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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話:誰的孩子

  小男孩死死瞪著被董氏抱在懷里的翟銘,咬著嘴巴不說話。

  那眼神中透露著陰霾,哪里像一個小孩子的眼神?

  董氏不由得瘆了一下,下意識的將孫子護緊了些,見他不說話,就看向外頭的賓客們道:“這是哪家的孩子,大家可有認識的?”

  婦人們看了又看,都是紛紛搖頭,“這孩子,沒見過呀。”

  就差沒嘴里明說了,這小男孩一身粗布還是洗得發白的,他們哪家的孩子,都不會這樣穿啊。

  見狀,董氏也是納悶,難道這孩子是看他們家今兒熱鬧,趁著別人進來偷摸跑進來的?

  可蹭吃的就蹭,好端端的,打她孫子算怎么回事?

  這么一會兒,翟耀也聽著消息了,讓翟寬接著招待著外院的男客,自個往內院來。

  翟銘哭的傷心,見爹爹來了,忙伸手讓他抱,“爹爹,銘兒好痛痛。”

  剛才小男孩那幾腳幾拳頭都是發了狠的,翟銘確實痛,可沒說假,他才兩歲,哪承受的了這樣的痛?

  喜歡兒子,就沒有抱孫不抱子的規矩,翟耀不信這個,他本就喜歡孩子,所以日常在家,也沒少抱兒子。

  兒子親他也是合該的。

  他輕聲哄了兒子幾句,這才看向被下人抓住的小男孩,他已經聽人說了事情經過了。

  “你是跟誰來的?為何打人?”

  事關兒子,翟耀可沒有董氏那樣輕言輕語。

  一直咬著嘴巴不說話只狠狠瞪著人的小男孩見翟耀出現,抱著翟銘溫柔呵護的樣子,眼睛都紅了。

  突然,一把沖脫了下人的桎梏,朝翟耀跑過來,只離兩步的位置才停下,嘴里喊道:“我才是你的兒子!他不是!”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

  這小男孩是翟耀的兒子?

  瞧這年紀,難道還是六花沒進門前就懷上的?

  周氏心里不由捏緊,盯住翟耀。

  董氏登即變了臉色,“哪里來的小孩子滿口胡言!”

  董氏這一喝,眾人回神,忙細細一看,這才發覺,這小男孩,跟翟耀一點都不像嘛。

  難道是誰見翟耀年少中了舉,故意來污蔑他名聲的?

  “我才沒有胡說!我娘說了,這里才應該是我的家,你才應該是我的爹!這個翟銘,搶了我的一切!”小男孩雙目通紅,說得擲地有聲。

  這樣子,叫眾人還真看不出假來,要不然就是這小男孩太會演戲了。

  翟耀目光如炬,“你娘是誰?她在哪里?你是跟誰來的?”

  眾人一聽他這話,表情都古怪起來,這樣子,難不成還是真的了?

  連董氏都差點以為兒子真做了什么瞞著他們的事了,正要說什么。ωωω.九九九)xs(

  就聽那小男孩道:“我娘是丁梅,她在家里天天都被人打,爹,你快去救她吧!我是偷偷跑出來跟我外公一起來的,你再不去救我娘,她就要被打死了!”

  “丁梅?”董氏倒吸一口涼氣,登時臉色難看起來,忙吩咐下人道:“你去前頭請老爺,讓他叫了順東一起來!”

  許三花一聽小男孩說丁梅,瞬時就想起當年團團圓圓過百日那天的事。

  那個梅子,找六花的茬,被她撕爛了嘴,還讓丁家好好的賠了禮。

  聽說不到開春,丁家就將梅子給找了婆家嫁了出去。

  后頭她就沒有關注過這個梅子了。

  哪曾想幾年后的今天,這個梅子的兒子會跑上門來說是翟耀的兒子?

  她自然是不信的,不過也十分好奇這個梅子腦子抽風呢,怎么這樣跟兒子洗腦子?

  翟寬跟順東從小一起長大,翟家和丁家都故去的長輩也是相交甚篤,所以當年即便董氏有心不跟丁家再來往,但翟寬念著從小的情分,又同在鎮公所當差,見了面還是要說話的,總不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就是不同從前一樣來往甚密了而已。

  所以董氏知道的還真比旁人多,當年翟寬跟順東鬧了一場,順東也覺得理虧,當即就發了狠將女兒說了婆家要嫁出去。

  但梅子嘴巴都爛了,那個樣子,又名聲不好,那個人家樂意娶?

  沒辦法經媒婆說和,嫁給了上水村前頭那個村里的一個獵戶。

  獵戶年紀有點大了,一直沒娶妻,就是因為他打獵毀了臉,樣子有些駭人。

  但好在有些家底,順東看他會過日子,又有打獵的手藝,所以就同意了,迅速將梅子給嫁了過去。

  梅子嫁了人就很少往鎮上來,這樣,他們兩家的關系才漸漸緩和的,要不然,今兒這滿月酒,還真不請他。

  董氏也聽過幾耳朵,曉得些隱情。

  聽說梅子不樂意跟那獵戶過,天天鬧,獵戶忍無可忍,就上了,打過了,梅子才消停了,轉年就生了個兒子。

  她還真以為梅子收了心,有了兒子就肯好好過日子了,沒想到她竟然心思這么惡毒,給自己的兒子灌輸這樣的思想。

  這分明就是那獵戶的兒子,竟然告訴他是翟家的兒子,還告訴她兒子是她的孫子搶了他的一切,想害她的孫子,真是豈有此理!

  董氏氣得不行,所以,等見到跟著翟寬進來的順東,也是沒好臉色,“你這好外孫兒,趕緊帶走!要不然,他打我孫子這賬,我可不跟你客氣了!”

  一路過來,順東和翟寬已經聽下人講了發生了什么事了,順東也是沒想到外孫竟然做這樣的事,臉色有些訕訕。

  “這孩子難得來鎮上一趟,正碰上今兒喜事多,他外婆跟他舅舅他們又走汪家鎮上去吃酒了,家里沒人,我才帶著他一起來吃酒的,他這兩天挺乖的,我也不知道他會打人呀。”

  就更不知道他女兒竟然跟外孫說這樣的話,怎么就說外孫是翟家的孩子呢!

  他以為女兒改好了,沒曾想,還念著翟耀這孩子呢!

  都多少年了,董氏哪能不清楚順東是什么性子,她懶得跟他多說,只看了看丈夫,神情不滿,遮掩都不遮掩了。

  翟耀一心讀書,打小里跟丁家不怎么來往,對梅子,就更是嗤之以鼻的。

  見她自己肖想他不算,還教了兒子都要來跟他沾關系,實在是令人厭惡。

  “他是不是翟家的孩子,順東叔最清楚了,小孩子不懂事,當大人的,可要好好教才對。”他看向順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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