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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話:村里事

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三百九十九話村里事  老胡氏下了床,從立柜里翻出那個木盒子來,回到床邊,當著許三花的面打開了木盒子,將里頭的紅漆匣子以及長筒布袋一起拿給了許三花。

  “這就是當年那嬤嬤托給我的匣子,這布袋里就是開匣子的鑰匙。她當年只來得及托我把你當自家的娃養大,旁的話都沒有多說,這個匣子,我本是打算等我咽氣的那天,再當做傳家寶傳給你的,現下你自個曉得了,這匣子,我就交給你了。”

  所以上輩子她奶到死卻沒有等回她,也沒法將匣子給她,當時該是抱憾而終的吧?

  許三花微微紅了紅眼眶,這個當下,她才陡然覺得上輩子的自個得有多過分啊。

  她一把撲過去抱住老胡氏,將頭埋在她頸窩里,“奶,你放心,我不會離開這個家的,等我去了嶺東,我一定馬上趕回來,陪著奶。”

  老胡氏曉得她家三花是個好孩子,便是曉得自己身世,也不會棄老許家而去的,她養大的孩子,她曉得。

  她伸手拍了拍許三花的頭,打趣笑道:“說啥傻話咧,你和賀璋可是定了親的,再咋的你也是要嫁去賀家的,不離開這個家咋嫁?還能叫賀璋做個上門女婿不成?”

  許三花扭了扭身子,甕聲甕氣道:“嫁了也就是在對面罷了,我天天都回來走動,這就是我的家,嫁出去了也是我的家。”

  “是是是,這就是你的家,有奶在,這永遠都是你的家。”

  經過奶孫兩個開誠布公的談了一番之后,老胡氏的心結也沒了,提心吊膽的十幾年的事總算可以放下了,無事一身輕,這病情也很快就好了起來。

  再加上吃得好睡得好,還有許三花專門讓傅山幫忙代買回來的燕菜每日吃著,老胡氏的氣色都好了不少,精神奕奕的,看起來根本不像個快要六十的老太婆。

  起碼同堂弟妹老李氏比起來,老胡氏要年輕得多。

  是以老李氏這心里,不得勁的很,盡管今兒是她大孫子成親,見了衣著光鮮還戴了首飾活像個富家老太太的老胡氏,她滿心都是嫉妒,幾乎笑不出來。

  滿堂屋里的婦人們都忙著挽著老胡氏和周氏說話去了,連他們這正兒八經的主人家都是冷落了。

  終于等到新媳婦接進家門,到堂屋里拜堂,老李氏端坐上首,抬著下巴,看著堂中的新人拜堂,身為奶奶,她有得坐,而堂奶奶,只能退到一旁去,這心里的郁氣才揮散而去。

  許滿田家如今在村里也算是富裕的人家,光靠著李氏和許大勞許喜梅以及正月也被選進調料作坊做工,一家四個人幾個月下來,那是攢了不少錢的。

  不說今兒這喜酒辦的多體面,光是給女方家的聘禮再抬回來,那也是在整個村里叫的上號的。

  當然,跟老許家不比,也不用去比。

  換做往常,這也都是大家伙會羨慕的,但現今不用,村里家家戶戶幾乎都有在老許家做工的,一個兩個的,一月下來也能掙個一二兩銀子的,大家的日子都比以前好多了,不管是嫁女還是討媳婦,那都是抬著下巴,再沒有從前那般拮據發愁了。

  這可是都多虧于老許家。

  是以,村人們吃著席,又如何不想著去給老許頭老胡氏的這些個敬酒呢?

  等到酒席散去,李氏帶著幫忙的周氏等其他同村的婦人一起收拾碗碟,看著每桌上還剩下些菜色,都不由得感嘆打趣。

  “換做往年,哪家辦酒有這么碗碗肉的?就是有,那也一準是吃的精光,哪還有得剩呀!”

  一旁的鄧氏不由接話道:“現下村里家家戶戶日子都好過了,討媳婦的嫁女的不少,光是這月里,你家這都是咱們吃的第三回喜酒了,那都是有油有肉的吃,這嘴巴不潮慌了,吃起肉來可不就不得像從前那樣了嗎?”

  “就是,從前,咱們哪家能放開了吃飯的?那都是勒緊褲腰帶的,家里除了壯勞力和長身體的娃子,哪能都撇著肚子吃呢!”

  婦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一時間倒熱鬧得很。

  說著說著就說起七花辦滿月酒的事,少不得要問起在場的周氏來。

  周氏想著家里已經安排好了,當下就道:“定好了,要辦的!十一那天,大家可都早點來。”

  說罷了這事,鄭氏想著排頭兒子定親,娘家嫂子同她講的話,看著周氏,想了想,便裝作打趣道:“二茂嫂子,你家大樹這也成親了,下頭一個四樹也十四了,三花都定下了,倒還沒聽四樹有動靜,二茂嫂子你這是咋想的?可有個盤算?”

  無緣無故的不可能問起這個來,周氏一聽,就明白鄭氏一定有下文,想著三花說過的話,當下就道:“有些眉目了,正準備看了日子上門提親去呢。”

  鄭氏一聽,心里不由失望,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我就說呢,原來嫂子不聲不響的就相好了啊!行的,那到時候定親下聘的別忘了招呼一下。”

  因著作坊的關系,再加上還有村長這一層,是以現下他們蔣家同老許家也是走得近的,凡是有個事的,那都是要上門走動的。

  周氏點點頭,應了下來。

  熱鬧又繼續聊叨起來,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村長兒媳朱氏這里來了。

  “大平家的,你家承祖快十七了吧?啥時候辦喜事啊?”

  朱氏笑笑,“不急不急,我娘家那頭也說好了的,等明年承祖下場考試了再說。”

  蔣承祖早就跟舅舅家的表妹定了親的,這事村里人都曉得。

  一聽這話,問話的東奎嫂子便好奇道:“先頭不是說今年二月就下場的嗎?咋沒去咧?倒是見承祖都在家看書,也沒往縣里書院去讀了。”

  “這不是他爹現下在許家食肆里當掌柜的嘛,我也在作坊里做工,縣里的房子也沒租了,他一個人去咱家也不放心,左右書本上的他都學得差不多的,本也就是打算下場的,但他膽子小,就想再穩一年,現下成天在家里看書,倒也清凈。”朱氏笑著答著。

  實則因為上次公爹大壽南山腳下賀家送來的賀禮,兒子說不好被別人知曉,所以便不去書院了,就在家里看那本書,也是有他們夫妻都不去縣城了的這個原因,但只得一半罷了。

  眾人一聽,本是好奇這個的都解了惑,也就不多問了,說說笑笑的就扯到了別的事上去。

  如今村里熱鬧事多,這家定親的,那家辦喜酒的,說不完的熱鬧,吃不完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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