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風來到姜家,取出一枚姜不憂的貼身玉佩,以壯漢形象見到了姜守義。
她假稱是姜不憂秘密親信,把李二狗送到姜家讓人看守。
姜守義毫不懷疑,連忙讓最信得過的人把李二狗看住。“壯士,天色不早,不如就留在府上歇息吧!”
粗吼吼的一聲壯士,把林止風喊得眼角抽搐。“不,不了。在下還有事,姜尚書早點休息,養好精神面對明日早朝。”
姜守義勸了幾句無果,只好讓人帶著她從側門離開。
一出姜府,林止風立刻貼上疾風符趕回宮中,化掉傀儡上床倒頭就睡,直到琉璃前來喚她才悠悠轉醒。
“主子,都準備好了。”琉璃一邊給她穿衣,一邊小聲說道。“素瓷和碧玉趕出來兩套內侍衣裳,一會兒您把人帶回來,就能扮作咱們殿里的人。”
林止風打算大搖大擺把千機和小徒弟帶到含元殿,她每回出行的時候人多勢眾,藏兩個人不算起眼。
等去了含元殿,再讓他們藏起來把衣服換好,瞅準時機跳出來揭穿寧弘煊。
“多出來的早膳備好了嗎?關鍵時刻,不能讓他們餓暈過去。”
“我悄悄多備了兩份,有肉有餅,吃下去想暈都暈不了!”
林止風點點頭,趁天還沒亮,帶著琉璃和碧玉偷偷溜出了長樂殿。
三人一路小跑來到禁宮附近,林止風讓她們等在小花園里,省得要為萬能鑰匙找借口。
她獨自一人來到禁宮側門,剛把門鎖打開,就看到千機和小徒弟焦急地等在門后。
“快走。”林止風揮揮手讓他們跟上,一路避開前殿的內侍和正門的侍衛,無聲無息跑到小花園中。“先把衣服換上。”
兩人鉆進樹叢套上內侍服,低頭弓腰跟在林止風和婢女們身后,返回途中已有雜掃宮人,遠遠看到林止風帶著人前來,趕緊弓腰行禮不敢抬眼看。
林止風喜歡散步的事,人盡皆知,大清早睡不著覺出來走走很正常。
無驚無險回到長樂殿,千機和小徒弟都松了口氣,直到現在,他們才有了一種真實感。
林止風等他們喘了口氣,用過早膳后才緩緩起身:“千機,你隨我來。”她要讓他見一見往日好友寧弘爍,讓他揭穿寧弘煊的心更加堅定。
千機給小徒弟一個安撫的眼神,跟上林止風的腳步,從后門離開殿中,來到雜物室外。
按照暗號敲了門,腳步聲很快就從屋中傳來,吱呀一聲輕響,千機借助一盞燭火看清了忠伯的臉。
“忠伯!您還活著!”千機壓低聲音驚呼,心中無比震驚。
“天師大人!”忠伯眼眶一熱,差點老淚縱橫,趕緊請他進入屋中。
林止風沒有跟進去,站在門口默默等待著,不到十秒,就聽到里面傳出千機壓抑的痛哭。
昔日豐神俊朗的友人,再見面卻是毀容殘疾身,千機的哭聲悲慟凄涼,伴隨著忠伯沉悶的抽泣,和寧弘爍淡然卻嘶啞的安撫聲。
等哭聲結束,林止風清楚地探聽到,千機用一種堅定又憤怒的聲音道:“我會讓逆賊付出代價!”
早朝伴隨著朝陽開始,紅日滾滾而上,是個晴朗好天氣。
林止風看著滿朝文武踏著金色陽光進殿,高呼萬歲,行跪拜禮,心中毫無觸動。
她知道對于凡人們來說,能坐在龍椅上受萬眾敬仰,是一件值得豁出命爭搶的事情。
寧弘煊是曾經的勝利者,不過他的勝利到此為止了。
“邊關來報,南國派出一支兵士冒充商人,進入城中打劫殺人,城鎮損失嚴重......”
邊關緊急要務一向優先處理,聽到這消息,朝中議論紛紛。不管是戰是和,都不能再往下拖。
“皇上,既然天師與無名道長都有推斷,不如趁早定下和親人選,派出使節前往南國議和。”一名文臣上前兩步,拱手提議。
寧弘煊面上不顯,心中暗自欣喜,等了這么久,終于能促成和親。
只要定下身份足夠高貴的人選,再贈予大量物資,就能在五年內穩住南國,不必動用兵馬。
五年后,他早就把兵權牢牢掌握,就算開戰也撼動不了他的權力。
“朕......”
寧弘煊剛說了一個字,大殿后方忽然傳來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且慢。”
穿著白色金紋天師道袍的千機,手持拂塵,頭戴玉冠,姿態圣潔不可侵犯。他帶著神情嚴肅的小徒弟,從殿后緩步走向前方。
寧弘煊心神劇震,一是不知身中劇毒的他怎么可能站起來,二是不明白管理嚴格的含元殿,怎么會讓他入內。
“千機天師!”
“天師出關了!”
“還不快快參拜!”
朝臣們自發跪下叩首,真摯虔誠,心無雜念。
林止風收起神魂力量,不再困住侍衛和死士,這次消耗過大,身體有點疲倦。
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好在前面喧喧嚷嚷,只有離得最近的寧弘煊聽見。
“是你安排的?姜不憂,我不對你下手,不代表我會放過姜家。”寧弘煊側過頭靠近屏風,眼神陰狠,聲音低沉。
“這是我贈你的大禮,是你的福氣,請你不要不識抬舉。”林止風絲毫不受他威脅,拍拍手止住殿上喧嘩。
千機走到殿前,每踏一步,身后都有淡淡白霧繚繞,霧氣中似乎還有金光閃爍,襯得他出塵脫凡,如同神仙降世。
朝臣們滿心崇敬,不由得把頭垂得更低,像是要接收來自天上神靈的指導。
“寧弘煊多行不義,逆天改命,導致寧氏王朝氣運衰敗,龍脈干涸。”
千機的聲音回蕩在殿中,驚得一群朝臣跪地俯身不敢抬頭,直呼皇上名姓就罷了,居然還把造反的事搬到明面上來。
就算是天師,也太冒險了。
更何況,當初天師不是為寧弘煊說過好話嗎?否則他們也不可能輕易接受。
誰知疑問剛剛生起,千機就已主動給出了解答。
“寧弘煊造反前夕,曾派人到我殿中下毒,逼我寫出昭告天下的預言。可惜他不知道,我早算到有此一劫,并知道這是不破不立之兆。”
“唯有先行應下,讓他登上帝位,才能讓龍鳳命運重疊,喚醒一顆全新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