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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分家

  盛琰聽了信,倒是想去,卻被秦道川拒絕了,“此次不過快去快回,并不會戀戰。日后若與南郡有戰,我絕不攔你。”

  若舒倒是沒有阻攔,開始猶豫要不要順便去趟后宮,見見婉珍和婉華。最后自己說服了自己,稍安勿燥,免得露了馬腳。反正,現在她們除了恐慌,衣食倒也無憂。

  當天秦道川就出了城,終于得以出城活動的秦南搶先得了差事,先行送信給忠瀾。秦北望著他歡快地背影,感嘆道:“將軍,莫說他這樣的性子,就是我,也手癢了許久了。”

  秦道川說道:“莫逞強,畢竟不如往日。”

  秦北說道:“將軍真是小瞧人,這些年,不僅您沒有懈怠半日,我們也不曾荒廢半日。這些小傷,早好了,不會妨礙我揮刀的。”

  秦道川想著昨日若舒的言語,“莫說是你,就連我,自從上次親衛上陣蕩平禁軍,就已經忍不住了。”

  “強將手下無弱兵,將軍就算不出手,也無人感輕視分毫。”秦北接道。

  秦道川自然不能說自己被軟弱無力的妻子輕視了,但若舒昨日的言語確實激起了他的雄心。

  天色擦黑之后,秦道川便領兵出發了,依舊如前兩次一樣,留下了親衛營一切如常的假像。

  忠瀾在得知父親決意在京城釜底抽薪之后,便將戰線鋪得極長,一副一軍壓境的模樣。應對的中郡廂軍想著后背的京城,怕一處被突圍從而令得京城危急,不得不也鋪開了阻擋的陣列。

  后來,秦道川怕他們仍有余力回護京城,在奪了京城的當晚便讓副將領著騎兵偷襲了部署在南郡沿線的中郡廂軍,既減輕了京城的壓力,也造成了南郡偷襲的假象。

  如今中郡廂軍尤如勢鍋上的螞蟻,倉皇奔來的丞相私兵帶來了京城已然失守的訊息,孤立無援的他們一面要應對從東而來的‘寧王’大軍,還要防范南郡的再次偷襲。

  其實若他們不是祝丞相的人馬,倒也不必全殲,可戰事就是如此的殘酷,一旦形勢使然,就連想變成俘虜都變得十分奢侈。

  秦道川按照與忠瀾事先約定好的,從中路突然發起沖擊,意在將中郡廂軍從中分開,攔腰斬斷他們的一字長蛇陣,令其首尾不能相顧。

  秦家親衛軍本就驍勇,此次又是主帥親自帶隊,哪能不盡力搏殺。雖然趕了一夜的路只在凌晨稍稍歇過,但依舊將尚未完全睡醒的中郡廂軍嚇得人仰馬翻。

  不過半日便與忠瀾在戰場上相遇,父子倆相顧一笑,全然不知自己滿臉的血污是何其的驚人。

  之后便極有默契地朝著不同的方向進擊,秦道川畢竟兵馬有限,傍晚之時,聽到身后有人叫道:“父親,我來助你。”

  秦道川聽到聲音回道:“好!”

  此時又有聲音傳來,“還有我呢!”

  秦道川雖然意外但更欣喜,“此處哪是你來的地方?那小子呢?”

  嫻珂笑著答道:“父親小瞧人。”

  秦道川稍一偏頭,就看到了嫻珂身后的柳宿。

  忠瀾抽空說道:“我那邊戰事已然控制住了,想著天色不早,便來幫父親一把,晚上也好抽空飲上一杯。”

  秦道川說道:“好!”

  戰場之上,親衛軍依舊橫刀立刀,陌刀鋒利,所到之處,極為慘烈。柳宿擋在嫻珂面前,“你莫逞強,免得日后做噩夢。”

  嫻珂掃了他一眼,“依你便是。”

  陌刀之于廂軍一般的刀槍,簡直不能相提并論,且不說眼見身邊的人血肉橫飛,就已令人分神,就算自己拼盡全力去砍殺,也不及將近三米的陌刀一半,想去傷對方的馬匹,也輕易被陌刀攔下。

  月光下,秦道川與忠瀾并立于馬上,看著收拾戰場的部將,沉默無言。嫻珂拍馬而來,“父親。”

  秦道川一回頭,就看到了不離半步的柳宿也騎著馬跟在后面,“這種場景你實不該看。”

  嫻珂說道:“我倒覺得開了眼界,一直只是聽聞,今日親眼目睹,才明白為何父親會有‘殺神’的名號了。”

  秦道川說道:“他們的戰力如何能與韃子相比,若不是非做不可,倒也不必如此。”

  嫻珂接道:“我們不惹事,不一樣有人尋上我們?”

  秦道川說道:“你母親還以為你在家中照顧女兒呢?”

  嫻珂說道:“我的行蹤母親豈會不知?只有父親才會一葉障目。”

  忠瀾隱忍的笑聲傳來,表明了他的態度。

  秦道川掃了她一眼,“你倒是像極了你母親。”

  嫻珂說道:“父親不就是想要女兒過這樣的日子么?”

  眼見戰場收拾得差不多,秦道川調轉馬頭,說了句,“回去吧。”適時地結束了這段談話。

  忠瀾的營帳之內,酒過三旬,秦道川借站酒意問道:“忠瀾,對南郡你是怎么打算的?”

  忠瀾說道:“孩兒覺得,只要京城事定,詔書一出,南郡和北郡皆會投誠。”

  “那便只能以‘寧王’的名義發詔了。”秦道川說道。

  忠瀾說道:“其實只不過一個虛名,就如我,打下再多的地盤,也依舊記在白家的名下。嫻珂也是,他們在青州的團練實力如此雄厚,卻依舊無聲無息。”

  嫻珂接道:“我是向母親學的,這些虛名本來就不必計較。”

  秦道川說道:“怎么也沒想到,五郡有朝一日會落到我的兒女手中。”

  忠瀾說道:“父親放心,雖然我們各據一方,但仍會以京城馬首是瞻。”

  秦道川嘆了聲氣,“忠源可曾與你提過,他是如何打算的?”

  忠瀾剛剛端起的酒杯微微頓了頓,重又放下,坦然道:“其實他也未說得很明白,但我與嫻珂和四弟的意思十分明確。我從白將軍府借兵,讓其報了西境夕日欺辱之仇,更讓西境歸其管轄,但仍需向朝廷稱臣,我之后便是景天,必然不會生變。忠源的家當都在北郡,那里自然歸了他。四弟雖說東郡為他與長兄共有,但不是還有南郡在么?盛琰雖說年幼,但我看他比景天還要穩重,正好去那里與那幫老狐貍周旋,也見識見識人心的險惡,磨煉一下他那溫吞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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