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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遺詔

  秦道川留了一晚,天明就走了,依舊交代若舒不要出府。

  老夫人派劉媽送了補品過來,沒明說,卻用行動表示她已經知曉。

  接下來的日子,到處兵荒馬亂,若舒不便出門,思來想去,只得仍舊在馬房院中見了杜玖柒,問他七皇子的事,杜玖柒言語間竟沒有秦道川說得明白,若舒聽了半天,笑了一聲,說道:“你覺得他能成事嗎?”

  杜玖柒回道:“能。”

  若舒見他堅定的表情,說道:“我該叫你杜若遠吧?”

  杜玖柒卻說道:“以后無論如何,請東家依舊叫我杜玖柒。”

  若舒問道:“為何?”

  杜玖柒回道:“因為在東家面前,我一直都會是杜玖柒,暗衛的首領。”

  若舒卻攏了攏身上的斗篷,走近了兩步,看著他說道:“有從龍之功,論功行賞之后,你便會有品級,如果他念舊,至少三品以上,以你的資歷,禁軍首領輪不到,廂軍指揮史卻是能夠的。”

  杜玖柒聽了,卻拱手回道:“東家,不管如何,玖柒不會放棄暗衛首領之職。”

  若舒說道:“我早說過,你我是已合作關系,只要我仍信你,你仍讓我信你,暗衛的首領便是你的。若你無心,便提早告訴我,舉薦暗衛里的人替你也好,我另尋他人也罷,都可好聚好散。”

  杜玖柒剛想單膝跪地,若舒便扶住了他的手,杜玖柒愣在原地,只呆呆看著若舒握著他手臂的手。

  若舒卻不以為意,說道:“我說過,當跪則跪,不當跪則不跪。從今往后,除了他,你無需跪任何人,包括我。”說完,手仍未放開。

  杜玖柒點了點頭。

  若舒說道:“雖說這些年你歷練了,但仍算草莽,與朝堂有天壤之別。再見他時該守的規矩不可廢,往后多看多學,才會走得長遠。”

  杜玖柒說道:“東家的教誨,玖柒記在心里了。”

  若舒說道:“他有事瞞著你,這不奇怪。你不多問是好習慣,以后也該如此。千萬別爭功,他是明白人,不會虧待你的。”

  杜玖柒說道:“玖柒明白。”

  若舒說道:“還有些話原不該我說,但我還是要多句嘴。有些架式,虛偽得很卻缺少不得,甚至可能是保命的絕招。有道學無止境,你還年輕,又聰明,一定一學就會。”

  杜玖柒感覺她手的溫度,臉色有發紅,低頭說道:“是,東家。”

  若舒卻笑著放開了他的手,說道:“日后你若在路上遇見了我,該如何跟我打招呼?”

  說完,退后了兩步,笑盈盈地看著他。

  杜玖柒愣了半天,醒悟過來,也后退兩步,拱手道:“秦夫人,在下杜若遠。”

  若舒笑著回答:“杜大人,幸會。”

  杜玖柒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多年以后,功成名就的杜若遠想起今日,仍舊覺得記憶猶新,仿如昨日。

  秦道川借口修皇陵,人手不夠,只派了一千人馬,其他的邊防駐軍也有樣學樣,尋了各種借口敷衍了事。

  只是朝廷勢眾,靜王的復國軍還是節節敗退,拖累得北郡的諸王也頗為吃力,大有兵敗如山倒的架式。

  此時竟有消息傳出,靜王手中有先皇的遺詔,上面寫著傳位于他。

  這個消息實在是匪夷所思,若是真的為何這么些年都不拿出來,大家都覺得是靜王黔驢技窮想出來的招數,沒人當回事。

  可是接下來的動靜卻令大家不得不信,陸續有先朝的遺老遺少被靜王或請或綁去了西郡,親眼看過遺詔之后,都說這是先皇的真跡,有幾個說得頭頭是道,連筆劃勾連的特點都說得清清楚楚,更有當年先皇御書房的小太監現身說法,說是親眼見過先皇書寫此詔,何日,何時寫的,當時有哪些人在場,用的哪年哪月上供的布匹,哪年哪月的供墨。凡是能證明此詔真實性的招數都使了出來,令人無法辯駁。

  皇上的皇位來之不正,就尷尬了。

  若舒看著杜玖柒的秘信,上面寫道:“此事皆為他的謀算。”

  又看著各地掌柜們的信函,不得不佩服七皇子,人說得意多助,失道寡助,可見他身后有多少人助他。不由得好奇接下來又會有什么離奇的事情發生,才能讓他名正言順地登上高位。

  皇上無奈之下又發了一道檄文,說靜王假傳遺詔,逼迫眾人說出違心之辭,其罪當誅。也列出了自己當初即位時的詔書,比靜王那邊更詳細,連不起眼的小細節都說了出來。

  若舒見了,嗤之以鼻,身正不怕影子斜,也不知是誰出的餿主意,怪不得局勢一日不如一日。

  右相此時也在府里大發雷霆,說著與若舒所想大同小異的話。如今的亂局可說是由他引起,皇上對他有怨氣,對他的信任也大不如以前,事事皆不與他商量,有些消息他甚至比左相知道還晚,賀貴妃如今又被皇上禁了足,弄得右相十分的被動,心中不免有了其他的想法。

  就尋了個借口請九皇子來府,言語間流露出只有新皇即位才能解決此事的意思,九皇子聽了,不由得動了心,直接開口請右相相助于他。右相聽他說著日后只留他一位丞相,絕不讓他再有如今之為難,他們君臣同心,一定會一掃當今之陰霾,恢復往日的榮光。

  右相滿意之余,也謙虛了一番,兩個人又密謀了許久。

  其他的皇子心中也蠢蠢欲動,但卻因此母族皆沒有九皇子得勢,心知斗不過,為了日后的富貴,就紛紛開始選邊站,皇上得知氣得又在御書房大罵,終于氣極攻心,一病不起。

  這一病就有些日薄西山之意,御醫們用盡了辦法,也毫無起色。

  無人管束的賀貴妃重新站了出來,右相又開始得勢,大張旗鼓地推動九皇子監國。左相卻出人意料地保持著沉默,只每日守在御書房,關心著皇上的病情。

  賀貴妃不顧右相和九皇子的勸阻,一意孤行地要秦道川加快修建皇陵的進度,還擅自派了監工去皇陵,要求修建她與皇上合葬的陵寢,說是等九皇子即位加封她為太后時,皇上早已登天,皇陵一封就不能重啟,她就無法如愿以償與皇上同生共死。

  右相與九皇子見她固執如此,一時無法勸動,再加上皇位之事更加要緊,精力有限,只得暫時由她。

  誰知這一放任,果然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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