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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糊涂賬

  只沒想到,大將軍府的馬場也因此成了京中少年們心中的樂土,可惜忠淇不喜歡馬球,也沒有忠湛善友,尋常人等皆無門而入。

  忠源又因年前從馬上摔了一次,秦道川令他半年之內不得再上馬,每每只得望著馬場發呆。

  忠漓更小,秦道川倒是不厭其煩帶著他騎在馬上,想要他強健身體,早些治愈咳疾。

  陷入冷戰的夫妻倆,終是秦道川提前投降,這日尋了話題說道“忠漓終于可以吹得成調,不然我這耳朵真有些受不住了。”

  若舒見他終于不再沉默,接道“為何不教他吹簫,好學多了。”

  秦道川如今對她的每句話,都要思索后才敢回答,想了想才說道“吹響是容易些,但是對氣息的要求一樣的高。”

  若舒說道“可惜我學無所長,不然也能教他一二般武藝。”

  秦道川望著她,依舊想了想,才說道“藝多不養身,平時消遣罷了。”

  若舒說道“不如我教他習字吧,我也就這能拿得出手。”

  秦道川聽了,難得的沒有猶豫,說道“好是好,但他一向怕你,你別太嚴厲了。”

  若舒輕笑說道“我還能活吃了他?”

  秦道川卻意味深長地說道“連我都怕,更何況他?”

  若舒哼了一聲,說道“掌柜們可都說我最為和善,怎么到了你這,變成可怕了?”

  秦道川也回了句,“那就要夫人好好想想,為何會對外人那般的和善,對自己家中之人卻如此苛待。”

  若舒沒理他,這時夏蕎送了信進來,若舒看過,笑著說道“又有人添孫了,明日我要出去吃酒。”

  秦道川卻轉身走出房門,徑直出了右院。

  秦道川年前起就帶著忠漓歇在了書房,飯也時常在前院吃,本想冷著她一陣,好讓她服軟,誰知最后難受的還是自己,今日主動求和,她竟然還是那副腔調,氣不打一處來,故而轉身離開,要她自己去想。

  可惜若舒根本沒打算服軟,在她心中,秦道川是虧欠了她的,如今又虧欠了她最喜歡的兒子,一想到這不陰不陽的國公府,就覺得憋悶異常。

  相比之下,與青州眾人相處就融洽多了,第二日若舒依舊一身男裝,前去赴宴。

  此次是衣帽行的常掌柜添孫,大家伙聚在一處,又不用避諱,吃吃喝喝好不熱鬧,杜若遠自然地坐在若舒的旁邊,小聲地與她說著最近的動態,若舒時不時回上一句,杜若遠提起忠瀾,說道“想當初我也是這般大出來闖世界,卻是被迫的,當初是幸虧遇到東家才能有今日,三公子居然舍得下一身的繁華,闖蕩江湖,真是令人敬佩。”

  若舒卻搖頭說道“他能跟你比,走到哪里沒有人護著?”

  杜若遠聽了這句,心頭暖意一升,說道“東家為何總是高看玖柒?”

  若舒卻說道“不須高看,你本就很出色。”

  杜若遠輕笑著說道“那玖柒敬東家一杯,東家就以茶代酒。”

  若舒舉起茶杯,卻看著他杯中的酒說道“這是會館的青荷酒?”

  杜若遠嗯了一聲。

  若舒放下茶杯,說道“與我倒一杯,這酒淡,我應該可以喝上一杯。”

  杜若遠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酒杯為她斟滿,口中卻說道“茶堪酒滿,東家莫要一次喝完了。”

  若舒點點頭,輕輕抿了一口,說道“入口微澀,沒有萊州陳釀甘甜,好入口。”

  杜若遠輕笑道“東家是識酒之人。”

  若舒的接話卻偏得有些遠,問道“夫人還沒喜訊么?”

  杜若遠見她又舊事重提,辯解道“東家,今日常爺府上有喜,別說這話。”

  若舒愣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會犯忌諱,但是保守一點總沒錯,便沒再提。

  杜若遠暗暗松了口氣,夾了菜到她碗里,說道“這道魚做得不錯,東家嘗嘗。”

  若舒卻還是忍不住說道“你上次說若嫻已經生子,你倒是早點拿個主意,我是個俗人,不懂風雅,子嗣傳承在我看來無比重要。”

  杜若遠用余光掃了掃她,嗯了一聲。

  這時常爺過來敬酒,大家又說說笑笑,再沒機會說起這事。

  也不知是客人不愿走,還是主家有意留客,若舒他們吃了晚飯才各自歸家。

  跨進廂房,就見秦道川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若舒只斜了他一眼,就沐浴去了。

  夏茵為她烘頭發的時候,蘭芷端了醒酒湯進來,若舒說了句,“不用,我只喝一杯青荷酒。”

  蘭芷接道“只一杯么,那為何身上那么重的酒氣?”

  若舒說道“滿桌的酒鬼,從中午喝到晚上,能沒有酒味么?”

  蘭芷見她言語間毫無酒意,便端著醒酒湯退了出去。

  頭發烘干后,夏茵又為她洗去了手上和腳上敷著的泥膏,才收拾東西退了出去。

  若舒依舊掃了眼秦道川,剛想著要不要叫醒他,就見他下了軟榻,脫了外衫,直接上了床。

  若舒在他身后撇了撇嘴,也跟著上了床。剛躺下,秦道川就湊了過來,在她身上聞著,嘴里說道“你最近越來越講究了,洗個澡都要費一個時辰。”

  若舒沒理他,但也沒推開他,秦道川接著說道“不過確實有用,摸在手里滑溜溜的,手心都發酥,害我都不敢用勁。”

  若舒忍不住說了句,“簾子都沒放下來。”

  秦道川抬頭望了眼,又打量了一下外間,說道“還是她們識趣,知道避開。”說完,起身將所有的簾子放了下來。

  重新回到床上,看著若舒說道“你也敢睡外面,不怕半夜滾下去?”

  若舒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又不是忠漓。”

  見她說起忠漓,秦道川接道“我最近在教他拳法,沒想到他挺要強,滿頭大汗也仍舊堅持著。”

  若舒說道“你悠著點,不用每個兒子都孔武有力吧,他排行靠后,做個閑散公子有什么不好?”

  秦道川頗為無奈地望著她,說道“你是女子,不懂身強體健對男人是何其的重要。”

  若舒說道“聽說你最近也帶著嫻珂在練功房。”

  秦道川一聽樂了,說道“別看她才三歲,學得有模有式的,大家不曉得有多喜歡她去。”

  若舒卻想得更遠,說道“也好,日后嫁了人,不容易受欺負。”

  秦道川居然非常贊同,說道“正是,你是用氣勢壓人,她將來直接用武力,更直接。”

  若舒忍不住笑了起來,秦道川接著說道“真是可憐將來我們的八女婿。”

  若舒呵呵笑了起來,剛想開口,秦道川卻堵住了她的嘴,良久才放開她,說道“沒良心的,這么久都若無其事。”

  若舒裝傻地說道“我怎么了?”

  秦道川嘆了口氣,決定先用老辦法,解了自己的饑渴再與她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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