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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五章 奪城

  私兵首領回首自己只剩十余人的隊伍,一個個眼中皆是惶恐,哪里還有半分戰力。秦道川不愿為沒有生路的祝丞相死戰,他也無可奈何,只得拱手無言地向秦道川施了一禮,率隊朝著中郡廂軍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如今只有那里,還有祝丞相的親信。

  秦道川不待他們身影消失,就對副將說道:“如今城樓上都無半分動靜,想必祝丞相最后的私藏都已被解決。唯有我們撤去,城門才能再開,大家才有機會再次入城,查探最新的情況。”

  副將聽了,轉頭一揮旗,準備令所有人調轉馬頭撤回了城外的親衛營。

  此時城樓上突然揚起了旗幟,秦道川和副將看懂之后,對視一眼,副將說道:“將軍,既然京城已然到手,不如今晚我們便出發,盡快解決了中郡的廂軍。”

  秦道川說道:“務必如上次一般。”

  副將得令,拱手道:“是。”

  城樓上的盛琰看懂了旗語之后,回頭吩咐道:“今日只開這一個城門,所有進出的,皆要仔細查驗。”

  皇宮中被擒的祝丞相十分不甘地嚷著要見‘寧王’,可惜無論他如何聲嘶力竭都無人回應,除了每日一餐的飲食。

  經過穎泉和穎江一晚的搬運,從祝丞相府中搜出的財物皆公然擺放在了順天府的大門之外,一陣鳴鑼之后,便有文吏拿起賬簿一頁一頁開始念,上面皆是祝丞相入京之后府中的人情往來。

  秦道川此意是要祝丞相與當初右相一樣,非為皇位之爭而是因貪腐入罪,以驗證‘寧王’當初的檄文并非只為皇位而來,而是顧念天下蒼生,不忍這等寡廉鮮恥之徒盜謀天下。

  秦道川也適時尋到了盛琰,頭一次對他開誠布公,“事到如今,你如何看?”

  盛琰被祖父這突然而來的問題給愣住了,秦道川見他一言不發,直接說道:“如今京中空置,顯然是禍非吉,你應當看過你六叔重整庶務,在一切大局未定之前,祖父不宜出面,你當負起此責。”

  盛琰說道:“祖父,可孫兒對此一竅不通。”

  “我已幫你想好了,你添上胡須,將面上抹黑些,就自稱為‘寧王’手下,姓覃名真彥。”秦道川說道。

  盛琰皺著眉頭,說道:“祖父,可我手下并無精通各頂事務的人選。”

  秦道川說道:“無妨,祖父已為你備下了,第一步就是將祝相的人手從京中各部剔除出去,余下那些與三皇子一脈沒有瓜葛的,暫時留用。”

  盛琰突然說道:“長姑父和樂郡堂姐的夫家,能否讓他們回京堪用?”

  秦道川說道:“暫時不妥,畢竟他們并不知曉,這一切的原委。”

  盛琰沉默了一會,說道:“祖父,我覺得六叔父對此要精通些。”

  秦道川說道:“他與你三叔,暫時恐怕難以來京,但京中一日都不可亂,不然,我們就失了此事的初衷。畢竟,國公府之所以會出手,是想還這天下一個安寧。”

  盛琰點了點頭。

  秦道川見他一臉懵懂,有些明白若舒為何覺得忠源更加合適。但他身為祖父,對盛琰這位國公府的嫡長公子,仍舊想要幫他一把,若他日后自愿放棄,也不會像忠湛和當初的忠瀾一樣臉腹怨氣。

  揭露祝丞相貪腐此招,先皇用了極為好用,秦道川借鑒而來,也成效顯著。

  收拾完祝丞相留在京中的禁軍和私兵殘余之后,當日傍晚,京城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若舒也終于在正堂見到了幾日未歸的秦道川,因為府中幾個小的皆在,夫妻倆默契地沒有內情進行交談,而是仿若旁觀者一般,談論著京中的巨變。慧容踉蹌而來,“公公婆婆,聽說皇宮已然被攻破,婉珍如何是好?”

  見若舒不愿說話,秦道川安撫道:“‘寧王’尚未入京,他手下的兵士想必不會為難她的。況且還有太妃和婉華在宮中。”

  慧容擦著眼淚,繼續道:“并非媳婦不能擔事,而是婉珍實在太過讓人擔憂,這‘寧王’入京,皇上顯然是不能再回來了,婉珍日后,可如何是好?”

  秦道川說道:“多半會擔個廢后的名聲,其他不會有事。”

  慧容說道:“那豈不是要在宮中孤身一輩子?”

  若舒忍不住接道:“既是廢后,哪里還能再待在宮中?”

  慧容大驚道:“前朝也有廢后,都是強迫出家的,我的婉珍怎么這般的命苦啊。”

  秦道川只得接道:“國公府并未與‘寧王’結怨,向他討個人情,將婉珍接回便是。”

  慧容說道:“都是我累了她,這日后可如何是好?”

  若舒接道:“又未圓房,再嫁便是了。”慧容見她語氣不善,抿了抿嘴,止住了哭訴。

  秦道川對慧容說道:“如今雖說暫未宵禁,但無事也莫要出府。”

  慧容只得應下,卻問盛琰去哪了?秦道川推說盛琰正在城外親衛營里就將她打發了。

  若舒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一夜未眠,我困了,既然大家皆平安無事,我便回右院歇息了。”

  秦道川接道:“我也一夜未眠,在城外苦守至天光,也要好好歇歇才是。”

  慧容看著亦步亦趨的兩人步下臺階,轉彎時,公公還體貼地為婆婆攏了攏身上的斗篷,想到自己的凄涼,低下頭,眼淚又如珠般落下,盛玦見了,再也無與忠清和嫻苔的玩樂之心,走到她跟前,輕聲問道:“母親,莫傷心了。長兄說了,二姐不會有事的。”

  慧容輕撫著盛玦的垂髫,想著對自己冷心冷情的忠湛,默默將盛玦摟入懷中。

  來到右院的廂房,秦道川與若舒躺在床上,雖然困倦無比,卻毫無睡意。秦道川干脆對她說起了自己對盛琰的安排。

  若舒良久說道:“盡早拿定主意吧,想想都煩心。”

  秦道川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待忠源和忠瀾到京城,我便陪你帶著幾個小的回青州,由他們自己去論斷。”

  若舒說道:“你這性子一生未改,也不知是好是壞?”

  秦道川說道:“生性使然,已過半生,不想再委屈自己強裝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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