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車緩緩停靠在郊區,秦衍小聲叫醒邵明遠,叮囑他和二叔看住車,她自己則爬去車頂取下自行車,直奔工業區。
臨行前,吩咐系統隨時注意譚一璇的動向。
一箱稀有礦石,法器成長至一座小山丘。
遠遠不夠,法器在世界女主手上時,她隨便就能在路邊撿到礦石,甚至有人主動把法器所需的能量巴巴送上門,如今法器落在自己手上就懸了。
盡管撿了一次命運之子的漏,但接下來就不好說了。
畢竟東西移了主,短期看不出變化,時間一長,指不定就沒那么好撿漏了。
不敢抱僥幸。
靠自己總歸心安一些。
往日繁華喧鬧的城市,失去了它的燈火輝煌,變得陰森而昏暗,高樓大廈如鋼鐵巨人,寂靜無聲地聳立著。
秦衍一個人穿梭在黑夜無人的街道,賣力蹬著自行車,沿途一通收刮。
路過一家水上俱樂部,二話不說進去就是一番大肆收集,這里沒有人會再來,秦衍就不氣了,一應水上工具和用品一概收走。
忙活到黎明時分,法器已經膨脹到之前小山丘的兩倍,山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物資。
秦衍準備打道回府,因為系統聯系她了,咋咋呼呼道,她家后院起火了。
譚睿杰、邵炎彬伙同沈志強等人要搶車,邵家一堆老實人哪是他們對手,要不是系統絞盡腦汁拖住譚一璇,讓她在中間周旋,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早就搶了車,丟下她走了。
聽系統說,譚睿杰篤定她出去那么長時間沒回來,肯定已經死在外面。
譚慧珍流了兩行眼淚,為了保全大家,同意了弟弟啟程,一個人死總不能拉著全家人一起陪葬吧,反正就那意思。
秦衍微微勾了勾唇,笑意涼涼。
毛球一看,就知道,譚家要完,上次見主人那么笑的時候,鄭家就一家團滅了......
那邊,譚一璇委實費解,為什么一定要等邵欣然,為了顧全大局,駕車離開才是正確的選擇。
她不想承認內心不為人知的陰暗部分,其實巴不得甩開邵欣然。
一直以來,她內心深處下意識把邵欣然列為家庭中的頭號敵人,因為邵欣然的存在會搶走一部分資源,如果沒有她,姑姑會更喜歡自己,姑姑家的財產就只屬于邵炎彬一個人。
而邵炎彬最在乎的人是她。
四舍五入,等于那些資源財產都是她的。
這么想,好像也沒什么毛病。
很邏輯自洽。
系統瞎編了一堆理由,被她弄煩了,就一句話:“沒有她,你們到不了高山區。”
譚一璇更不爽了:“難不成邵欣然比我還重要?到底誰才是世界女主,今天你不說清楚我不會再聽你的了。”
邵欣然已經讓她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她應該才是世上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人!
她不允許有人超過自己的重量,平分秋色也不行。
系統頭禿:“......”
魔主大人你快回來吧,我快hold不住唯我獨尊的世界女主了!
系統閉眼,努力回想小說里的某一些橋段,循循善誘:“你當然是獨一無二的世界女主,邵欣然是很重要的配角,換句話說,她是你的墊腳石,每個世界女主都需要經歷一些坎坷,才能最終成就霸業。為了讓你少吃一點苦,命運會幫你安排幾個比較重要的角色,幫你掃清障礙,危險的時候擋擋刀,她就一炮灰。”
譚一璇將信將疑:“真的,你沒騙我?”
系統像受到侮辱一樣,大發雷霆:“我騙你干嘛,你有沒有腦子,我和你的命運是綁在一起的,還能不能相互信任了!我不幫氣運之子,去維護那個素人邵欣然嗎,我腦殼長草了才這么干。”
不,我腦殼沒長草,老子清醒得很!
系統一發火,譚一璇反而深信不疑了。
接收到系統傳來的消息,秦衍火速往回趕。
此時,頭頂嗡嗡掠過一架軍用直升機,一組全副武裝的軍士跳傘落在秦衍面前。
秦衍眨眨眼,細一瞅。
哦豁其中一位鶴立雞群的軍官不正是世界女主后宮中最特別的一員嗎!
還是女主前期最大的外掛,法器在他面前都要遜色一二,畢竟法器再牛逼也不能憑空變出物資啊,女主榮登世界霸主,他功不可沒。
之所以說是特別的一員,蓋因我們的世界女主在權利穩定下來之后,專權霸道,沉浸于攬權不可自拔。
不單無視底層人在水深火熱中苦苦掙扎,反而專門針對底層人制定下嚴苛的規則,相比阿三的種姓制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身為一個軍人,所受的教育,軍纓家庭的熏陶,使他無法漠視曾經的公民淪為賤民,這是文明社會的倒退,他無法承受良心的譴責。
所以,他是唯一一個憑借強大意志力脫離女主光環的人。
唯我獨尊的人怎么可能容許有人忤逆她,盡管在女主的后宮之中,他在各方面都屬于佼佼者,遙遙領先其他人,惋惜是有點惋惜,不過想想后宮里一群爭奇斗艷的男人,少一個好像也無所謂。
最終,他被奪了權,郁郁而終。
若不是時機不對,秦衍還蠻想與他攀談幾句,混個臉熟。
畢竟她的任務不是當世界霸主,就是簡單做個任務而已,完成任務的同時,在有余力的情況下理應幫助人類渡過災難,順便多賺點信仰力。
要實施幫扶計劃,軍部高層中有人好說話不是。
哎大意了,早知道會碰見他,就該在自行車上放點物資的,她這騎著一輛空蕩蕩的車,在麻麻亮的時候出現在街道上,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不要小覷軍人的敏銳。
“姑娘,城里的人都撤光了,你怎么還在這里逗留?”一落地,街道上一孤零零的姑娘立在那里,特別醒目,閻煜一眼就看見了她。
晨光映耀著他側臉,像質地溫潤的瓷器,透著冷白色的釉色,硬朗英挺的五官顯得溫和又疏離。
秦衍不搭話,騎上車頭也不回的走了,雙腿把自行車蹬得飛起。
閻煜摸摸鼻翼:“我很嚇人嗎?”
幾個下屬呵呵樂,笑聲里明顯泄露出幸災樂禍,他們頭兒少見的在女孩子面前吃了癟。
騎到轉角,秦衍回頭遠遠瞥一眼,見他們進了一棟大廈。
估計是來取什么遺落的重要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