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花聽著他咋咋呼呼的公鴨嗓就來氣得很,上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直接將人連帶著還沒說完的話一起扇著轉了個個兒,而后,再轉回來,就是一拳頭打過去。
“啊!”孫潑皮捂著被拳頭打出血的鼻子,忙往后退。
“你再滿嘴噴糞的不老實,今兒我就廢了你!”許三花睨著他道。
孫潑皮后退的動作頓時就是一僵,明明大家一起做下的事,憑啥他一個人被揍啊!要是今兒被弄死在這里,可沒人會替他報仇。
他咬了咬牙,曉得許三花不是說假話,當下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人牛都找到了,心里有數著咧,他還能狡辯到哪兒去?
便不由道:“這大黃牛,是你家的!你爹,我昨兒也見過!”
許三花點點頭,也不聽他廢話,“直接說,都有哪些人?誰領的頭?”
認得那是她爹還要動手,這顯然就是故意跟她過不去唄!
“有大張村的黃三兒,張麻子,劉順兒,還有我們村的張旺兒,陳二狗,領頭的,是大柴村的鄭強子!就是他來找的我們,說是你爹身上有很多銀子,拿到了分給我們幾個,可你爹身上就搜出來三四兩銀子,可都被他拿走了,還有你爹那一棍子也是鄭強子打的,可不關我們的事兒啊!我們幾個一文沒撈著,想著不能白忙活一場,這才把牛牽走了,你要報仇,就找鄭強子去,這牛我不要了,還給你!”說得順嘴了,孫潑皮一點沒掖著,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這不是腦子一熱偷回來了才想著這牛可是官府報備過的,想要牽去賣,他們沒有文書,賤賣給別人都是賣不出去的,就想著或許可以殺了牛賣牛肉,到時候拉遠點的鎮子去賣,賣完了就回來,興許抓不到人。
可這還沒來得及呢,哪里會想到許三花這么快就找上了門,還一找一個準,就找著了牽了牛回來的他,叫他狡辯不了。
這般想著他還真是覺得是不是有了告了他的黑狀呢。
鄭強子!
許三花一聽,心道果然,還真是有人跟她過不去,故意劫他爹的道呢,要不然,這條大道上,離鎮子又不遠,一向太平,沒道理光是她爹著了道兒。
鄭強子那沒腦子的不定想的出來這樣的事,她心里已經快速思索起這事跟鄭小燕有沒有關系,又有多大的關系,要是有,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是以,許三花和田家有套好了牛車坐著,拖了孫潑皮帶路一路先到了張旺兒家,正好遇到張旺兒出門,許三花跳下牛車上前就是一腳,直接將人踹飛回了院子里。
“來人啦!殺人啦!有人欺負上門啦!”里頭的張旺兒他娘見了登時就呼天搶地的嚎啊起來,引得周圍鄰居都紛紛跑過來。
村子就叫小張村呢,跟大張村一樣,到底都是姓張的比較多的,所以張旺兒他娘一喊,同時姓張的大家都來了,可不像孫潑皮,嚎壞嗓子都沒人來瞅一眼。
“咋咧咋咧?元寶家的,出啥事了?!”
張旺兒娘便指了牛腦袋前頭站著的許三花,“就是她,這不曉得哪里來的潑皮土匪咧,上來就將俺們家旺兒給踹了,哎喲我的旺兒啊,你沒事吧?”
張旺兒被他娘給扶起來,看到許三花心里就是一跳,再看到這大黃牛以及套好的板車和板車后頭捆了繩子拖著的孫潑皮,登時心里就慌得很,哪里顧得上回答他娘。
他娘瞧著,只以為被踢得很了,莫不是內里頭給踢壞了,哭著鬧著要快點送醫館,張旺兒的爹和爺奶叔伯的都跑了出來,個個圍著許三花,氣勢洶洶的瞪著她。
聽了張旺兒娘喊前來的村人中有認識且見過許三花的,登時不由道:“這不是孤山村的許東家嗎?你咋來咧我們村?莫不是又跟張旺兒約架了?這咋得都打到家里來了?”
一聽這話,眾人便都曉得了這女娃原來就是孤山村老許家的許三花,如今十里八村的誰不曉得她?
她以前是常跟著她二哥許二樹一起十里八村到處約架的,張旺兒本也是個二混子,大家伙都曉得,只以為又是約架,還打上了門,不過這老許家忙著做生意,可好久都沒聽說許三花和許二樹上哪村約架了。
今兒倒是稀奇。
許三花還沒說話,人群里有后頭有擠上來的人見了許三花,不由眼睛一亮,“這不是三花丫頭嗎?你咋來我們村了?咋不到我們家坐坐咧!”
許三花聞聲望去,見說話的正是張長貴的婆娘,她男人張長貴也在旁邊,也沖她笑呢,便不由想起從前陳婆子說張長貴是小張村村長的兒子的事來,他們家不缺銀子,擱他們家可是買了不少的魔芋豆腐,一來一往的,倒是有些熟。
許三花當下笑著打了招呼,道:“我就是過來解決點兒事兒,不麻煩長貴叔和嬸子。”
都是一個村的,張旺兒也姓張,雖說張長貴看不慣他那二混子的樣,但還是替他問道:“三花啊,不曉得這張旺兒事咋惹到你了?”
說是約架,他可是不信的咧,人三花如今都忙著做生意,哪有時間跟這些二混子約架,吃飽了沒事做吶。
許三花便指了指牛車后頭拖著的孫潑皮,看著張旺兒,道:“我爹昨日下午送我大姑他們回王家浜,回來的路上經過槐樹嶺被孫潑皮張旺兒陳二狗這一群混子給劫了道,不但搶了我爹的銀子,偷走了我家的大黃牛,且還將我爹打暈了丟進槐樹嶺的林子里,要不是我爹身子骨好,這一晚上擱那兒躺的,人能不能撐過去還是一回事呢!幸好我們找著了人送去了醫館,要不然……”
眾人一聽,登時驚訝不已。
這孫潑皮幾個二混子,時常招貓逗狗的到處沒事閑的打架斗毆,到如今,新年新歲的,竟然還干出了這樣的事?劫道劫財,這是土匪干的事呢!可真是給他們村丟臉!
剛才還同仇敵愾的以為許三花是故意來找麻煩想著還要幫忙的張姓人就統統不說話了,反而還往后都退了退,離張旺兒家遠了些,這就是表示不管了。
張長貴作為下一任村長,乍一聽這種事,面上也是有些無光呢,他不為張旺兒說話,當下道:“這事兒是他們不對,不知三花你想如何處理這事?今兒才初四,鎮公所還沒有開衙呢。”
他想的是私下解決,最好別報官,要不然他們村可丟了大臉了。
最主要的,莊戶人家,誰都怕見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