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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兔子

  一行人到莊子時已近正午,夏蓮她們幫夏荷把準備的吃食搬下車,秦東他們見了,想要去幫忙,夏蓮卻說道:“內外有別,各位爺還是離遠點,免得壞了規矩。”

  秦東摸了摸自己精心準備的衣服,說道:“一時唐突,還請夏蓮姑娘切勿見怪,我們都在坡下,有需要盡管吩咐。”

  夏蓮說道:“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像從未與你說過話。”

  秦東說道:“夫人院內的人,我們怎么會不知道。”

  夏茉過來拉住夏蓮的手說:“蓮姐姐,我有事找你。”說完,拉著她的手走了。

  秦東笑了笑,眼睛卻是望著蘭芷的,可惜蘭芷正低頭忙著,絲毫沒有分心。

  正準備走時,卻聽見夏荷喊道:“這位大哥,幫我架個灶唄!”

  秦東還未反應過來,秦北早接了話,“夏荷姑娘,我來幫你,這活我熟,每次到了埋鍋做飯的時候,這事都是我做的。”說完這句話,直到將灶打好,只默默燒火,再沒有一句話。

  秦西也是一樣,將撿到的柴放到秦北面前,就走了,幾乎目不斜視。

  秦南眼睛盯著蘭萱,見她悶悶地在那里踢著腳邊的石子,想走過去,卻始終沒有邁出一步。

  若舒站在車前,默默地瞧著,見沒人唐突佳人,一個個都彬彬有禮,心里松了口氣。

  身后的參玖和角宿也想上去幫忙,若舒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兩個人便站在車旁,再也不動。

  因為大伙都在忙著收拾東西,也許是因為別的原因,一時間竟無人陪在她身邊,她左右看看,附近似乎沒地方坐。

  便饒有興趣的觀察著秦道川身邊的四個貼身侍衛。

  秦東身材中等,看上去中規中矩,外貌嗎?若舒心里想著,也算是中規中矩。

  秦南身材偏瘦,個子比秦東稍微高一點,嘴角總是帶著笑,顯得有些不羈。

  秦西身量與秦道川平齊,沉默寡言,卻是四個里面長得最標致的一個。

  秦北身量也高,看上去還算老實。

  若舒覺得秦道川選人還挺有眼光,這么一細看,四個人都還看得過去,不十分出眾,但是也沒有什么大的缺點,總之——還行吧。

  “在看什么?”若舒聽聲音知道是秦道川。

  沒有表示,眼睛卻依然在男人們身上打轉,秦道川擋住她的視線,雙手靠在背后,看了看四周,對她說道:“這么好的景色不去欣賞,在這瞎看什么呢?”

  若舒瞟了他一眼,說道:“我在想,當初外祖母應該讓我多相看相看,看多了,心里才能有桿秤,才好比較。”

  秦道川一聽,笑著說道:“為時晚已。”

  若舒說道:“你當初是從哪找來的他們,挺整齊的。”

  秦道川說道:“父親為我尋來的。”

  若舒一聽,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接話的好。

  秦道川繼續說道:“他們自跟了我,便在北地出生入死,無論朝廷有何封賞也都是淡然處之,日常行事也從未逾矩,無論誰選中了他們,都不會吃虧的。”

  若舒本想說那可不見得,你自己不就那樣么,終是覺得場合不對,沒說出口。

  正好蘭芷與蘭萱搬了一套小幾過來,見了秦道川,便問將軍的是否也是擺在一處。

  秦道川說:“我今日要與夫人坐在一起。”

  說話間,秦南就將東西搬了過來,搬完還朝著蘭萱笑了笑。

  蘭萱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秦南笑容僵在那里。。

  若舒低下頭摸著自己斗篷上的流蘇。

  蘭芷默默地擺著茶點。

  秦道川盯著秦南似笑非笑。

  場面異常的尷尬。

  幸好秦南反應也還算快,說道:“還有什么要幫忙的,蘭萱姑娘盡管吩咐就是。”

  蘭萱也不客氣,說道:“那邊的桌子椅子都還未擺好。”

  秦南說道:“好咧,我去搬。”

  說完從容地走了。

  若舒抬眼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蘭萱,覺得比起杜玖柒,這位可能更適合。

  不一會兒,夏荷那邊傳來了陣陣食物的香味,秦道川說道:“夏荷的手藝比會館的好。”

  若舒卻接道:“這如何比得,會館要是如這般做,將軍怕是要發愁了。”

  秦道川聽出了若舒的言外之聲,卻也不介意。

  午飯過后,秦東說后面有果園,果園后面是稻田,這時正是摘蘋果的時候,大家可以去園里走走。

  若舒見蘭芷仍然陪在自己身邊,說道:“今日本就是來玩耍的,你也莫要陪著我了,跟蘭萱她們一起去走走吧!叁玖他們自會陪著我在這附近轉轉。”

  說完朝著夏茉招招手,夏茉過來會意,就拉著蘭芷走了。

  這時秦道川騎著馬來到若舒跟前,說道:“給你樣東西,拿手來接。”

  若舒正被這園中光景吸引,聽他這一說,伸了手去接。

  “還有只手。”秦道川說道。

  若舒有些奇怪,依他所言伸出了另一只手。

  秦道川一把將她拉上了馬。

  若舒嚇得差點叫出來,秦道川卻輕笑出聲,對著叁玖和角宿說聲別跟過來,就催動馬蹄,朝前走去。

  馬在樹林中穿梭,樹上依舊掛滿了果,輕風吹來,果香陣陣,恰好是若舒最喜歡聞的味道。

  若舒被秦道川摟在懷里,嬌小的她幾乎被罩在秦道川的斗篷里面,走著走著,秦道川的手卻是越來越不老實,若舒輕聲說道:“你再這樣,就送我回去。”

  秦道川聽了,真的夾了馬腹,離開了這里。

  若舒聽到人聲越來越遠,剛想說走錯了,秦道川已經扯了韁繩,住了馬。

  若舒見他四處張望著,然后下了馬,順手將她抱了下來,卻不放她下地,走了幾步,尋了個草深的地方,輕輕將她放在地上,也不等若舒起身,直接趴在了她身上。

  若舒連忙說道:“你想干什么?”

  秦道川撫弄著她被風吹散的頭發,湊到她耳邊說道:“做剛才不方便做的事。”

  若舒不肯,推著他,說道:“你當我什么?快送我回去。”

  秦道川將她越摟越緊,說道:“妻子啊!孩他媽也行。”

  若舒見他越發的放肆,說道:“你再這樣,我就惱了。”

  秦道川說道:“我用斗篷遮住,別人看不見你,再說這里也沒人。”

  若舒卻說道:“你的馬不是在那嗎?”

  秦道川說道:“它不會說話。”

  若舒還想掙扎,可惜不是秦道川的對手,只得說了聲:“無賴!”

  秦道川說道:“嗯。”

  半晌后,若舒見秦道川用一只手麻利地將自己的衣衫整理好,就說道:“還不給我把衣服穿好!”

  秦道川毫不掩飾的嘴角上揚,看著至始至終都被他用手摟著,罩在斗篷里的若舒,說道:“我現在大概知道當初在津城第一次見你,你為何會衣衫不整了。”

  若舒任由著他給自己整理著衣服,說道:“當時看你就不像好人,哪有那樣盯著姑娘家看的。”

  秦道川幫她整理好衣服,將歪了的珠釵扶正,說道:“我當時并無雜念,況且我也從未對其他人這樣過。”說完抱起若舒將她放在馬上,自己翻身上馬,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若舒說道:“我見你動作純熟,可見是經常做的。”

  秦道川似想到了什么,說道:“在北地多年,幾乎日日待在馬上,無聊時大伙會在馬上撈羊,我還能撈到兔子。不過,都沒有撈著你舒服。”

  說完催馬向前,依舊在果園里四處游蕩。

  若舒說道:“在你眼里,我怕也是只兔子。”

  秦道川摟著的手緊了緊,說道:“你是只我想長長久久撈著的兔子,既不舍得關,更不舍得放你走。”

  若舒沒搭話。

  走著走著,秦道川說道:“抬頭看。”

  若舒防備的說道:“又想干什么?”

  秦道川依舊說道:“在你左邊。”

  若舒抬頭望去,樹上掛著個蘋果,青青的,可能正是這樣才被人遺漏了。

  秦道川要她去摘,若舒個子小巧,伸手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秦道川笑著說:“幾個孩子可要長高些才好。”

  若舒一聽,不樂意了,說道:“你自可去找與你般配的高人去生就是,我若再找,還是應當找與我一般矮的,這樣才般配不是。”

  秦道川卻似沒聽見一般,伸手將蘋果摘了下來,從若舒身上摸出手帕,仔細將蘋果擦干凈,將手帕塞入懷中,修長的雙手一掰,蘋果就分成了兩半。

  秦道川分了一半給若舒,自己吃著另外一半,見若舒始終不動口,就問她:“為什么不吃?”

  若舒說道:“看你的手應該是拿筆的,不像是握刀的。”

  秦道川接道:“我是在蘭溪書院開蒙的,你外祖母沒跟你說過我外祖父當時是蘭溪書院的山長嗎?”

  若舒說道:“也許說過,我當時沒仔細聽。”

  秦道川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他心里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若舒鄭夫子的事。

  若舒卻俯身將蘋果喂給了馬,馬兒轉頭張口一吞而下,沒有絲毫猶豫。

  秦道川奇怪地說道:“疾風平時除了我與秦北他們,從不吃別人的東西,可見它也是將你當了自己人的。”

  “或許是因為看你吃了半個也說不定。”若舒說道。

  秦道川低頭靠近若舒的臉,說道:“你外祖母當年跟我說,我的外甥女,模樣乖巧,溫柔可人,嫁與你做妻子最好了。”

  若舒卻接道:“你當時怎么不拒絕?”

  秦道川說道:“當時我已答應與你訂親,她是來拿訂親文書的。我覺得她哪哪都說得不準,你模樣并不乖巧,性格也不溫柔,獨這可人兩字說得很準。”

  若舒說道:“送我回去,不然要找過來了。”

  秦道川說道:“我不喜歡你身邊養著一群半大的小子。”

  若舒說道:“那你只能受著了。”

  秦道川在若舒的臉上親了一口,親得有些重,若舒覺得臉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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