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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出賣

  趕工之下,皇陵居然在一個雨夜發生了坍塌。茲事體大,舉國皆驚。皇陵關系著國運,一時間各種傳聞甚囂塵上,有說皇上來位不正所以如此的,有說皇上德不配位所以如此的,有說賀貴妃僭越胡為所以如此的,最后更引申到了東方大陸的前途命運上來。

  右相費盡心機,營造各種天啟表示九皇子是天命所歸之人。

  靜王那邊還同有動靜,這邊卻傳出了有人在順天府敲響了登聞鼓,告右相巧取豪奪,逼死人命案。順天府正在猶豫接還是不接時,接二連三有人拿著狀子和罪證來敲登聞鼓。也不知為何,每次敲鼓之時,都有無數京城百姓圍觀。上告之人連敲邊哭訴冤情,說得人情真意切,聽得人潸然淚下,還未開堂,細節已經被百姓了解得清清楚楚。

  左相趨勢說道,不管此事為真為假,與右相相關人等都當回避,以示公正。

  監國的九皇子坐在高位上,看著滿堂的重臣,只得應允。

  左相舉薦了幾位有著豐富斷案經驗,且在民間頗有聲望的官員負責此事,九皇子無力反駁。

  因每日順天府前都有大量民眾圍觀,驅之不散,負責此案的官員居然為了順應民意,中門大開,選擇公開審理這些案子。

  右相想盡辦法得了卷宗,細看之后發現都是些無稽之談,笑著與九皇子說,左相竟黔驢技窮到這等地步,云淡風清地表示等大事定了之后,再慢慢清算。

  可是案子審著審著就變了味,不斷有新的證據、新的證人出現,因為是公開審理,每日的結果都是廣而告之的,幾乎沒有變更的可能。里面居然牽涉到右相買官鬻爵,欺上瞞下,中飽私囊,貪污軍餉、賑災款項等等罪行,時間跨度有幾十年,可說是罄竹難書。

  等右相反應過來不對時,事情已經傳開了。

  右相終于沒有以前的好風度,在朝堂上直斥左相弄虛作假,伙同眾人污告于他,要九皇子下令,立即將左相捉拿歸案,還他以清白。

  左相卻冷笑出聲,拿出一本的賬目,上面詳細記錄著右相府的往來,還說這只是抄本,賀夫人親手記錄的真本還在他的手里,他隨時可以拿出來給九皇子和眾臣觀看。

  右相翻看了賬本,呆立當場,只覺得全身發冷,兩眼一黑,畢竟年紀在那,終于支撐不住,倒在了大殿之上。

  九皇子心亂如麻,坐在高臺上看著臺下的眾臣,只覺得一個個都是面目可憎,張著滿嘴的獠牙準備將他活吞入肚,連太醫都忘了叫。

  回了宮中,賀貴妃知曉后,當即決定丟車保帥,九皇子猶豫再三,本來就沒什么主意的他,只得聽從了母親的話。只親自到右相府中看望于他,要右相稍安勿燥,先服一回軟,待日后自己成了皇上,一定將案子翻轉過來,還他清白。

  右相聽了覺得心中又有氣血在翻涌,只說了句,“敢問九皇子,無老臣的相助,你登得上皇位嗎?”

  九皇子到底年輕,聽了之后,竟生了氣,回道:“右相此話何意,我是天命所歸之人,如何就做不成皇帝?”

  右相哈哈大笑,說道:“天命所歸?那是我給你的天命所歸!你回去好好想想,沒有我,你有幾成勝算?”

  九皇子接口說道:“如今除了我,還有哪個皇子有能耐坐在大殿之上,自幼父皇便說會傳位于我,只不過他春秋鼎盛不急于立太子而已。若不然哪有今日的煩惱?”

  右相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搖頭說道:“我回去好好想想,你我乃是同愾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要相信你母親的昏招,只有我穩得住,你才能順利上位。”

  九皇子見他話里話外都說自己無能,更加不忿,回道:“右相好好養病,我會盡力挽回你的顏面,我國事繁忙,就不久待了。”說完拂袖而去。

  右相氣得靠在床頭,此時賀夫人親自端了湯藥來,邊走邊說道:“一出事就不見人影,老爺,不是我說你,平白里的好那都是裝的,這一需要侍候了,就只剩我這個結發之人了。”

  右相本就氣她,如今見她還在這里爭風吃醋,拿起床邊的茶碗就往她身上丟去,賀夫人受了驚,吃了痛,手里的藥碗也摔在了地下。氣不打一處來,高聲說道:“你在外面受了氣就拿我出氣,我都說了,那賬本是假的,我寫的賬本怎么可能流出去?”

  右相搖著頭說道:“我親眼所見,你的字我能不認識,奇丑無比,毫無章法,別人想仿也難仿得出來。”

  賀夫人聽了,尋了個小幾就坐在上面,哭天搶地,說道:“天地良心,我怎么會做那種事,若有,也是老大屋里那個吃里扒外的弄去的。”

  右相一聽,問道:“是她?她為何會如此做?”

  賀夫人說道:“我當初要她幫忙管賬時,她手腳不干凈,被我說教了幾句,不再讓她理事,她便心生怨恨,如此害我。”

  右相卻說道:“她再與你不和,也是府中之人,怎會做出此事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她能不明白?”

  賀夫人卻堅持說道:“只能是她,不然還會有誰?”

  右相想了想,便要身邊的人去尋長媳前來說話。

  誰知長媳竟然又回了娘家,賀夫人聽了下人的回報,冷笑出聲,說道:“三天兩頭的,也不知這次又偷了什么東西回了娘家?”

  右相想著,長媳是當朝戶部尚書的長女,本想著門當戶對,親上加親,一樁好姻緣,往后兒子在仕途上也多個助力。誰料想成親沒多久,戶部尚書原配,也就是長媳的親母病故,府里的二房提了正室,管了家,慢慢就有些刻薄長媳的幼弟幼妹,長媳無奈只得偷偷地貼補娘家。賀夫人一向尖酸刻薄,一件小事也要鬧成大事,此事右相知曉后,勸過賀夫人幾句,見勸不進去,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她們去了。

  長媳是個溫順識理之人,怎么會因為與婆婆不睦就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來?賀夫人的話右相此時是不相信的,就尋思著等長媳回府自己問過便知真假。卻不知,此時他的長媳正在娘家承受著父親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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