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南遷的腳步趕不上秋天離去的腳步,還被緊隨而來的冬天淹沒在茫茫大漠之中。
獵獵的北風將沙塵暴帶過頭頂,滾滾黃沙在天空中彌漫,風暴吹得馬車亂晃,人們無法呼吸,只能用布蒙住頭臉,等待著沙塵天氣的離去。
“我要憋死啦!”尤蘭喊。
“你不會用布蒙著臉嗎?”唐小米喊。
“我的衣服是羊皮襖,這東西不透氣的!”
這時李逢春沖了過來,把自己的袖子遞給尤蘭,并且說道:“不要怕,一會兒就過去了。”
大家都認為這樣的沙塵天氣不會持續太久。就好像一陣急風暴雨那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么久還沒過去,馬怎么辦呀?”唐小米捂著鸚鵡,那鸚鵡很膽怯地趴在唐小米的袖子里。
“馬應該不怕的吧?”張聰捂著嘴說。
可是他們低估了沙塵的堅韌,也高估了馬匹的忍耐力,結果唐小米他們馬車上的馬,因為吸入過量灰塵而窒息,最后倒在了幽幽古道上。
這下可慘了,而且更慘的事情還在后頭。
雖然其他車上的馬還活著,可它們也很受傷的樣子,不再像以前那樣有力量。
這時唐小米他們放棄了自己的馬車,只能把兩個箱子搬到商隊的馬車上。幸虧商隊的馬車里并不是很多貨物。不像他們來的時候那樣滿滿當當的。
不過即便如此,商隊的速度也明顯降低。如果說這場風暴唯一的優點,就是讓他們吃上了新鮮的馬肉。那匹馬已經死了,總不能浪費不是。這匹馬也算是給商隊付費了。否則讓人家托這人,還托著貨物,怎么著也覺得過意不去。
剛走了沒兩天,商隊的馬也死了一批,這下子可麻煩大了,商人們不忍心丟下貨物,于是他們的行程再次被耽擱。
“反正我們食物充足,我們再等幾天吧,或許有馬商路過。如果馬上不來,我們再走也不遲。否則丟下這么多貨物,我們這一趟可就賠錢了。實在是……不忍心呀。”
唐虎說:“我們能夠理解。那我們就跟著一起等等吧。”
在距離涼州還是十日路程的時候,再一次停了下來。
雖然大家都能保證嘴上理解,可心里還是很憋氣的。尤其是那些不善于偽裝的人。
“真是倒霉催的。老天爺,你瞎了眼嗎?為什么總要為難好人!為什么總要像我這樣的絕世美女!”
尤蘭指著天空破口大罵,就好像能把天老爺從天上罵下來似的。
碎嘴子模仿著尤蘭的口氣,也在破口大罵,這一對的表現,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嗨,把那臺小車拴在后面,咱們慢慢走試試唄。”唐小米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地說。
張聰補充道:“對呀,如果一臺車拉著,會讓馬很累的話。那就走一段距離,換一臺馬車拉。”
“嗯,或許可以試試。”商隊老大決定試一試。
結果發現真的能行,只是那匹馬實在是受苦了些。大家過來輪番幫那匹馬,才讓馬兒看起來不是那么累。
此時馬的能力嚴重受限,每日只走半日的路程,寄希望于有路過的馬商,能買上一兩匹馬。可是大家還在擔心,那些馬商是否也經過風暴的洗禮,如果真的是那樣,他們的馬買不買也沒什么大意思了。
可第二天的時候,他們真的碰到了從北面過來的馬上,一大群馬好似野馬一般轟隆隆跑了過來。說心里話,唐小米非常佩服這幫馬商,他們竟然能只用幾個人,就把大群馬趕回來。
唐小米還在想,如果讓自己和尤蘭還有唐虎李逢春辦這件事,最后能剩下四匹馬還在騎著,就已經很不錯了。這時商隊管事的跑去找那馬商,幫著張聰買下一匹馬來。
唐小米跑過去,挑了最高最大的一匹馬,套在車上。
少女喜笑顏開。
又走了十多天的路,中古看到了長長的城墻,那城墻橫亙千里,車上的人跳起來歡呼。把那匹沒見過世面的馬嚇得一激靈。
當他們終于穿過城門的時候,就好像已經回到家一樣高興。大家沖入市場,賣一些必需品。最關鍵的,現在要飽飽地吃上一頓大米飯。
唐小米吃得肚皮隆起,張著大嘴哈哈大笑。鸚鵡在一旁搖頭晃腦。
“我們已經回來了,涼州,這是我最開始來到的地方。”唐小米看著這座古老的城市,突然覺得有些懷念,她還帶著尤蘭跑去她最開始呆過的一些地方。還模仿以前的樣子,坐在耍猴的旁邊,舉著鸚鵡叫嚷“客官英俊!”
尤蘭哈哈大笑,說唐小米看起來像個傻子。
唐小米憨憨地笑了笑。
后來唐小米還帶著尤蘭唐虎去了以前饅頭大叔待過的地方,還有第一次見到洪十七的地方,還有當時林家翰所在的縣衙,和城南老和尚待過的破廟。
這一切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似的,可明明時光過去了,這會讓人覺得一陣缺失感,讓人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這時張聰來問唐小米:“考慮好了沒有,到底怎么做?我看你在涼州挺開心的,你別不是想把家安在這里吧?我可提醒你一句,其實在這種關口城市,并不太平。你不光要為自己考慮,還應該為你的子孫后代考慮。我覺得還是中原好一點。”
唐小米征求大家的意見,大家都說應該去大城市。哪怕是大城市的周邊也是好的。畢竟你現在這么有錢。
唐小米覺得大家的話有道理,后來他們回到了長安。
回到長安之后,唐小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趙無情辭職。可此時趙大捕頭并不在長安,據說去京城辦事去了。
于是唐小米就在待著,成天和家里人扯皮。
由于黑龍教已經覆滅,所以這個官辦的客棧已經失去意義,估計趙無情回來之后,就會把房產收回。收回之后,應該會拍賣。唐小米還在考慮,如果不去當地主,是否可以把這家客棧買下來。
雖然現在火鍋底料已經不再是秘密,而的生意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紅火。可此時的唐小米簡直是無欲無求。只要把這家客棧兌下來,即便不開張營業,憑借她手里的金銀也夠活一輩子了。
因此少女有了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