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恒樂。”石天生倒是沒有因為許恒樂,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露出一點點的不耐煩出來,眼中興奮的光芒,雖沒有一點點的收斂,但還是聽話的,打開了護身的靈氣罩。
許恒樂也不再多話,兩人垂直的一路下降,想象中的危險一點都沒有出現,只感覺到,四周的霧氣越來越濃烈,然后有絲微的扭曲感傳來,濃霧又是一下子消失無蹤,緊接著他們的眼前便已豁然開朗。
在這里,靈氣濃郁的化作微風,溫柔的在他們的身旁吹過,成片成片的靈田中,數以萬計的高階靈植,便在微風中輕輕的搖曳,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芬芳。
難怪修士進入斷天塹后,都不想再離開了,在這樣的環境里修煉,修為增長之快,突破應該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吧!
面對此情此景,許恒樂內心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此,然而隨著這種想法在她心里成型,她意外的發現,修為似乎一下子增進了不少,她突然有了種就地盤膝坐下修煉的沖動。
不對!但她卻又立馬反應過來。
雖然這里的環境,的確有利于修煉,但是以她的個性,還沒搞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有沒有危險?這里的修煉環境再好,她都不會有立馬盤西坐下來修煉的沖動。
身后的石天生,卻在這時小聲地嘀咕起來,“這是什么破地方?到處都是黑黝黝的奇怪石頭,怎么看著像一個個人呢?”
緊接著他又驚呼道:“寶,你這是干啥去?”
許恒樂的身軀陡然一震,就憑石天生的這幾句話,她哪里還想不明白,他們此時應該正處在一座大型幻境內,而且此座幻境,四周的景致,應該由心境漏洞所觸發。
這些年,隨著她對一些事了解的越來越多,她的壓力其實很大,她渴望著修為能夠增長的快一點,再快一點,從而不知不覺在心境上留下了漏洞,被這里的幻境所捕捉到,并順勢的放大,因而眼前便出現了濃郁的靈氣,成片的靈田。
至于藍寶,別看它圓滾滾的一只,五六歲的智商單純無比,但它還是有他它懷念的地方,喜歡的東西,所以這里的幻境,同樣也對它起作用。
只有石天生,初涉人世,心思單純的如同纖塵不染的白紙,因而幻境也奈何不了他,所以他也看清了幻境最真實的模樣。
許恒樂急忙閉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清新咒》,將心中那些不切合實際的煩躁,統統驅趕了出去。
等著所有情緒都平復下來之后,許恒樂再睜開眼向四周看去。
這里是條狹長的,寸草不生的山谷,山谷的空氣中的靈氣雖然依然濃郁,但是眼前已沒了成片成片,種滿了各種各樣高階靈植的靈田,只有一尊尊如石天生描述的那般,黝黑丑陋的人形石像,以及兩側高高的,望不到頂的山壁。
這些人形石像,千姿百態各不相同,有的盤溪而坐,顯然是在修煉;有的則執劍向天,顯然是在與人斗法;更有甚者則展臂,虛空作摟抱狀,仿佛有美人在懷。
這顯然才是修士們回不去的真正原因,而他們所保持的狀態,正是他們進入斷天塹后,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再看藍寶,此時的它,正仰面躺在地上,小短手不停的啪打著四周,顯然它此刻正幻想著,在望海里暢游,而它的后背,與地面緊貼在一起的地方,已經有了石化的跡象。
許恒樂急忙抬手,將它收入靈獸袋中,并切斷了靈獸袋與外界的一切聯系,只要藍寶不被幻境所惑,那么石化就可以不治而愈。
“謝謝!”她對石天生說道:“我們此刻正處在一座幻境內,那些奇怪的石頭,曾經的的確確都為修士,而我和寶,如果不能及時從幻境中清醒過來,那么下場也和他們一般無二,所以謝謝你!”
“所以說,我們剛剛其實已經遭遇到了危險!”原本興致盎然的石天生,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難怪寶會這么奇怪,難怪恒樂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他謹守本心,原來修真界,真的是步步危機,危險真不是說說而已。
許恒樂知道,他這回真把她的話聽進去了,這才略微放心,邁步向遍布著人體石像的山谷中走去。
這些化作石像的修士,在她的感知里,沒有一絲生氣,顯然早已隕落,但隨著他們的腳步跨入峽谷,有一種被偷窺了的陰冷感覺,瞬間蔓延上了脊背,但是在神識的范圍內,除了那些一動不動的人形石像,再無其它任何的事物。
難道是包聽閣的異蟲,追蹤而至了?
不像!許恒樂微微搖頭否決。
在進入包聽閣的瞬間,她的確有過被偷窺了的感覺,不過那時間很短,只一瞬,而且目光也沒有這般陰冷,當時的偷窺,應該來自那位中年金丹修士。
至于那些不知名的異蟲,那怕它們已黏附在她的道袍上,也沒給她留下一點被偷窺了的感覺,所以說這里的被偷窺感,并非來自包聽閣。
那么現在這種被偷窺感,又是來自哪里呢?
“恒樂?”石天生忍不住低低的喚了聲,顯然他也感覺到這種不懷好意的陰冷偷窺。
“別說話,繼續走,放出神識仔細觀察,用心去體會,并高度戒備,隨時準備戰斗。”許恒樂快速的傳音道,石天生初次歷練,便遇到如此詭異的偷窺,難免會有些不知所措,很正常。
但她也相信,經過了斷天塹之后,以石天生的聰明,以后再獨自歷練,就不會再出現這種輕視,以及手足無措的情況。
石天生聞言,果然不再說話,按照許恒樂交代的話,一一照做。
過了好一會兒,石天生又忍不住的傳音問道:“恒樂,好像就是這些石像?”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許恒樂肯定道,又不是這時候,時間地點不對,她真想好好的表揚石天生一下,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