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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話:講究

  許三花背了手去雜物房看了笸籮里稻秸稈蓋著的豆腐塊,上面已見黃霉,想著待會吃了早晌飯就可以炒了料將霉豆腐給做出來,出了屋子,就見周氏回來了。

  幾家人也都愿意來且都跟來了,只不過許三花眸光一轉,就看到了把她小舅娘石氏擠到一邊湊到老胡氏面前笑哈哈說著話的白氏。

  許二樹幾步湊上前,沖許三花笑了笑。

  許三花睨他:“咋回事兒?”

  許二樹捂了嘴,“我二舅娘硬要來,還叫我大舅往磚窯去上工呢。”

  許三花操了腰,見劉氏從灶屋里出來,沖她道:“三嬸,你二嫂來了!”

  劉氏端了一筲箕苞谷饃饃,正準備往堂屋去,聽得許三花這聲,這才仔細往這邊看來,她看到了二嫂娘家的周齊和許家的,表弟胡春生表弟妹石家的,最后,看到了她二哥劉大河,還有二嫂……

  劉氏心里就是一驚,再看三花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想到前兒她說的她二嫂要來得她出工錢,登時連手里的筲箕都顧不得了,塞給了后頭的五花叫她拿進堂屋,這邊就立馬走過去,“二哥二嫂,你們咋來了?”

  小姑子一向跟她比跟大嫂鐘氏親,白氏哪里想到這第一個問這個話的竟然是小姑子,愣了愣,卻笑道:“大哥不是一直想去磚窯上工嗎?正好你們家請幫工想到了我們家,這下正好他們兄弟倆都有活做了,大哥去磚窯上工,我們來你們家幫工,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兒呀!”

  說罷又對老胡氏道:“胡嬸兒,我家大河干活你是知道的,咱們村磚窯里全叔都是夸的,你可放心,叫咱們干啥活,我們兩口子指定好好干明白!”

  劉大河那性子她雖看不上,但干活確實是挺能的,老胡氏對劉家的娘家到底誰來都無所謂,但奈何三花前兒都說了,絕對不要白家的來,剛才瞧見來的是他們,她也是有些發怵呢。

  此時白氏問到跟前,老胡氏張了張嘴,先看向了許三花。

  劉氏便也眼巴巴看向許三花,這人來都來了,三花就留下唄!總不能叫人家走吧。

  許三花看到白氏心里就膈應得慌,前世幫她捎錢回來的管事可是仔細打聽清楚了的,她家后頭日子不好過,慫恿著她三叔三嬸磋磨兄弟妯娌賣侄女弄垮了老許家的就是這個白氏!

  見劉氏這個表情,心里更是氣得慌,左右她從來都是不看別人臉色的,當下冷著臉道:“三嬸要留下就留下好了,一天是二十文一個月就是六百文,我一天也才給三嬸你二十文三十文,三嬸你一個月出了這六百文只怕還要倒虧咧!”

  劉氏一聽,一張臉就擠成了皺褶子,掏她的錢,那哪能行?當即跟白氏道:“不是說了讓大哥大嫂來嗎?二哥二嫂快回去吧!換他們來。”

  白氏見一向跟自己要好的小姑子竟不幫著她反而向著鐘家的,愣了好一會兒,又想到剛才許三花那話好像是說她給小姑子工錢?這什么意思?難不成這許家做的生意還跟許三花有關?

  白氏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向來是看不起許三花的,去年過年回娘家有機會跟大年堂叔家的柳嫂子嘮嗑還聽柳嫂子如何如何說這許三花沒個姑娘樣,成天只知道跟一群二混子打打殺殺的,以后指定是嫁不出去還沒個好的。

  就是一個虎得不得了蠻子丫頭片子罷了,她能做啥生意啊?

  白氏轉頭就想走,但因劉氏這個態度,她就不想走了。

  沖老胡氏笑瞇瞇道:“胡嬸兒,難不成這請人還有什么講究不成?我跟大河也是秀妮她哥哥嫂子,這一家人的,誰來不是一樣啊,嬸兒說是不是?”

  這倒也是,老胡氏又看了許三花一眼。

  許三花肚子餓了,懶得擱這多廢話,見劉氏壓不住白氏,只好自己出馬:“我二哥他二舅娘啊,這請人當然是有講究的,這生意是我張羅的,要請什么人自然是我說了算,我不想請的人她就不能來,就是這么個講究,你可懂?”

  憑啥啊?白氏心里那個氣呀,憑啥這許三花不請她?這是看不起誰呀!她可沒有得罪過許三花啊?

  白氏郁悶極了,“這是為啥?三花,你清明前跟二樹來小劉村玩我還給你吃抓果子吃呢,可沒有打你罵你啊?”

  打?罵?你這是看不起誰呢?許二樹噗呲偷笑。

  許三花也笑,“反正我就是不請你,你想留下也行,說通我三嬸叫她給你們開工錢就行!要不然,你就是留下也是白干。”說罷,就進堂屋去了。

  劉氏當然舍不得自家白干給白氏工錢的,當下扯了借口說鍋還沒洗呢就急匆匆往灶屋去了。

  白氏一噎,又看向老胡氏,還沒開口,里頭許三花就大喊一聲:“奶,吃飯啦!”

  老胡氏沖白氏笑笑,忙招呼胡春生和周齊他們往屋里去。

  見狀,白氏氣得咬牙,硬是不明白那許三花抽什么風,倒是沒臉多待,她也是要強的,當下就扯了劉大河轉身就出了院子。

  一路疾步出了孤山村,卻是沒有回小劉村去,干脆拐去了白河村。

  見自家二哥二嫂走了,劉氏松了一口氣,心里卻是有些虧得慌,到底是自己親二哥親二嫂呢!

  回到堂屋,許三花已經招呼著胡春生兩口子和周齊兩口子一起吃早晌飯呢,那樣子可不像對白氏那樣,劉氏這才不再懷疑,自家二嫂指定是講壞話的時候被三花聽到了,不然三花好端端的咋這樣呢!

  這還得慶幸呢,依三花的脾氣,自家二嫂說她壞話她竟沒有揍她,只是不請她幫工罷了,這可是留情了的啊。

  如此,劉氏心里才算好受了些,也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了。

  周齊幾個路上雖都吃了一個苞谷餅子的,但走了一路,也差不多了,再者許三花說吃飽待會好干活,他們也就沒有推脫,坐下來再吃了兩個餅子,喝了一碗醋湯。

  早飯罷,胡春生這便問起自家姑姑,“姑,家里到底做了啥生意?我昨兒回來聽我爹說是什么豆腐的吃食生意?需要咱們做啥?姑你盡管吩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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