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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期限

  秦道川有些出乎意料,一直緊握劍柄的手微微發抖。

  秦西喃喃地說道:“秦東,”

  秦北則抿緊了嘴唇,不發一言,但是發白的嘴唇出賣了他此時的心境。

  忠湛和忠淇則除了繼續睜大眼睛之外,其余的情緒都被淹沒在烏鴉鴉的人群中。

  秦道川終于低聲對秦西說了幾句話,秦西出列,騎上馬,單騎上前,行至中線,停住馬,高聲喊道:“可否容我一觀。”

  希吉爾沒有絲毫猶豫,只向秦西招了招手,秦西繼續上前,圍著門樓轉了兩圈,朝著希吉爾拱了拱手,騎馬返回。

  沒見他與秦道川說話,秦道川卻已經開口高聲說道:“圖瓦爾死后,草原新王即位,我還沒來得去道賀。看來,如今是又換了新王,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希吉爾回道:“少在這里裝腔作勢,挑撥離間,我是誰你會不曉得?”

  秦道川答道:“想當年滿魯在時,每每交戰初始,必定會大喊一聲:滿魯在此!聲高音粗,豪氣沖天,頗有點草原王者的氣勢!沒想到,現如今的草原王竟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說出口,實在令人費解。”

  希吉爾雖然明白他是激將法,卻不得不承認他準確地戳中了自己心中的隱痛。于是,情緒復雜地回道:“我乃草原王駕下監國希吉爾,莫再油嘴滑舌,快快將你的人領回去吧,莫再拖延時間,到時候人死了,恐怕會寒了你身后將士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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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道川馬上接道:“那就請草原王駕下監國大人快些將人放下來,我自會派人領回。”

  希吉爾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將秦道川刻意嘲諷他的稱謂趕出腦海,才開口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秦大將軍素來文采聲名在外,莫不會連這種道理都不明白吧。”

  秦道川說道:“想要什么?說來聽聽。”

  希吉爾臉色難看至極,想了想,決定還是讓下屬開口,朝著馬下的兵卒耳語幾句,兵卒大聲喊道:“我們來時稱了稱,這位漢子足有160余斤,就拿160斤的黃金來換吧,零頭就算監國大人送給秦將軍的回傭了。”

  秦道川說道:“行軍在外,那里備有那么多的黃金?草原王駕下監國大人豈不是強人所難。”

  希吉爾又耳語一番,兵卒喊道:“等價的牲畜,女人,財物皆可。”

  秦道川說道:“無論何物都需要準備的時間,還望草原王駕下監國大人好好善待他,到時若是秤不足,就換不了那么多了。”

  希吉爾終于開口接道:“這是自然。不過,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后一切作廢,我會命人把將軍寧舍人不舍財的名聲傳播出去,讓那些被蒙蔽的人清醒清醒。”

  秦道川說道:“既無誠心,何必多費唇舌。三天之內,如何湊得齊,若你做不了主,我可與你時間回去向草原王回報。”

  希吉爾這幾年在草原早已習慣發號司令,一言九鼎,今日秦道川當著眾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駁他的面子,這最珍視的東西,心底一直被強壓的東西此時紛紛涌了上來,大聲說道:“就三天,三天之后的此時此刻,仍在此地,過時不候。”說完,就準備招呼人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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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道川卻已經開口道:“二十日,最快二十日,一手交人一手交黃金。”

  希吉爾強迫自己不去看部落眾人那發光發亮的眼睛,160斤黃金不是小數目,他不過是隨口而出,乘機羞辱罷了,卻沒想到秦道川居然答應了。

  騎虎難下的希吉爾,只得重新轉身望向秦道川,說道:“好,二十日,就從今日此時開始算起,多一刻都不候,秦大將軍可別逞口舌之快,忽悠我們和你身后的將士。”

  秦道川坦然地說道:“一言為定。監國大人不過是為求財罷了,人活著才能換金子,萬望善待些他。”

  希吉爾回道:“我明白,秦大將軍的意思是死人就換不了金子了。”

  秦道川毫不掩飾地說道:“你明白就好。”

  說完也不管希吉爾還有沒有話說,徑直退回了營帳,提起筆寫了幾行字,用紅漆封了,交給秦北,說道:“你親自帶十人一刻不停地趕回京城,親手將此信交與夫人,務必十九日之內趕回來。”

  秦北除了說了聲是,一字沒問,將信藏在身上,轉身出了營帳,帶了十個人快馬加鞭趕往京城。

  秦道川隨后出了營帳,望著希吉爾撤離的方向,站立良久。直到副將來報,說隊伍隨時可以開拔,才點點頭,翻身上馬,朝莫城行去。

  秦東還活著,雖然看起來不太妙,但至少還活著。秦西騎在馬上,任淚水奪眶而出,迎著風飄向后方。忠淇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就覺得眼眶一熱,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忠湛卻一直沉默不語,直到回到莫城,入了秦道川的營帳,才鼓起勇氣問道:“父親,二十日后,請父親給孩兒一個機會,讓我殺了那個希吉爾。”

  秦道川望了他一會,問道:“你打算如何殺?”

  忠湛說道:“父親,我知道,你今日不過是緩兵之計,到時候沒有黃金,換不回東叔,自然只有兵戎相見,既然東叔救不回,定要讓韃子血流成河為東叔陪葬。”

  秦道川望著他鐵紅色的臉,脖子上青筋畢露,整個人尤如入魔般,就招呼他坐下,親自為他倒了杯茶,示意他喝下,才問道:“今日若由你做主,你當如何應對?”

  忠湛一杯涼茶入喉,心緒也跟著涼了一些,聽到父親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有些接不住,秦道川語氣又緩和了些,說道:“這里只你我二人,但說無妨。”

  忠湛盯著眼前的空茶杯,半晌,終于下定決心,“父親,在孩兒看來,當時在庫古時就應該也抓些韃子,好留著交換。”

  秦道川問道:“當時為何沒有抓到活的呢?”

  忠湛想了想,說道:“韃子很滑溜,一看情勢不對,翻上馬就跑了,很難抓得到。”

  秦道川并沒有表態,而是依舊要忠湛接著說,忠湛又想了一會,說道:“若能尋到韃子其他的軟肋就好了。”

  秦道川依舊沒有表態,仍舊示意他繼續說,忠湛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孩兒帶著人前去營救也是一種方法。”

  秦道川又問他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忠湛終于敗下陣下,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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