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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話:沒別人

  看清是賀璋,許三花一把收了撐門栓,忍不住道:“差點就把你腦袋打開花了。”

  賀璋:“……”

  “你咋曉得我在這里咧?”許三花說著在賀璋身旁坐下。

  賀璋扭頭看她道:“下午伯母喊了底下人四下找你,說你不在院里,不見了人,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給青浮傳消息,才曉得你在這兒呢。”

  青浮?

  許三花扭頭四下掃視一圈,“他還在我身邊跟著呢?”

  說著瞪了瞪眼,“哎呀,我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某處隱秘的位置趴著的某人抬眼瞥了瞥對面房頂掩著的黑影,抽了抽嘴角,跟著的可不只是他啊,干什么總怕他偷窺?

  賀璋不由笑了笑,嘴里卻是道:“做不來針線活無傷大雅,我的衣裳,建西會做。”

  許三花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雙眼晶晶亮,“啥子玩意?建西還會做針線活?”

  她腦子里浮起五大三粗的建西大手拿著繡花針穿針引線的畫面,不由得打了個擺子,嘖嘖嘖。

  “外頭的衣裳有嬤嬤做,里頭的,卻是不習慣讓嬤嬤沾手的,為此,建西幾個就專門學了針線活,但只有建西,做的稍微好點,這重任,自然就只能交給他了。”

  縱是如此,男人拿繡花針,這個畫面還真是難以想象啊。

  她托了腮幫子偏頭盯著賀璋看,“咋我學不會穿針引線的事,這么一會兒功夫就弄得你也曉得了?該不會你娘他們也曉得了吧?”

  賀璋唔了聲,伸手摸許三花的頭,“沒事,我母親也不做繡活兒。”

  不做跟不會做是兩碼事啊。

  算了算了,曉得就曉得,不會做還是不會做啊。

  她將手伸過去,“你瞧,我今兒穿了一上午的針,針拿得我兩根手指頭都起繭子了!”

  嗯,這話有些夸張,但許三花成天四處瘋跑的,這雙手竟也嫩生得很,那兩個湊到賀璋面前來的手指指腹紅得慌,還真起了一層繭皮。

  賀璋抬手將那只手握在了手心里,低頭輕輕吹了吹,“以后不做了。”

  河風吹的溫柔,這語氣更溫柔,聽得許三花耳朵發癢,望著賀璋近在咫尺的臉,心里撲通撲通。

  路娘不在,路娘的小眼線不在。

  這里沒別人,暗處有人也不會出來。

  她眉頭一挑,眼中波光瀲滟。

  賀璋望著小姑娘眼中的光,以及那近在鼻息間的粉唇,緩緩閉上了眼。

  “三花!三花你去哪兒了!”

  突然,胡大姨的聲音遠遠的響徹過來,嚇得許三花一個激靈,將將碰上那柔軟的溫熱就連忙退開來。

  “呵。”賀璋立時發出一聲輕笑。

  許三花鬧了個大紅臉,瞪了瞪賀璋,“你睡哪兒?”

  “馬車就在官道上。”賀璋道。

  “那行,明兒一早我們一起去鎮上吃早飯。”

  “嗯,我等你。”

  胡大姨的聲音越來越近,還伴著兩聲云飛的喊聲,許三花咧嘴笑了笑,飛快湊近賀璋的嘴巴啄了一下,然后迅速爬起來,拿了撐門栓就往村里跑。

  剛跑出十幾步,上了緩坡,那頭點了個火把的胡大姨就看到了許三花,松了一口氣,趕緊迎上來,“三花,大半夜你去哪兒了?我起夜見你屋里門大開著,人卻不在,可是嚇了我一大跳啊!”

  真正的親人就是下意識以為她會出事就擔心的不得了,卻忘了,她這把子力氣,還能被人從屋里給擄走不成?

  許三花心里暖乎乎的,嘴里卻道:“下晌在馬車里睡了一路,晚間睡不著,屋里又熱,就去河邊走了走。”

  “原來是這樣啊!可嚇死我了你大姨父他們還往村里去找了,咱快回去,將人喊回來,要不然村里都驚動了,驚了人家睡覺可是不美。”胡大姨說著,就牽了許三花往回走。

  許三花匆匆回頭瞥了一眼,隱約能瞥見坡下的一襲白。

  還有一個月了,再捱上一捱吧。

  他起身,緩緩沿著河往外頭官道去,若細看,定能發現他走路的姿勢有些……額。

  暗處的青浮看得分明,頓時笑得樂不可支。

  賀璋若有所覺,往某個方向瞥了瞥。

  青浮皮上一緊,趕緊悄無聲息的掠進了村里去,剛落在胡大姨家的房頂煙囪處,另一道黑影也隨即落了下來,趴在了煙囪的另一邊。

  青浮探頭瞅了瞅,第一次離得這么近,他不由打起了招呼。

  “兄弟,我叫青浮,你叫什么名兒?”

  “你是我們少夫人的暗衛吧?”

  “你這身隱匿的功夫有點秀啊!這是訓練了多少年啊?”

  “我說你……”

  “閉嘴。”

  青浮一愣,下意識的捂住了嘴,而后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女的?”

  “暗衛也有女的啊?兄弟啊不,姐妹?妹子?小姐姐?唔!”

  看著趴在瓦片上一動不動的青浮,某暗衛青只覺耳朵清凈,聽著底下的動靜沉寂下來,這才微闔了眼,假寐休息。

  紅彤彤的晨陽溫柔的撥開天邊的云霧,探出頭來,看了看身下的大地,遮住了下工睡覺的月亮,精神勃勃的從東邊往上爬。

  院子里的公雞跟唱戲似的一個接一個的打著鳴,帶著清晨的朝氣。

  許三花穿戴整齊,開了屋門出來,鐘望江正在院子里劈柴,見得許三花,忙道:“早飯馬上就做好了,你去灶屋打水先洗臉吧!”

  許三花點點頭,往灶屋里去打水洗臉,看著胡大姨正在灶間炕著餅子,不由道:“大姨別做我和云飛的早飯,我這就要走了。”

  胡大姨一聽,急眼了,“干啥的一大早就走啊,咋的也要把早飯吃了吧,急也不急這一會兒啊!”

  “不了不了,我還得去一趟府城呢,待會晚了太陽出了來了趕路熱。”賀璋還在外頭等呢。

  “就是去府城也不差吃早飯這會兒吧,你別忙,我這餅子馬上就炕好了,吃了再走。”胡大姨說啥也不許。

  許三花:“……”

  于是乎,一刻鐘后,停在官道路邊的青布小馬車上的賀璋,就看見云飛趕著馬車上來,從馬車里探出身子來的許三花遠遠就沖他揮著手里的一摞餅子,大聲喊:“賀璋,吃餅子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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