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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小將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在忠源身邊跟隨了半個月,但早晚不是跑腿就是文書,連交戰的動靜都沒聽見。白景天早已按捺不住,攛掇盛琰不成,又開始打主意溜到前線,“這樣就坐不住了,那怎么行?我剛覺得你倆用得順手。”哪知忠源是早料到一般,在吃飯時,順口就將他倆的小心思說了出來。

  盛琰自然低頭用著飯,白景天卻大方承認道:“好六叔,我與盛琰都在這待了半個月了,情況早已了如指掌,你就讓我倆上場試試,若是不行,往后絕不再提。”

  忠源說道:“我像你倆一般大時,正跟隨著太子與寧王作戰,那時的我,也是這般,只要先鋒不是我,就覺得受了冷落。直到如今我才明白,當時的自己是多么的糊涂,以至于那場戰事太子到底是如何輸的,我都沒弄明白。你們在我眼里,將來都是要獨當一面的人物。為將者,運籌帷幄更重要,你的一句話,決定著無數人的生死。就像如今,到底是將地盤占得越多好,還是進能攻退可守好,才是你倆最該考慮的問題。”

  白景天聽了,說道:“六叔,你的金玉良言我倆明白,但我倆紙上談兵了多年,只想要親歷一番生死。你是怕我倆有閃失,你不好交代,我代盛琰向你保證,絕不冒進,只聽從指揮。”

  忠源搖著頭,“正好明日有信送去西郡,就你倆當這個信使吧。”

  白景天聽了,樂不可支,一晚上連篇的好話,哄得忠源都有些受不住。

  趕了一天的路,終于見到了從未謀面的四叔,果然與盛珪有八分相像,見了他倆,十分和氣,拉著他倆直問盛珪在京中的‘盛舉’。

  白景天仿似他親眼所見般,繪聲繪色地說著盛珪跨騎祝孫子,左右開弓,不過數拳就整出一副‘豬頭’的事。

  盛琰在一旁聽著,只得用手遮在嘴前,才能忍住自己不插言。

  忠淇則專心地聽著,時不時插句話,“這是將他從小打群架的功夫使出來了。”

  白景天說得高興,收不住嘴,又將他們去青州祭祀,遇到殺手,盛珪中了毒粉的招,最后脫了層皮才算全好。當說到盛珪那把獨特的劍時,忠淇解釋道:“那其實算刀,只不過另一邊也開了刃。我看他年紀雖小,力氣挺大,就依他自己的意思將刀鑄長了三寸。沒想到,他舞起來倒有那么些意思。我索性將韃子彎刀的功夫也傳了他,由著他自己去體會。”

  盛琰終于開口道:“盛珪性情豪爽,日后定是位英雄。”

  忠淇說道:“就是怕他在軍屯沒天沒地的野下去,日后不好娶妻,才想著讓他在京城受受約束,多少有副公子哥的模樣。對了,婉華可好?”

  盛琰說道:“冬至節時,母親見了,太妃對她極為寵愛,大半的日子她都待在太妃宮中。”

  忠淇說道:“她這樁婚事,我是不喜的,可是她母親和太妃都沒攔著,我也不好說什么。”

  “四叔,如今尚有轉機,我也不喜婉珍入宮,只要我們得力,就有辦法將她們接出宮來。”盛琰說道。

  忠淇有些訝異地看著他,“怎么從未有人與我這樣說過?”

  盛琰坦然道:“四叔,這是我的想法,也應是婉珍和婉華的想法。”

  “嫻珂在前,沒承想婉珍和婉華竟會步她后塵。”忠淇感嘆道。

  “四叔不用憂心,若是境內待不住,日后就要她倆去昆城,我負責幫她們物色丈夫,絕對人才品性都沒話說。”白景天插嘴道。

  “你倒是與你父親截然不同,是隨了你母親么?”忠淇聽了,問道。

  白景天笑道:“其實我在家時,旁人都說我像父親的。”

  盛琰差點失笑,三叔這人他雖然從未見過,但無論是府中還是蘭溪書院,聽到的可不像白景天這樣。

  “四叔,什么時候讓我倆上陣?”白景天問道。

  忠淇說道:“你們想上陣的心,我當初也有過,這樣吧,先隨我觀戰幾日。”白景天又想插嘴,盛琰卻暗暗阻止了他。

  不過,第二日的觀戰,倒是沒讓他倆失望,戰火就燃在眼前,因為西郡地處丘陵,雙方都無法擺開架式,都是占著有利地勢。雖然對方眉眼都能看清,但膠著狀態一直未被打破。

  “因為父親主意未定,我們也不好猛攻,從這里過去,便是平原,若不增添援軍,很難守得住。”忠淇解釋道。

  “四叔,這天氣不進攻實在可惜,我們的人都是在北地歷練過的,這點冰霜根本不當回事,他們可不一樣,暖和日子過慣了,長期待在室外,戰力肯定減弱。”盛琰分析道。

  “你說得對,我也是如此勸父親的。”忠淇說道。

  “有沒有什么好辦法,不添援軍也能守得住大片的平原?”白景天抽吸著鼻子問道。雖著了厚厚的貂皮,但南方來的他,仍舊有些扛不住。

  “回營帳,我指給你們看。”忠淇看了看白景天,轉而對盛琰說道。

  回到營帳,待白景天回了些血,忠淇才指著地圖說道:“你們看,我畫了紅圈的都是我們的地盤,藍圈則是對方駐軍的地方。整個平原面積萬頃,四周都是小丘陵,極難防守。最優之策,就是直攻過去,占了平原更遠的城池,那里易守難攻,按我們現在的人數,倒是可以守住。”

  “可這樣,是不是就要驚動秦家軍了?”盛琰問道。

  “我們早已暗暗抽調了人手,不然這么多的地盤如何守得住,只不過朝廷派去的人暫未發現罷了。”忠淇說道。按忠淇的話中之意,若再抽調人手,怕是難以瞞得住了。

  “四叔,這是哪里?”白景天指著一處問道。

  “這是西郡的首府。”忠淇解釋道。

  “若是我們佯裝進攻郡府,那他們是不是就會回撤相援,到時候不就能攻過去,占了這么一大塊地盤?”白景天說道。

  “想法極好,可是若要攻到郡府周遭,還需闖過兩道防線,時間短不了。只要化了凍,我們的優勢就少了許多。”忠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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