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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話:抓走

  許二茂和周氏見兒子站出來,便也站出來,紛紛道:“我才是老板,抓走我吧!”

  “即便你們是老板,他們也不會抓你們去,他們想抓的,是我!”許三花笑著走出攤子,站到翟寬面前,與其對視,“曹豐打不過我,熊武的手下也打不過我,所以,就只剩下這么個手段了是嗎?”

  翟寬微挑了眉,暗嘆這傳聞暴力的許三花竟如此敏銳,面上卻板緊了,“如今有人死了,你家有最大的嫌疑,理應跟我們走一趟鎮公所,若是不去,豈非是你們心虛?”

  許三花又笑了笑,不欲多說,只扭頭看向許大樹許二茂幾個,“今日就擺到這里,你們將東西收拾收拾這就家去吧,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會回來,家去了也別多說,就說我有事要辦,這剩下的豆腐拿給奶,就說黃豆腐都賣光了,叫奶按著我教她的法子都給做上。”

  說罷,許三花提步往前走。

  “三花!”許大樹幾個喊了一聲,急得是滿頭大汗。

  許三花只擺擺手,示意他們照她說的做。

  翟寬詫異的看了許三花一眼,這才招呼手下抬著床板帶著那婦人跟上。

  看熱鬧的百姓聽說許家吃食吃死了人,都好奇的跟著往鎮公所去,想看看到底是個啥情況。

  鎮公所不遠,拐過街口就到了。

  這極短的距離,因著有這么多人浩浩蕩蕩的跟著,似乎也長了一點。

  在即將拐過街口之時,一個小乞兒不知怎的從圍觀人群里跌了出來,一個踉蹌,正好撞到許三花身上。

  小乞兒年紀不大,身板瘦弱的很,許三花下意識的扶住他,卻見他極快的將一樣東西塞進了她袖口里這才站穩,同衙役告了罪,退回了人群。

  許三花背手,扭頭看了眼擠進人群不見了影的人,微微挑了挑眉。

  很快到了鎮公所,早有人通報了市集的事,一個書吏出來道:“亭長正在處理公務,先將犯人關進牢房里過后再審!”

  就一句話,許三花就被衙役帶進了一間牢房,關了起來。

  十里鎮小,偷雞摸狗的不少,但沒被抓住,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抓住了,小鎮上,也只是關個幾天意思意思就放了,畢竟,這人沒犯啥大事,老是關在里面,還費牢飯呢!

  是以,這鎮公所的唯二的兩間牢房現今是空空如也,許三花竟成了此廂里頭唯一被關著的人。

  衙役將牢房門鎖上也就出去了,沒人管許三花,也沒人守著。

  許三花樂得清凈,這才將袖子里剛才被小乞兒塞進去的東西拿出來,卻豁然是一張字條。

  其實許三花本身并不識字,此刻她能看懂字條上寫的,這都賴于前世離開孤山村之后的歷練了,在外頭行走,大字不識是很吃虧的。

  所以她發奮跟人家學認了不少字,便是在南湘那里,南湘也教過她認字還有寫字的。

  看完字條,許三花神情復雜起來,她很好奇是誰會給她傳這個信,且有能耐給她傳這個信。

  似乎整個十里鎮,她認識的人里面沒有這么一號人才對。

  但眼下理不清,她也就暫時放著,此刻要緊的,是字條上寫的東西。

  她支起耳朵,聽了聽牢房外的動靜,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響。

  若這真是那曹豐跟熊武設下的套,想將她套在這里,只怕這審案一事很難盡快安排,那么至少她今日是回不了家了,她可沒有這等時間擱這里多耗,黃豆腐賣得正好,她還等著賺錢呢!

  看向胳膊粗一根根木頭架成的牢門,許三花笑了笑,大步走向前,兩手分別握住一根木頭樁子,稍稍一用力,兩根木頭樁子之間的縫隙便微微移動了兩分,后干脆使了三成力,將其中一根木頭樁子生生給拿了出來,留出足夠一人穿過的縫隙。

  她一把丟了木頭樁子,抬步跨了出去,大步往甬道外走。

  兩個守在門口的衙役正在嗑瓜子嘮嗑,冷不丁看到許三花大搖大擺的走出來,硬是怔愣了好一會兒,見人都走過了才回過神來。

  忙將手里瓜子一丟,追上前去:“站住!快站住!”

  許三花大步不停,直接到了前堂,瞥到旁邊屋里擺著的床板,以及坐在床板后頭吃著點心的婦人。

  她還餓著呢,這人剛死了丈夫,還有心情吃。

  許三花大步走進去,拿了桌上擺著的點心就吃。

  那正吃著的婦人見到許三花,驚得兩個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她下意識的想起先前的事,幾乎不做考慮就大罵起來,“你這個殺人犯竟然還敢來?!當著我男人的面,也不怕我男人死不瞑目爬起來找你報仇?”

  “死不瞑目是定然的,只是會找誰報仇就不一定了!”

  許三花笑笑,嘴里含著點心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婦人還是聽得明明白白,嚇得禁不住一個顫栗,差點從圓凳上摔下去,而后咽了咽口水,看著許三花半晌沒敢說話。

  追上來的衙役見她進了這房間,嚇了一跳,趕緊去告訴翟寬,翟寬知道了自然是馬上稟告了亭長。

  等佟得濟帶著翟寬趕到時,正好聽到里邊搶了一盤點心吃了暫時穩住了肚子的許三花洋洋灑灑的聲音。

  “你是鎮東彩旗巷子周家的童養媳,和你丈夫周云昌成親十載,也沒有一兒半女,你公公婆婆早就去世了,你相公對你挺好,也不嫌棄你不能生,你們兩口子日子倒是過得甜蜜,可今年初你丈夫周云昌卻診出得了惡疾。”

  “這樣一來,你丈夫拖在床上每日藥湯不斷,且拉屎拉尿不能自理,全靠你床前床后的伺候,這大半年來,你早就心生怨懟,不欲伺候你丈夫,但從小看著你在周家長大的街坊鄰居皆知周家對你有多好,你做不出遭人口舌的事,怕人家說你恩將仇報,以后在這十里鎮活不下去,可實在是忍受不了每日伺候周云昌屎尿湯藥,就在這時,有人找上了你,愿意幫你解決這個麻煩,而且還答應事成之后給你足夠的銀子離開十里鎮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來過,所以,你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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