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頭想了想,便道:“這家里的東西一眼就看得清的,三個兒子平分,我老早就想過的,老三兩口子現住的西二間就分給他們,至于五畝地還有三畝田,我們老兩口留兩畝地,剩下的,他們三兄弟正好一人兩畝,一畝地一畝田,還有銀子,公中的銀子在咱們家三花做生意之前,有多少,老婆子你心里有數,也照樣分就是。”
“之前咱們家幾年攢下來就五兩半銀子,咱們老兩口留一兩,其他的四兩半,他們兄弟三個,一人一兩半,剛好。”老胡氏便接話道。
老許頭聽著,點點頭,當下看向許三花,“就是這樣了,三花你看咋樣?”
許三花當即道:“這樣挺好。”
老許頭便看向剛坐進來不久的村長,道:“就麻煩村長給作個見證,我們家今兒就將三房給分出去。”
村長聽著還有這么一手,竟是要將三房分出去,可又不分兩個孩子,也是不由得多看了許三花兩眼,才點頭道:“行。”
許三花當即讓秦興進來寫分家文書,將分的東西以及分家之后許二樹和許五花都跟爺奶過許三茂兩口子不得插手這條統統都寫上,然后老許頭先按了手印,村長這個見證人也按了手印,最后捧到許三茂面前去。
許三茂見他都這么求了還是要將他分出去,且就分這么點東西,哪里肯干,當下叫了起來:“不行!這么分不行!家里這么多作坊,還有鋪子田地,還有新建的宅子,我統統都要分一份!”
劉氏見被分出去已是鐵板釘釘的了,改變不了,當即也想著要爭取最大的好處,跟著附和道:“對!這些東西都是老許家一起的!我們三房也得分一份!要不然,這手印我們可不按!”
許二樹默默撇開了眼,他就曉得沒這么省心,知父母莫若子啊。
老胡氏聽著,登即變了臉色,忍不住罵道:“劉家的!你好大的臉!這些東西誰不曉得,那都是三花的!你想分就分?要不要臉呢?”
劉氏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臉豁出去道:“啥叫三花的?三花不姓許?她還沒嫁人呢!這所有的東西那就得是大家的東西!再說了,我們也是出了力的!憑啥不分一份?!”
想將他們分出去,你們剩下的人住新宅子,吃香的喝辣的?門都沒有!
今兒咋得也要薅走一層皮才可以!
兩口子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得很。
老胡氏氣得差點沒暈過去,都說日久見人心,可這么多年了,她也沒看出來,這三兒媳婦竟是個這樣的糟家貨!
“想分三花的東西,那你可得問一問三花的意思!”她沒好氣的道,根本不想多看這個兒媳,至于兒子,她也是失望至極,自個不干好事,竟還得寸進尺。
問三花?
劉氏偷偷瞄了眼似笑非笑的許三花,立馬縮回去,只看著老胡氏和老許頭二老,叫喚不停:“啥三花的東西?三花就是老許家人,她的就是老許家的!爹娘當家做主的,你們做主分就是!左右三個兒子,您二老可不能偏著誰,都得平分才是!”
“對,全部平分!那新宅子我也不稀罕去住,八千兩銀子建的,平分,折給我兩千七百兩銀子就是了!至于作坊,我也不樂得管,加起來也折給我三千兩銀子買斷!還有鎮上的鋪子,和白節鎮的田地,以及許家莊,都直接兌銀子給我,所有的加起來,我也不分多了,一共給我一萬兩就行!”
許三茂眼珠轉了轉,鬧到這個份上,當然是利益為大,連兒子女兒都能不跟他們,他也不指望了,還是銀子重要,有銀子他就能去翻本!等他贏了大錢,成了富翁,到時候回來,也建個大宅子,讓他們羨慕去!
劉氏叫叫咧咧的他們只覺礙眼,但許三茂這般嘴臉,老胡氏和老許頭是真的氣得不行。
老許頭揚起雞毛撣子就要去打許三茂,哪知許三茂往旁邊一躲,嘴里道:“爹,您老都把我分出去了!以后就管不著我了!想打我,我可不由你打!”
老許頭聽著,氣得直發抖,哪曾想這個兒子竟一眨眼就變了個人似的,果真是賭博害人,賭博害人啊!
老胡氏也是氣得搖搖欲墜,隨時都要厥過去。
許三花看著許三茂和劉氏轉眼就來的嘴臉,心里也是不由得感嘆,所謂本性難移,這話不假,上輩子,后來不是因為生活所迫,所以他們變壞了,而是他們的根子,一直以來都存在惡性。
要不然,這輩子日子過得好好的,有吃有喝的,這副嘴臉,卻還是露了出來呢。
所以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原諒,也不值得讓他們過好日子。
他們不配!
上輩子她爹許大茂她娘胡氏被磋磨至死,爺爺老許頭病了不給醫活活病死,五花六花還有不過幾歲的七花都被陸續賣掉。
這些事一件件的在腦子里不停亂躥,看著許三茂沖著老許頭橫眉怒目的逆樣以及劉氏呶著嘴昂著下巴的樣子,許三花再也忍不住,直接起身,一腳先將許三茂踹翻在地踩在腳下,而后一把拽過劉氏,舉了手,左右開弓。
啪啪啪的耳光聲混著劉氏含糊不清的慘叫聲以及許三茂掙扎喊救命的聲音充斥在整個堂屋里,大家本被許三茂和劉氏不要臉的轉變給整懵了,冷不丁見這么一出,更是嚇了一跳。
本想拉架,但眾人都被許三花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給嚇住了,一時沒人敢出聲。
便是唯一喊的住許三花的老胡氏和老許頭,張了張嘴,也是被許三花這副樣子給嚇到了,忘記了出聲。
不多時,劉氏被扇得滿臉腫成了粽子,嘴巴里直吐血,鼻子里耳朵里都冒了血出來。
許三花一把將劉氏丟下去,踩著許三茂的腳直接抬起來重重的兩腳下去,許三茂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瞪著許三花,雙目噴火,“許三花!你個不敬長輩的野丫頭!我要報官抓你!讓官老爺治你的罪!”
許三花抬腳用力往許三茂大腿骨上一踩,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許三茂猛地慘叫一聲,頭一偏,暈死了過去。
收回腳,許三花輕輕呼出了一口濁氣,轉頭看向滿臉驚嚇坐在門口位置的村長,微微一笑,道:“今兒真是麻煩村長爺了,我們家不分家了,天也不早了,二叔,你送村長回去。”
分啥家啊,分家了也是血濃于水連著筋的,要作死的還是要作死,到時候惹了亂子,她還得給他們收拾爛攤子,為了省心,索性直接廢了他們,養在家里,哪兒也別去。
這樣才是萬全之策,所以憑啥分家啊,先才說分家,一定是她腦子進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