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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親衛

  因為前面地形復雜,忠淇暫時在此處停留了下來。軍報卻是連夜就送了出去,盛琰和白景天得知忠源會立即攻占那處平原,又請命去了忠源那里。

  白景天是已經廝殺過的,盛琰卻是頭次出戰,兩個人較著勁,爭相上場,忠源性子與忠淇不同,認為男兒就要不斷歷練,為將者不但要腦子好用,身手也要利索,就像父親,如今北地戰事已平息多年,但“殺神”的名號在韃子和西域仍舊是響亮的,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就是當初戰場上的身手么?

  新添了地盤,自然需要增添人手,如今還能抽出兵力的,只有北地的秦家軍了。信送到京城時,正值臘八,秦道川獨自坐在書房里,望著桌面上忠源的信,舉棋不定。

  真的要反了么?牽一發而動全身,與秦家有牽連的人如何應對?真的要一將功成萬骨枯么?自幼受到的教誨令他難以說服自己,如此自私。

  可若是不反,秦家軍如此大的調動,朝廷的人不可能不察覺。到時候豈不被動?

  直到晚間歇息時,仍在那里輾轉,若舒本就淺眠,不耐地說道:“我填了多少銀子進去,都沒見像你這般糾結。”

  秦道川老實說道:“這反與不反,當真為難。”

  若舒卻說道:“我今日倒是想到個好主意。”

  秦道川轉過身,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若舒說道:“你可以借兵。”

  “問忠瀾么?你不是常說他在白家軍中十分為難,這樣隱蔽的事,豈不是難為他?”秦道川說道。

  “景天來京城時,我便問過他,既然決定景天回去便讓他接任白將軍職,那他可有親衛軍?他那時便說了,白將軍在白景天幼時,就替他訓了一支親衛軍,就為防備將來接任時,下面的人不聽指揮。”若舒說道,“足足有三千人。”

  “這事與他并無關系,如何能開口?”秦道川說道。

  “自己的兒子,就實話實說;再者,白景天若能帶著自己的親衛軍在戰場上歷練一番,回去接任再白將軍職,豈不更好。讀書的不還講究讀萬卷書須行萬里路么?何況行軍打仗乎。”若舒說道。

  “那我即刻就寫信于他。”說完,秦道川就翻身而起,坐在軟榻上開始寫信。若舒見他外衫都沒穿,雖然屋內燃了炭火,但身著單衣仍舊會冷。

  于是起身,披了外衫在他身上,見秦道川每寫一句都斟酌許久,不禁心聲感嘆:同是父子,為何就這樣生疏了呢?

  “我仍舊覺得牽連他不好。”秦道川猶豫著說道。

  “自欺欺人,你若出了事,他能獨善其身,朝廷會放過他?”若舒說道。

  “也罷,事已至此,若新年后,清明時,皇上仍不表態,我就要忠源直接以‘寧王’的名義稱旁帝。名正言順之后,就地招募兵士。”秦道川說道。

  “此計甚妙。”若舒說道。

  大年三十那日,白景天得信后,快馬加鞭趕到渡口,迎到了自己的親衛軍,問道:“你們如何會來?是父親要你們來的么?”

  親衛軍首領回道:“公子,我們是奉了盧將軍之命前來助你。坐了半個月船,腳都坐軟了,先讓我們騎馬跑跑,散散風,待到了營地,我再詳細說與你聽。”

  到了營地,白景天對忠源介紹道:“六叔,這是我的親衛軍首領,白雉。”

  忠源笑著迎了上去,“三兄的信我已收到,景天十分勇猛,若是再能練練帶兵,想來更有益處。”

  白雉回道:“盧將軍說了,我等前來,一切聽首領號令。”

  忠源熱情地請他就坐,“先好好過個年,待年后,由景天自己挑幾個地方鎮守,為將者當以守成為重。”

  白雉說道:“首領所言甚是,末將無不尊從。”

  盛琰得知,羨慕地說道:“恭喜白將軍,終于實質名歸了。”

  白景天白了他一眼,“少說酸話,日后整個秦家軍都是你的。”

  盛琰說道:“我是為時尚早,你可是人馬都已經到位了。”

  “你若是不好提,我替你去和六叔說?”白景天說道。

  盛琰搖頭,“不過玩笑,你也當真。”

  新年之后,祝丞相年前強行壓下來的‘寧王’的形勢,再也瞞不住。‘寧王’已經占了西郡的半壁,如今西郡能守的關口所剩無幾,只要‘寧王’再添援軍,將整個西郡納入囊中不過數月即可。元宵節的大殿之上,終于有直臣不顧祝丞相的顏面,將自己新年時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原本不明就里的朝臣,聽到‘寧王’兵馬的最新形勢,紛紛慌了手腳,要知道西郡是出名的易守難攻,若是‘寧王’連西郡都能拿下,那取其他的郡府還有什么難處?

  面對朝堂上的議論紛紛,一直如木偶的皇上也終于出聲,“諸愛卿,可有良策退敵?”

  說完,眼光在祝丞相和秦道川兩人身上游走,看慣了風向的朝臣們,也將眼光投向了他二人。

  哪知祝丞相出列后,仍舊說道:“依老臣看來,面對如此頑匪,唯有齊天下之兵馬,圍而攻之,才能將其絞殺殆盡。”

  皇上聽了,卻問起了秦道川,“國公爺,依你所見呢?”

  秦道川掃了一眼祝丞相鐵青的臉,決定再火上澆點油,“啟稟皇上,以臣之見,唯有令‘寧王’再無起兵的借口,才算良策。”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內鴉雀無聲,眾人皆凝神靜氣,等著風暴的來臨。

  哪知祝丞相雖然臉色愈發難看,卻忍住沒上秦道川的道。

  “大監,取‘寧王’當初起兵的檄書來。”高臺之上的皇上卻已經開口道。

  當初‘寧王’起兵便是以祝相專權為名,大殿之上誰人不知,但往常也沒人提起,大家或是祝相的黨羽,或是明哲保身,誰會去觸這個霉頭。

  看完了檄書的皇上,說道:“這個‘寧王’真是刁鉆,明明是想稱皇,奪了朕的帝位,卻拿丞相說事。”

  祝丞相臉色一松,接道:“皇上慧眼如燭,一眼便看穿了小人的伎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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