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市歇一晚,清晨,兩人起早坐火車返程。
一路上陸飛哼著小曲兒,和來時完全是迥然不同的心情。
昨天掏了錢買票,陸飛看秦衍橫豎不順眼,一會猜疑她是騙子,一會猜疑她不安好心,不管秦衍說什么他總要頂兩句嘴。
這會,秦衍甩個眼神支使他干點啥,立時照辦跑得飛快,像極一只聽話的小綿羊。
兩人離開后不久,杜承澤立在街對面,躊躇猶豫糾結半天,終是邁步進了旅店。
卻不料他糾結半天,結果人早就退房走了。
杜承澤不敢相信,才借走他一百萬的“表姐”竟然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走了……
且沒留下只言片語!
他反復問老板,老板反復回答,沒有,沒有,沒有。
老板煩死了,要不是瞅他一身貴氣,直接打出去了事。
是聽不懂人話還是咋的,一件事反反復復問,你是復讀機嗎!
杜承澤兒時的陰影創傷又在隱隱作痛……
“表姐”依舊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
就像十年前,在他面前露個臉晃個神,然后就人間蒸發!
秦衍倒是撂屁股走的干凈,全然不知又一次深深傷害了杜小朋友脆弱的心靈。
她之行為,俗稱拔吊無情。
“老大,你在考慮考慮唄,在這里租房子住甭想過清凈日子。”陸飛與秦衍并肩站在批發市場后街,苦口婆心勸諫:“這一片住的全是三教九流之輩,往前一個街區就是麻將館,紅燈區,龍蛇混雜。”
秦衍只問:“卡在誰手里?”
“……”陸飛背書一樣的流利:“在你手里,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實在搞不懂百萬富翁為什么要住這種地方。
秦衍:“那不就結了,麻溜去找中介租一套三居室,要家具家電全齊,立馬可以拎包入住那種。”
陸飛:“哦。”
他也不敢問,就他們兩個人干啥要租一套三居室。
問了也是被懟。
剛走出幾米遠,陸飛忽聞一聲厲喝。
“你給我站住!”
他扭頭一看,暗道要糟,他家莽老大居然喝住了一位長年扎根在這條街上扒手,壞了人好事不說,還攆著人家跑。
你個鐵憨憨呢,掀了人飯碗,還有膽子去追人家。
昨天罵肥羊傻白甜,我看你才傻白甜。
完了,完了,今天老大怕是要折在這兒了,一頓暴搓肯定免不了,陸飛那叫一個糾結啊。
是裝沒看見呢,還是去幫忙呢,溜了萬一老大不要他了呢,可去幫忙,前兩天的傷都沒好全。
眼瞅兩人一前一后鉆進一條死胡同,陸飛掙扎一番,從垃圾桶里翻出一個玻璃瓶,追了過去。
“小娘皮,壞我事兒,找死!”一入死胡同,冬子也不跑了,剎住腳,目露兇光朝秦衍撲上去。
秦衍側身一閃,迅猛一彈腿,狠狠將他撞飛到墻上,冬子就聽見腦袋撞擊墻面咚一聲,就暈了過去。
一招KO。
趕來的陸飛眨眨眼,臥槽,老大第一次露手就震驚了他。
力氣是有多大!?
“老大,快走!”他晃了一下神,情急道:“這種地方的小偷兒都有團伙,街上到處都是他們的眼線,這會肯定有人去報信喊人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秦衍卻是不急,慢條斯理撩撩蓬松的頭發,摸兜準備點支煙。
“走啊!”陸飛大吼一聲:“別耍帥了!”
然而遲都遲了,胡同口走來七八個氣勢洶洶的混混兒,陸飛下意識閃到秦衍背后,老大比較猛,先頂一陣。
看她一身廉價的打扮,小團伙成員料定她沒錢,談賠償都免了,直接上來就動手。
“躲遠些。”秦衍吩咐陸飛一句,然后就見她動作矯健,助跑,迎面而上,飛腿側踢、旋踢,正面擒拿,咔嚓手骨脫臼……
伴隨著一聲聲慘叫,勝負尤定。
前后不到一分鐘!
扛不住,這女人太彪了!
一打架,她收起吊兒郎當的作派,冷肅之氣盡顯,招式凌厲干凈俐落,陸飛縮在角落眼睛都看直了。
老大雄壯威武!
七倒八歪躺地上的眾偷摸兒呆滯臉:你莫不是在少林寺長大的?
一分鐘之前發生了什么?
特別的不真實!
陸飛蹭到她身邊:“老大,你…你練過啊?”
秦衍轉了一下手腕,云淡風輕地說:“練過格斗術,但生疏了。”
陸飛:“……”這逼裝的給你打一百分。
把人拖到墻角排排坐,秦衍手插兜,居高臨下問:“考慮一下,要不要跟著我吃香喝辣。”
來了,來了,熟悉的場面,熟悉的臺詞,陸飛意不平,他們憑什么呀,他們當中不乏曾對他暴力相向的人。
沒人說話,既然是小團伙當然有老大,再認一個老大算怎么一回事,對方雖然身手了得,但瞅她一身廉價貨,逼格唰唰的掉,絕對混得不如他們。
秦衍眼神冷下來,傷胳膊傷腿的眾混混兒們小心肝為之一顫。
其中一名體格強健的混混看看不遠處生死不知的兄弟,氣悶道:“你重傷我兄弟,還想收我們當狗腿子,你做夢!”
循著他視線看過去,秦衍指使陸飛:“去把人拖過來。”
陸飛得令,吭哧吭哧將人拖到她面前。
秦衍氣定神閑抬抬手指:“翻個面。”
陸飛照做。
混混兒們不明就里,下一秒集體呆滯。
只見力大無窮的小太妹從后腰掏出一把折疊刀,噗呲一刀插在昏迷不醒的兄弟腚上,鮮血濺在她臉頰上,陰暗胡同里,光線明暗交替映照在她臉上,竟讓她有種地獄修羅的感覺。
昏迷的混混嗷一聲疼醒。
在場的人齊齊打了個冷擺子,像他們這種混在最底層圈的小團伙扒手,干仗多是動拳腳,極少有人動刀子,即使刀子摸出來也是以嚇唬為主。
關鍵魔鬼女孩竟然面容淡定地教導小弟:“陸飛,瞧仔細沒?你看,下刀位置找的好,肉多,血少,不傷筋動骨,人也疼醒了,是不是兩全其美?”
“啊哈”陸飛駭然她的心狠手辣,也更加崇拜她了。
“你剛才說我重傷他,現在呢?”秦衍教導完小弟,咔嚓扭了扭脖子問適才發聲的人。
梁天華哆嗦一下,磕磕巴巴道:“誤,誤會,都是出來求財的,沒,沒必要搞這么...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