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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紛亂

  但這卻正中忠源的下懷,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盡可能的將更多的可能拖下水是目前最佳的選擇。“若南郡真如夫人所說,每次混亂皆可全身而退,不傷筋骨,倒真是令人不可小覷。日后若要開拓南郡的商貿,倒是要多留些心了。”

  趙雪飛見他依舊事事不離生意,不禁挑了挑眉,“他們與北郡隔著中郡和東郡,再怎么厲害也與我們不相干。如今局勢不明,你還是以穩為重吧。”

  忠源沒接她的話,而是問道:“若‘寧王’要北郡臣服,你當如何?”

  趙雪飛說道:“要看他實力究竟如何,這種關系著前途生死的決斷豈能輕易做出?”

  忠源說道:“你打算如何去看他的實力?”

  趙雪飛沒答反問道:“你這一路行來,可感覺到了什么?”

  忠源也問道:“什么?”

  趙雪飛對他的不甚明了十分坦然,耐心地引導著,“這一路行來,每座易主的城池,百姓們皆一如既往,全沒有半點的驚慌,街面上也沒兵士閑逛,這表明了什么?”

  忠源沒想到她竟會觀察到了這些,回道:“表明‘寧王’軍紀森嚴?”

  趙雪飛說道:“正是,能做到秋毫無犯,足以說明‘寧王’的軍紀嚴明。我在北郡聽到的‘寧王’可不是這樣的。看來這些年的鷙伏已然令‘寧王’換了模樣,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漏洞百出的‘寧王’。”

  隔著屏風的縫隙見趙雪飛一臉的愁容,忠源放下手中的棉巾,走了出來,“我已然打算勸降郡守,好還北郡一個太平。夫人呢?打算如何對岳父說。”

  趙雪飛說道:“尚未見過真章,你也太心急了些。”

  忠源似有些無奈地哼了一聲,“天氣不早了,夫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趙雪飛直到走出忠源的房間,才猛然想到,今日忠源竟直接稱她為夫人,原先不是約定好稱呼她為趙老弟的么?

  忠源因為心中的舉棋不定,早已沒有當初戲耍趙雪飛的心思。如今在他的心里,如何得到父親和母親的首肯,再獲得各位兄弟的支持才是他最大的心魔。

  秦道川坐在國公府的書房里,也一樣在糾結著,果然不出他所料,忠源和忠瀾利落地捉了太后和皇上,而且還是在未驚動留守西郡的忠淇和北地的秦家軍。與其相信是皇上和太后的不堪一擊,他更愿意相信是忠瀾和忠源的齊心合力。

  忠瀾的目標十分清楚,南關畢竟狹小,若是得了西郡,局面頓時不一樣。忠源的心思恐怕更大,不然他也不會未得到自己首肯便率先捉了皇上和太后,將一切變成現實。

  秦道川對這種被人脅迫的感覺十分不爽,思來想去,決定去探探若舒的口吻。可惜若舒在聽了最新的戰況之后,直接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早晚的事。前因后果,這一天早晚要到來,你若是有想法,還是盡早提出來,免得大家心生誤會,再傷了父子和氣。”

  秦道川聞言,直接問道:“沒有你的支持,他不可能成事,你也覺得他做得對么?”

  若舒回道:“我只是扶他上馬,至于他奔向何處,會不會從馬上摔下,是他自己的事。我半生已過,受眷顧也好,受連累也罷,皆坦然處之。”

  “看來你已然想好了。”秦道川說道。

  若舒說道:“看來你有旁的想法了?”

  秦道川說道:“你莫要想得太簡單了。”

  若舒卻問道:“你想讓他謙讓于誰?”

  秦道川說道:“你這話何意?”

  若舒說道:“是你的問題奇怪。”

  秦道川嘆了口氣,“你不怕他們兄弟起了齪齠?”

  “和誰?”若舒問道。

  “這件事,他們幾個皆是出了力的。”秦道川說道。

  “各取所得不就是了。”若舒說道。

  “你覺得這天下五分五裂是極好的事么?”秦道川說道。

  “有何不可?”若舒話趕話脫口而出。

  秦道川沉默了,最后一言不發徑直走了出去。

  若舒坐在那里,心思混亂,不太明白秦道川到底又想維護誰的利益,在她看來,當憑實力說話,論資排輩最為不妥。恰好慧容前來請安,若舒突然就想明白了,秦道川這是在為忠湛也可以說是盛琰說話。因為以目前的形勢,雖然忠淇謙虛地拉入了忠湛與他同守東郡,但畢竟沒有忠源和忠瀾勢大。

  在秦道川眼里,長幼應當有序,雖然忠湛一直將自己困在北地,但盛琰不甘于人后的心情也在他的攻城伐地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各得其所也好,論功行賞好罷,這樣的分配都對盛琰有些不公。所以,他心中的那桿秤漸漸朝著盛琰傾斜,本以為今日自己一番點醒,身為祖母的若舒能明白,但沒想到,她往日對忠湛的成見,對慧容不夠通透竟然影響了她對盛琰的看法,直接忽視了這位長孫對于秦家的意義,直白地站隊了忠源和忠瀾。

  思來想去,晚間依舊尋了若舒,直截了當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若舒沉默良久,最后說道:“還有一個法子,你助盛琰奪了中郡的地盤,又或者助他占了南郡,這樣大家都心態平安。”

  秦道川無奈地說道:“在你眼里,可有一絲的禮法在?”

  若舒回道:“何謂禮法?莫非只興他們趙家奪來搶去,視天下為自己的后院,全然不顧民生死活。旁人便不能效仿之?”

  秦道川說道:“中郡的兵馬不容小覷,我得到的消息是祝丞相已將禁軍重新規整,中郡的廂軍指揮使也換了人,其間有不少講蜀地方言的兵士,看來他是看西郡守不住后,悄悄抽走了自己的親信。”

  “目光短淺,難成大事。”若舒直接給祝丞相下了批語。

  “忠源來信并未明說會如何公布皇上和太后被俘之事,你知曉么?”秦道川問道。

  “這種瑣事我為什么要關心?”若舒回道。

  秦道川說道:“你若對我有偏見,便明說。”

  若舒說道:“我對你沒有偏見,你的偏頗由來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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