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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被囚

  嫻珂咬住下嘴唇,覺得自己實在很用心了,為何他總是不滿意。

  第二天,柳宿實在不想再與她一同上街,便要她留在院里等消息。嫻珂哪里會肯,柳宿只得與她約法三章,只能裝啞巴。

  嫻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是平常不覺得,這要一直憋著不說話,還是很難做到的。柳宿見她憋得實在難受,只得說道:“你說吧。”

  嫻珂得了首肯,趕緊輕聲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再亂說了。”

  柳宿輕輕嗯了一聲。

  兩個人守到正午,柳宿從懷里掏出一個白饅頭,掰成兩半,遞了一半給嫻珂。

  嫻珂抿著嘴接過,將饅頭送到嘴邊的時候,還不忘偷偷去看一旁專心吃著饅頭的柳宿。

  今日的菜倒是送得挺早,剛剛接近正午,大門就打開了,秦南接過,笑著說道:“多謝了,小姐一直在說這魚呢。”

  嫻珂撇了撇嘴,眼眶有些發紅,柳宿輕聲說道:“想哭就哭吧,路邊的花子哭泣,不會有人在意的。”

  嫻珂嘟噥道:“我想父親了。”

  柳宿輕聲說道:“只要你安好,府里的人就會安心。”

  感覺到一旁的嫻珂開始抽泣,輕嘆了一聲,“衣服挺臟的,千萬不要去抹眼。”

  傍晚時分,一陣馬蹄聲傳來,柳宿輕聲提醒,“是三皇子,千萬別抬頭。”等到有人呵斥,“走開,別擋道。”柳宿才拉起嫻珂,手忙腳忙地閃避到了小巷里。

  三皇子在隨從和兵士的護衛下,在國公府大門前下了馬,大門早已經途途打開,三皇子卻不急著進去,而是突然轉身,似乎朝著嫻珂所在的方向掃了一眼。

  幸好只是如此,待大門完全打開,隨從先行一步之后,他便進去了。

  大門一直未關,門外的兵丁卻將四周圍得嚴嚴實實。

  嫻珂緊張的在柳宿的身后盯著國公府敞開的大門,柳宿輕聲說道:“他不會發現的,只會當你有意回避了。”但嫻珂那快得出奇的心跳,他還是聽到了。想著等三皇子離開,她自然會安心,就沒再出言安慰。

  等了很久,嫻珂輕聲說道:“上次他來,只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柳宿說道:“多說幾句也屬正常。”

  又等了一會,門口有了動靜,是三皇子的隨從,在門口朝著他帶來的兵丁一揮手,一大隊兵丁如游龍般沖入府中。

  嫻珂一見,立馬就要朝著府里沖去,柳宿無法,只得緊緊將她抵在墻角,“沖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嫻珂淚如泉涌,“別告訴我,你不曉得會發生什么?”

  柳宿輕嘆一聲,“東家說,無論如何要將你安全帶離京城。”

  嫻珂哭道:“就算眼睜睜看著父親——”接下來的話她不敢說。

  府里突然傳來一陣兵器相交的聲音,“是女衛!”嫻珂敏銳地聽了出來。

  柳宿正猶豫著,突然一聲高昂的男聲,“住手!”嫻珂哭道:“是父親!”

  秦道川一聲喝止之后,兵器聲停了下來,然后又是他的聲音:“與她們不相干,若是有人傷了,她不會善罷干休的。”

  里面又靜了很久,才有了新的動靜,先是入府的兵丁,再是三皇子,然后是被綁了手的秦南和秦西,和一臉淡然跟隨在后的秦道川,在他后面是三皇子持劍的隨從。

  嫻珂剛想開口,就被柳宿捂住了嘴。滾燙的熱淚不停地順著他的手滑下。

  三皇子上了馬,突然高聲說道:“轉告八小姐,本王在府里恭候大駕。”說完,一夾馬腹,跟上了往前行進的兵丁。

  等四周恢復安靜,柳宿輕聲說道:“我放開你,你別出聲,有事我們回院子再說。”說完,直視她的雙眼。

  嫻珂點了點頭,柳宿松開,發現因為自己手重,竟將她臉捂成了紅色。剛剛想說歉意,嫻珂“啪”的一聲,扇了他一耳光。

  柳宿沒有閃躲,“可以跟我回去了么?”

  嫻珂哽咽地說道:“你明白我的心情嗎?”

  柳宿說道:“我不止一次經歷過生離死別。但這事只能從長計議。”說完,拉著嫻珂往巷子深處走去。

  一回到院子,嫻珂就說道:“趕緊給母親、三兄、四兄、六兄、親衛營送信,要他們帶上兵馬,剿滅了這個逆賊。”

  柳宿說道:“信我自然會送。但你不能輕舉妄動,他雖抓了國公爺,卻不敢傷他。若是抓了你,你就只能嫁予他了。”

  嫻珂哭道:“萬一他喪心病狂了呢?”

  柳宿說道:“他不過惱羞成怒,尋個臺階下罷了。再不然就是另有圖謀。”

  嫻珂問道:“什么圖謀?”

  柳宿說道:“最快明日,最慢不超三日,就會有定論。”

  因為三皇子選擇的時機,他出國公府時,城門都已關閉。所有的訊息最快也要明日一早才送出。

  嫻珂哪里入得了睡,柳宿只得哄她先躺著,這樣也好清醒的思考。

  自己則從懷里掏出一個口笛,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聲調十分凄涼,嫻珂聽得傷心,卻漸漸閉上了眼睛。

  柳宿并沒有停下來,一直吹了半宿。停下后,看著手中的口笛,輕聲說道:“父親,為何無論貧富,都要面對生離死別呢?”

  旁邊有人說道:“老大快睡睡吧,明日有得累呢。”

  第二日,嫻珂睜開眼,跳下床,就沖出了房間,“信已經送出去了。”柳宿在院中說道。

  嫻珂問道:“我能陪我去那人門前打探打探嗎?”

  “國公爺在宮里。”柳宿答道。

  見嫻珂皺著眉頭,解釋道:“想是他要當皇上了。”

  “那他如愿了,是不是就會將父親放出來。”嫻珂問道。

  “我不能說沒把握的話。”柳宿說完,盛了一碗清粥送到小桌上,上面已經放著兩樣咸菜。

  “他想娶我,不過是為了皇位。既然他如愿了,我就不重要了。”嫻珂說道。

  柳宿不能坦然告訴她,三皇子想坐穩那個位置,皇后的出身也是十分重要的。

  “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想事。”柳宿說道。

  “母親若是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嫻珂坐在小桌前,恨恨說道。

  柳宿沒有說話,因為他也認同嫻珂的觀點,東家的狠厲他比嫻珂清楚得多。那樣兵強馬壯的寧王,那樣根深蒂固的世家,東家不過動用數百人,就將他們輕易抹去。還永無翻身之日。

  若是國公爺有個好歹,還不知會有怎樣的雷霆之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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