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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疑陣

  總有好奇的兵士回頭,看到之后,紛紛睜大了眼睛,以太后與靶心的距離,足足有二百米開外,她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身手,真真是令人嘆服。他們的驚嘆也吸引了更多的人回頭,于是,大家再看向祝太后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祝太后對此非常滿意,接著問道:“還有不服的么?”

  自然依舊無人回應。太后又接著問道:“既然沒有,明日便隨我出戰,必要拿下一城。”聲音堅定無比。

  一旁南郡廂軍的副將,十分頭大,原本與王指揮使約定好,一旦有戰事,就做好出逃的準備,輜重都已隨他出城,他們這些人只需輕裝出逃即可。

  誰知卻被太后強行綁了來,如今還露出一副苦戰的面孔,他們這些人如何去對戰殺人如麻的敵軍。

  太后哪知這些人早被前兩次的戰事,嚇破了膽,根本無心戀戰。只想著軍令如山,以她的身份,不戰也得戰。

  白景天卻比她要懂得猜透人心,此時正在帳中議事,“這些南郡廂軍,先是被火油嚇住,后又被禁軍的慘狀嚇住,我們只需再露出些苗頭,必然嚇得他們屁滾尿流。”

  秦海想起忠瀾的囑托,“少將軍,千萬要留太后性命。”

  白景天說道:“只要她不自裁,便是活的。”

  東郡的大片平原地帶早就被忠源收入囊中,只留了中東部尚在朝廷手中,中東部皆是丘陵,城池修建也多在群山環繞之處,所以此戰,白景天是占了優勢的。

  第二日一早,太后就擺開了陣勢,尚未叫陣,就帶著女衛,朝著自己懷疑的地方一陣箭雨,由近及遠,最后到達二百米的極力之處,綁了燈油的箭頭都未引燃一處火油。

  太后十分詫異,雖說她未曾親眼見過,但火油燃燒時會產生大量的濃煙,令人窒息,所以對方必然要留有安全距離,不然風一吹便入了城,豈不是自尋死路。

  又看了看四處裸露的巨石,突然有些明白,笑道:“看來是哀家過于謹慎了,這里的地形明顯不適宜于挖掘,再想挖出暗道埋入火油怕是不能夠了。既然無此顧慮,大家用盾甲防身,隨我攻入城下。”

  白景天則緊張地看著四處射箭的祝太后,直到她終于停了下來,才松了口氣,“好在埋了草皮在上面,不然差點就壞了爺的好事了。”

  看到祝太后指揮著南郡廂軍朝著城門處攻來,白景天不停地說著:“穩住,穩住,千萬穩住。”看起來是提醒旁人,其實是在提醒他自己。突然,只見他嘴角一咧,說道:“舉旗。”

  城樓不顯眼的地方,有小旗閃了幾下,正在往前沖的南郡兵士就聽到有巖石炸裂的聲音,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有炸雷,又要點火油了。”他這一聲倒是比太后的鼓動更有效力,原先往前沖的隊伍,突然轉了方向,開始朝后跑去。連帶著不明就里的后防隊伍也跟著調轉了方向。

  太后見狀,氣急敗壞,怒不可扼,“敢退者,軍法處置!”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巨響,有好幾處還顯現出了火苗,煙比火盛,聞到熟悉的氣味,原本還有些虧心的副將,也出言相護,“太后,盡快后撤吧,這火油確實厲害。”

  太后雖不愿意,但對方一陣箭雨接踽而至,走得慢的,紛紛中了招。白景天此次用的是蘆葦利箭,但箭尖皆被他涂了藥,雖不致命,但奇癢難耐。中箭之人哪里忍得住,一陣鬼哭狼嚎,卻無一人敢停留在此,都加快了步伐。

  太后看大勢已去,咬了咬牙,只得退去。之后便看到對方從城門縫里出來了一隊人,細數數不過十人,皆背負著一個大竹簍,沿途撿拾著射空的蘆葦利箭。

  太后接過長使遞過來的蘆葦利箭,“能造出這箭的,定然是個高手。”順手試了試,尚未射出就放棄了,因為蘆葦的箭身根本不禁力。“看來是用特制的弓弩射出。

  長使也插話道:“想來制作不易,不難他們也不會急急忙忙出城撿拾。”

  太后看著遠處猶如下地的農夫一般,背著竹簍,低頭撿拾的幾個人,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超了射程,真想就這樣結果了他們。”

  長使見到與宮中大相徑庭的太后,沉默不語。

  其實也不怪祝太后,信心滿滿出宮而來,至此一次比一次憋屈。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十分懷念,未嫁之時在西郡的恣意,那時在山匪的眼里,自己便是戰無不勝的祝家大小姐,只要自己露出名號,便無人敢當面應戰。

  正因為此,自己才會隱了身份,到處去尋山匪,也因此認識了秦道川。也見識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若是秦道川肯相助,定能將這些逆賊紛紛剿滅。但這個想法馬上就被她自己打消了,先皇在世時,曾與她說過,國公府猶如一頭沉睡的巨獸,千萬不要叫醒它,因為一旦叫醒,你永遠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讓它再次安定下來。

  想到此,覺得父親真是愚蠢之極,權力到手之后,便再沒了往日的謹慎。又唯親是舉,令有志之士紛紛遠避。上了位的,也是各懷心思。若不是如此,西郡豈會那般不堪一擊,南郡又豈會像今日這般,只顧性命,不顧臉面。這一切的一切皆是身邊沒有真正可用之人。

  自己的女衛不過百人,又重新組建不久,哪有什么戰力?

  心里不由得懷念起先皇仍在時,對自己百般呵護的歲月?“你口口聲聲說寵我,為何要立旁人為太子?你若是早早地立皇兒為太子,再好好地將他輔佐成才,我倆又豈會是那樣的結局?你一定在嘲笑我吧?我讓你失望,你也必要讓我失望是么?你問我,到底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你能給么?為何旁人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我卻不能?為何我面對的,都是我不想要的?”

  營帳外的長使只能聽到帳內的太后在低聲絮語,但無論如何仔細去聽,卻聽清楚只言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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