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沒有打通。
張小福的本意也不是真的找到他們，只是給他們發個信號罷了。
跟前臺道了謝，她走到大廈門口構思以后的計劃。
臨近中午，太陽還是挺曬的。
張小福撿了個有陰影的地方站好，琢磨著白采薇應該不會從這里出來，而是坐沈佳倫的車直接從地下停車場離開。
等會兒應該用什么樣的姿勢過去碰瓷呢？
正想著，大廈門口停下一輛車，一個男人從副駕駛出來，跟駕駛位的人說了句話，關上車門往大廈走來。
路過張小福的時候，那人淡淡看了一眼，剛把臉轉過去，猛地又轉回來，徑直走到她面前：“你好，請問你膽子大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把張小福搞懵了。
哪有對陌生人這么提問的？
男人也覺得有些突兀，掏出名片遞給她：“你好，我是楊帆。”
張小福接過名片，看到上面只有手機號跟名字，心想這一定是個大人物，不然不會連職務都不印。
楊帆見她一臉懵，主動介紹：“看樣子你不認識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個導演。”
張小福連忙伸出手：“你好，我叫張小福。”
“很冒昧打擾你。”楊帆跟她短促地握了手：“我正在拍一部武打戲，女主角有很多飛來飛去的鏡頭，吊威亞需要有個替身。我找了好幾個都不太像，不知道你...”
張小福懂了，心里還有些不屑。
這女演員也太不敬業了吧？
吊威亞還需要替身？
不過這是個天降的好機會啊！
“我愿意試試。”
楊帆眉開眼笑，也不進大廈了，直接招呼她：“走走走，我帶你去片場。”
張小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楊先生，我在這里等朋友，能不能讓我跟她說一聲？”
“你給朋友打個電話。”
“我，我手機壞了，還沒來得及買新的。”
楊帆掏出自己的手機：“你能記住手機號？”
“能。”張小福報了沈佳倫的號碼。
楊帆看著手機上的名字，微微皺了眉頭：“你是沈佳倫的朋友？”
“不是，沈佳倫是我朋友的朋友，我陪朋友來試戲，可我朋友不接陌生來電，所以...”
楊帆狐疑地看著她，似乎在想你陪朋友來，怎么不上去？
張小福委屈巴巴地回道：“我穿的不太像樣，怕影響她。”
楊帆認真看了看她的裝扮，點評道：“確實不合適，太隨意了。”
張小福差點兒吐血，這楊帆活生生的鋼鐵直男啊！
不過楊帆不在意這些細節，給沈佳倫撥電話。
沈佳倫正跟白采薇說話，讓她離湯正浩遠一點兒，聽到手機響掏出一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楊帆導演，趕緊接通：“楊導你好。”
“我遇到個女孩，說是陪朋友過來的...”楊帆說著看向張小福，他忘了名字。
張小福秒懂，輕聲提醒：“張小福。”
“她叫張小福，我帶她去片場試戲，你跟你朋友說一聲。”
楊帆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沈佳倫還處于震驚狀態。
剛才前臺給他打電話，說張小福在大堂，他還懶得搭理。
怎么眨個眼的功夫，張小福就搭上楊導了？
他不解地看向白采薇：“張小福和你一起來的？”
白采薇終于想起張小福了：“小福福說她肚子疼，剛去找廁所，沒跟我一起上來。”
“她走狗屎運了！”
沈佳倫說著往電梯口走：“楊導要帶她去試戲。”
白采薇既然想干這一行，當然做過研究，聽見這句追問：“該不會是楊帆導演吧？”
“就是他。快，我們下去。”
等兩人來到樓下，張小福早跟著楊帆走了。
沈佳倫又去問前臺，得知張小福一直在大廈門口等。
郁悶，懊惱。
沈佳倫沉著臉：“薇薇，張小福是你的朋友，你怎么能把她扔在這兒不管呢？”
白采薇也郁悶著呢。
不過人設不能崩。
她換上委屈的語氣：“小福福肚子疼，我又急著去見你...”
沈佳倫立刻投降：“對不起薇薇，我態度不好。你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我們去找她。”
“她手機壞了，還沒買新的。”
白采薇后悔死了，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把張小福捆在身邊。
......
不管那兩人心情如何，張小福現在很開心。
上個世界她剛學了功夫，雖然沒什么實戰的經驗，可拍個武打戲，擺擺花架子應該綽綽有余。
到了片場，楊帆讓她換上戲服，直接上威亞。
升到半空中，張小福不僅不害怕，反而興奮起來。
隨著威亞的移動，她自然而然地擺出很多武術動作，看的楊帆連聲叫好。
落地之后，楊帆興奮地問她：“你學過武術？”
“小時候學了一點兒。”張小福故作忐忑：“楊先生，我的表現不知道行不行？”
“行，太行了。”
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
楊帆給了張小福一天時間處理私事，明天上午八點到片場報到。
和楊帆分開，張小福站在影視基地大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想自己想要的，可不僅僅只是個替身而已。
一天時間，張小福先去辭了超市的工作，拿到1200塊錢工資。
雖然今天是26號，可女二請了好幾次假，東扣西扣，就只剩下這么點兒。
沒有手機太不方便，張小福用899塊錢買了部新手機，把電話卡插進去，翻了翻通訊錄，里面只有寥寥幾個人。
父母，白采薇，沈佳倫，還有房東跟超市的兩個同事。
可憐的女二，人際關系這么單薄。
想了想，還是關了手機。
添堵這種事情，從一而終才好。
回到城郊的租房，張小福先收拾好行李，然后找房東說退房的事。
房租押一付一，距離月底還有幾天，直接退押金就行。
可房東說張小福沒有提前通知，又說她平時用水太多，屋里的墻面也被弄臟了...
巴拉巴拉，說了一堆有的沒的，總而言之，要扣一部分錢。
一個月的租金只有500塊錢，張小福問房東扣多少。
房東掏出250遞給她：“250。”
張小福都給氣笑了：“城里一噸水3塊7，你這兒用的是井水，我一個月能用250塊錢的水？”
“我還得找人刷墻，你看...”
張小福聽得頭都疼了：“行，250就250。”
房東終于反應過來這個數不對，從張小福手里又抽回去50：“湊個整吧。”
張小福笑瞇瞇地看著她：“信不信我晚上吊死在大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