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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話:追上那輛馬車

  等著豆腐塊煮的空檔,許三花叫許大茂幫忙在后院逮了一只老胡氏養的雞來,抹脖子放血,沸水燙毛拔干凈,她自個則飛快跑了一趟村里的赤腳大夫那里尋了些桂皮草果之類的他自個采的曬制的草藥。

  小時候許三花生了場大病差點死掉,就是這洪大夫給治好的,且洪大夫還沒收老許家一文錢,為了感謝洪大夫,老胡氏當年是叫許大茂抱著許三花給洪大夫磕了頭認了干爺爺的,這么些年,老許家日子不好過,可也沒忘了時不時地給洪大夫送一把菜拿幾個雞蛋啥的。

  現在老許家日子好起來了,自然又不一樣了。

  洪大夫念著上次的野豬肉好吃,聽說老許家還把野豬肉熏上了臘肉,便跟許三花道:“三花啊,野豬臘肉熏好了別忘了給干爺爺拿一塊來。”

  他也是個好嘴的。

  “哪能少了干爺爺你的?放心放心,回頭我就給你拿幾塊來!”許三花忙著拿草藥家去,話還沒說完就跑出了門。

  洪大夫看得瞪眼,這個丫頭啊,總是這樣風風火火的。

  回到土坡上,許大茂把雞殺好了破開洗干凈了,鍋里的豆腐塊也煮得差不多了。

  許三花撈了豆腐塊放到簸箕里晾著,大鍋洗干凈,放上小半鍋豬油膏炒化燒熱,將整只雞抹了醬油后放進油里炸。

  等炸得表皮起皺成金黃色后,將整只雞小心的從油鍋里撈出來瀝在簸箕里,她拿了個壇子來,將雞放進壇子來,把先前尋來的草藥用一個紗布袋裝上系緊,也放進去,再往里頭放了兩塊老姜,將胡春生送來的干蘑菇泡發了丟進去,這才往里頭摻滿清水,撒上鹽,用油紙把壇口密封好,放在大鍋里用小火燜。

  她交待何氏看好火,頭兩個時辰都要小火,火不可大。

  何氏不曉得她要干啥,但這么久了頭回見姑娘進灶屋忙活,她自然不敢大意,小心的坐在灶堂上,離都不敢離開。

  長的豆腐塊就原味的香豆干,而方的豆腐塊則是抹了調料的麻辣豆干,許三花切了一片嘗了,味道很不錯,便將六塊豆腐干都切好用油紙包了,裝在籃子里,等著明日帶去。

  她準備用好吃的來收買陽大匠,那日見陽大匠吃著燒雞喝著酒,她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是個好嘴的,用好吃的東西賄賂賄賂,一準沒差。

  鍋里煨著壇子,小火兩個時辰,停火再燜一個半時辰,而后就一直煨在鍋里,直至天方亮,許三花就帶著黑妞提著籃子,用破棉絮裹了壇子抱著,坐上田家有套好的馬車一路出了村,直往府城而去。

  此去府城至少得大半天功夫,再加上辦事,預計今兒是回不來的,所以許三花頭晚上就跟老胡氏說過了,土坡路還在修,叫他許大茂幫著看看點,要是晚上他們沒回來,也不用擔心,她帶著田家有和黑妞一起呢。

  老胡氏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她的,畢竟她那把子力氣,只有怕她惹事的,沒有怕別人惹她的。

  出發得早,一路沒停,看到淮安縣的城門時,太陽剛剛升到半空中,不用進城門,繼續往前頭走,一條大道直通府城。

  經過廖家坳的渡頭,馬車才停了下來,因為許三花肚子餓了。

  渡口有等著坐船的,也有貨船裝貨的,倒是熱鬧得緊,因而對面這一溜子吃食茶鋪客棧的倒是多得很。

  以往也沒有來過,只憑順眼,許三花帶頭進了一家面館。

  面館里生意好得緊,一個伙計迎上來問了三人吃啥之后就又迅速的去招呼另一撥人了,根本來不及看客人是什么樣子的。

  等到他來回跑了兩次才端完客人點的東西上桌時才反應過來,嗬,這三個人竟點了九碗面?

  九碗面,一碗是田家有的,另外八碗,自然是許三花和黑妞的。

  起得早,天氣又冷,趕了一路,這乍吃到熱乎乎的湯面,別提有多舒服了。

  三個人埋頭吃著,面條吸溜吸溜,哪管伙計咋看吶。

  許三花吃得快,不大會兒就吃完了四碗面,抬頭叫田家有去結了面錢,一邊等著黑妞吃完。

  他們坐的這張桌子就在門口,抬眼就能看到中間的官道以及對面的渡頭江面,貨船客船。

  冷不丁的,一匹棕紅大馬神氣十足的拉著一輛青布小馬車跑過官道,揚起一片塵土。

  許三花先是一愣,而后想到什么,一瞪眼,趕緊叫了田家有趕車,拉了正吸溜最后一口面的黑妞迅速沖上了馬車,催促著田家有快走。

  黑妞和田家有不明所以,一個一臉懵的坐在車廂里一動不敢動,另一個當下坐上車座將馬兒趕得飛快。

  許三花嫌簾子擋事,干脆鉆出來坐到了田家有旁邊,指著前頭的馬車屁股,道:“快快快,給我追上那輛馬車!”

  田家有一臉懵,不明白為啥要追前頭的馬車,見前頭那馬車已經離得有很長一段距離了,且速度也很快,要想追上,不太容易。

  不過自家姑娘都這么吩咐了,田家有咬咬牙,揚了馬鞭重重打在了車轅上,黑馬受到鼓舞,當下撒丫子狂奔起來。

  馬兒跑得快,那冰冷的風在臉上胡亂的拍,別提有多酸爽了。

  但許三花顧不得,好家伙,又遇到這輛馬車了,上次她就說了,非得買個馬車不可,這下馬車有了,怎么著也要追上那棕紅大馬,超到它前頭去。

  馬車是有了,可許三花完全忘了,馬跟馬之間也是有分別的,就比如這矮腳黑馬和那匹高頭大馬。

  于是乎田家有鉚著勁將馬車趕得飛快,一連幾里路,直跑得黑馬喘著粗氣撂挑子不干了,而前頭那高頭大馬依然忘我的跑著,越來越遠,直到轉過彎看不見影,神氣極了。

  許三花跳下馬車,走到黑馬前頭,指著它罵:“當時可謂是眾馬中獨獨選中了你呀!關鍵時刻你就是這樣給我掉鏈子的?”

  田家有:“……”

  見姑娘這般氣,田家有不由好奇前頭那輛馬車到底有什么講究,為什么自家姑娘非得要去追不可。

  但見許三花指著馬罵,他就不敢問了,畢竟,這馬可是他爹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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