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說這是十里鎮老許家開的鋪子?除了魔芋豆腐還有啥豆腐干的新吃食?我們也來瞧瞧。”
一看有客上門,許二樹和許四金趕緊上去照招呼。
許三花就退到了后面看著,沒有再上前去招呼了。
陸陸續續的又有人進鋪子來,許二樹三人都忙不過來,黑妞也上去幫忙。
不多時,帶著一幫手下的魏鐵走了進來,笑瞇瞇道:“今兒生意還好吧?”
剛忙完這一陣,許二樹迎上去,“托魏少爺的福,這鋪子地段好,生意還不錯。”
“那可不是這樣說的,是你家的東西好。”魏鐵看到里頭的許三花,不由往里走去,“許姑娘,中午可否賞臉,由魏某做東,在清風樓請許姑娘吃飯?”
清風樓吃飯?
那不是聽曲玩樂的地方?
許三花狐疑的打量了魏鐵一眼,幾天不見,這丫的好像萎了些?
魏鐵見許三花這眼神,也是清了兩聲嗓子,才道:“清風樓的廚子廚藝極好,別的酒樓可吃不著那味道。”
見這丫一臉認真,許三花也不覺得他會糊弄戲耍她,“唔,行吧,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那就這么說定了,午時正,我備好了酒席等你,咱們清風樓不見不散。”魏鐵說罷這話,又照顧了鋪子的生意,嘗了豆腐干確實不錯,便兩種口味的都各買了十塊帶走。
送走了魏鐵,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生意,許三花看著許二樹三個忙得頭頭是道的,心里很是“老懷安慰”,誰能想到兩個月前還到處約架的二混子做起生意來也能如此妥帖呢。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這鋪子第一天開張就能做到如此,往后她也不必過多擔心他們,再加上這白節鎮有魏鐵在,算是有靠山,也不怕混子找麻煩。
她今日來看了一回,往后也能放開了手任他們折騰了。
臨近午時,鋪子里所剩的貨也不多了,魔芋豆腐都賣完了,其他還剩些,市集已經散了,但也有人走動,許二樹便叫了巷子口的餛飩來吃,打算再守一會兒,不急著關張。
許三花沒帶黑妞,獨身直奔清風樓,清風樓就在背后那條街,步行過去也就一刻鐘。
清風樓依舊熱鬧,剛走至門口,就聽得里頭咿咿呀呀婉轉動聽的唱曲聲,站在門口迎客的伙計一眼看見許三花,登時就笑臉迎了上來,不知是魏鐵有過吩咐,還是也因為上次見識過許三花的厲害,總之態度是狗腿得很。
“魏少爺在哪個包廂?”許三花跟著往里頭走,一邊問道。
“就在樓上竹園,今兒整個清風樓魏少爺都包下了,許姑娘您快樓上請。”
許三花聽著,這才看清唱曲的姑娘在圓臺上自彈自唱著,樓里卻是一個客人也不見。
魏鐵請她吃飯,竟還包了場子,許三花揚了揚眉,跟著伙計揚往樓上去。
走廊盡頭一間廂房開著門,上頭掛了個寫著竹園二字的牌子。
許三花走進去,繞過一張繡著竹林水墨的屏風,就見圓桌前坐著的魏鐵。
魏鐵請她來了,趕緊起身來,“許姑娘,快請坐。”
“魏少爺挺闊氣呀,這么大個清風樓說包場就包場。”許三花走過去落了座。
“請許姑娘吃飯,自然要包場才不顯怠慢。”魏鐵笑道。
許三花心想這人一張嘴還挺會說話,咋地就沒討了他家老爺子歡心,她也不是專程為吃飯來的,因而當下便問他,“你專門請我吃飯,有啥事?”
“這飯還沒吃呢,咱先吃飯,邊吃邊說,你也嘗嘗這清風樓的飯菜,那可真不是我吹的。”魏鐵說著,招手喊候著的伙計趕緊上菜。
很快,幾個伙計魚貫而入,端著托盤,將一道道菜依次放上桌。
上一道菜魏鐵介紹一道,直到十道菜上齊,“許姑娘,快嘗嘗,這道醬汁鴨舌可是清風樓的一絕,別的地兒可吃不著。”
許三花順著他指的那道醬汁鴨舌看去,盤子裝的鴨舌大概十條,排的整整齊齊的,黑紅的醬汁浸著,看上去很是不錯。
她拿了筷子,夾了一條鴨舌嘗了,“唔,還不錯。”
見許三花滿意,魏鐵咧嘴笑道:“那是,這清風樓的大廚祖上可是宮里的御廚,手藝自然好,清風樓日常是喝茶聽曲玩樂的,要是專門來吃飯,那可是吃不著的,也就是我,同這個大廚合得來,才每每都能吃上他親自做的菜肴。”
這一臉的得意配上身上這件朱紅色的袍子,領子上還裹了條灰色的狐貍毛,加上他那兩撇小胡子,怎么看怎么猥瑣。
許三花睨他,“你在白節鎮這么能耐,這般吃得開,咋地,偏偏搞不定你后母?”
魏鐵:“……”
“我先來可是聽說了,你后母臘月初六要給他兒子大辦周歲酒,還專門請了尋安縣里的戲班子來唱戲,說是那天要宴請全鎮人吃席。”許三花道:“她要害你的事,你家老爺子不曉得?”
魏鐵長這么大,敢這么跟他說話戳他痛處的除了他家老爺子和那個周氏,也就面前這個小姑娘了。
魏鐵不由有些氣噎,“我家老爺子但凡相信我說話,我也不至于跟他翻臉。”
“那天我專門回了趟魏宅,當著周氏的面跟老太爺說了,可惜周氏那賤人一哭,說我潑她污水冤枉她,老爺子二話不說就將我給打出來了。”
“既是這樣,那這樣的爹你還要不要?”許三花挑眉問他。
魏鐵先是一愣,見許三花一臉隨意平淡的表情,不由又是一噎,“要也要得,不要也罷。”
可有可無,可不得是心里還惦記著呢,真是個別扭的人。
許三花沒再說話,拿了筷子自顧吃起菜來,又添了四碗飯,在魏鐵目瞪口呆下吃空了一半的菜,這才飽了腹,放下了碗筷,慢條斯理拿了身上的布帕擦了擦嘴角。
看著只動了幾筷子就被她添飯吃菜的動作驚得顧不上再動筷子的魏鐵,問他:“我要你幫我帶給你后母的話,你可帶到了?”
聞言,魏鐵想到那日清風樓發生的事,搖了搖頭,“我剛提了她要害我的事,她就又是那副樣子,我家老爺子心疼得不得了,揣了我就要往外趕,我哪里來得及說旁的?不過,那日清風樓那般熱鬧,鎮上都傳遍了,不信她不知道,也就只有我家老爺子,做得出來掩耳盜鈴睜眼瞎的事情了。”
“她既曉得,心里有數就好。”許三花說了一句,看著魏鐵,接著道:“咋樣,要不要咱倆合伙對付你后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