伸進袖袋,從空間里拿出兩包用紙包著的藥包遞過去:“這是我配的的麻黃湯,你們回去一人一副煎水喝下,防止傷風。”
襲香伸出雙手謝著接過,李姨娘更是感恩戴德:“今日真的辛苦二小姐了。”
“辛苦談不上,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請李姨娘替我幫個忙。”沈紅俏捏了捏自己的裙擺說著。
李姨娘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忙說:“二小姐只管說,妾身沒有不答應的。”
“我希望李姨娘回去之后,能把今晚的事情忘得一干而盡,包括牡丹和月季,也要叮囑再三,千萬別告訴任何人我去過引嫣閣,也別讓任何人知道三小姐今晚發過燒。”
沈紅俏相信這點忙李姨娘不會不答應。
她臉上只閃過一瞬間的茫然,便了然地點了點頭。
“夜寒風霜重,姨娘帶著這盞燈去吧。”沈紅俏勾著笑,把手里的燈籠往前一遞。
襲香接過,扶著李姨娘轉身正欲離開,后者忽然回過頭來叫住了也準備回去的沈紅俏。
“二小姐!”
“嗯?”沈紅俏不明所以,偏過頭看著她。
“妾身再次叩謝!”說罷,李姨娘雙臂高舉過頂,沖她福身一拜。
沈紅俏側過身子讓了半禮,不肯完全接下,就見李姨娘行過禮之后,和那盞忽忽悠悠的燈籠一起沒入夜色之中。
她總覺得奇怪,李姨娘好像想要說什么,但是卻最終沒說出口。
不論她知道些什么,將來總有機會再聽的。
從葳蕤庭回小院的路上,不見一個人影,四周圍只有白皚皚的積雪和襲香手上這盞唯一的燈。
她們的院子處在葳蕤庭和前院中間,一個不偏不倚的位置,往前就是前院,往后就是葳蕤庭。
襲香握緊了手里的燈籠,另一只手則是攙著李姨娘,哆哆嗦嗦地沒話找話問她:“姨娘,你說二小姐為什么要你當作今晚的事情沒發生過呢?”
李姨娘只低頭看前面的路,提著裙子走著,偶然聞得身邊的人問起,她牽強地笑著說:“在這偌大的大將軍府里,就連最尊貴的嫡小姐都要藏拙,更何況生母只是一個丫鬟出身的三小姐呢。”
“您的意思是,二小姐這么做只是不想讓人知道她懂得醫術?”襲香瞪大了眼睛,覺得這事真真是不可思議。
如果她是二小姐,有這么好的一手醫術一定要好好展示,說不定這還能成為將來嫁人的加分項呢。
李姨娘從小侍奉沈建文,早在后宅耳濡目染已久,看過的手段見過的人也不少,如今一看襲香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