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夜王府后，鳳矜天去了趟承國公府。
雖然做不了皇帝了，但江家的地位依舊如同從前，甚至水漲船高。
爵位雖然沒變，依舊是承國公，但權力大了許多。
鳳矜天也允許江家自己養私兵，這也是她和江正穹最終商議的結果。
而原本的江丞相，宗政漓妖也在和鳳矜天商議后，給他封了爵，成了明陽侯。
繼續協助南武域的朝政。
現在南武域交給了寧家兄弟幾個打理，原本的朝臣們，協助的自然也變成了寧家幾人。
至于南武域原本的域主，鳳初王。
鳳矜天和宗政漓妖沒有刻意說，但也默許了外界的猜測。
上次宗政漓妖弄的賭局，賺了腰包鼓鼓。
外界也再次有了流傳和猜測，說鳳初王和鳳帝是同一個人。
對此，鳳矜天并沒有否定，也算是默認了世人的猜測。
所以現在對于世人來說，鳳帝就是鳳初王，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
“初安和冥帝來了，快坐，祖父讓廚房準備了好吃的，既然來了，那就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飯再走吧。”
江正穹慈愛的招呼著鳳矜天和宗政漓妖。
宗政漓妖自然是婦唱夫隨。
而鳳矜天淡笑的點了點頭：“好，聽祖父的。”
江家現有的所有人都聚齊了，大家坐在飯桌前，大房的人都客客氣氣的，有說有笑。
氣氛看起來很不錯。
倒是江文舒這邊二房的，江治書作為大哥，也都招呼著鳳矜天和宗政漓妖。
寧洛茴和江風行、江易旻都沒說話。
整個飯桌上的氣氛，看似和諧，也有幾分詭異。
這也跟鳳矜天和江家特殊的關系有關。
不惡劣，卻也不算親近。
與其說是親人，不如說是利益共享的合作者。
吃過飯，大家就談起了正事。
鳳矜天也說了以后飛升的事情。
然后給了江正穹一個空間戒指。
“祖父，里面有一些丹藥和法器，由你自主分配，江家以后還得靠你。”
這幾年，鳳矜天和承國公府，其實私下一直有所合作的，不是丞相府，反而是承國公。
鳳矜天更多的，也是和承國公打交道。
在她看來，江家上下，也只有承國公是最精明睿智，不會做出什么糊涂的決定，給她惹麻煩。
江正穹深深的看了鳳矜天一眼，認真道。
“初安放心，祖父會守好江家。”
至于一起飛升什么的，江家的希望不大，畢竟大家天賦擺在那。
而且追求大道長生，一直不是江家最終的目標。
權勢地位才是。
這也注定，往后的路，是要分開走的。
就算將來真的飛升了，只怕等他們去到飛升位面的時候，以鳳矜天的天賦和本事，也已經不在那個位面了。
江文舒眸色復雜的看著鳳矜天，叮囑道。
“我知道初安你是個本事大的孩子，也不需要我再多說什么。”
“但我還是希望你平安喜樂，以前就沒什么能幫到你，以后怕是更沒有機會了。”
“你自己要多加小心，照顧好自己。”
鳳矜天點了點頭，淡笑的應下：“好。”
寧洛茴同樣神色復雜的看著鳳矜天，欲言又止。
鳳矜天只當沒看到。
因為她從寧洛茴眼中看到了，這欲言又止不是對她的。
如今還能讓寧洛茴牽掛，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江凌月了。
果然，等鳳矜天和宗政漓妖離開是，寧洛茴到底還是追了出來。
“你、你姐姐她還好嗎？”
鳳矜天看了寧洛茴一瞬，才淡笑著說：“她很好。”
“不愁吃穿，有人服侍，依舊過著人上人的生活。”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沒有自由。
這輩子都只能呆在那小院里了。
寧洛茴松了口氣，看向鳳矜天的目光也溫和了三分。
“初安，不管怎么說，那到底是娘養大的孩子，和你也算是姐妹。”
“如今她既然回到了自己的親人身邊，那為娘也沒什么說的了。”
“之前是我太激動了，這才遷怒到你身上，希望你不要怪娘。”
“如今你已是這天下之主，什么都有了，也就不必再計較一些本應該過去的事情。”
“舒寧既然以后都會生活在北月國，娘希望你能多多關照她，盡量讓她過得好一些。”
最后一句話，到底還是泄露了寧洛茴真正的想法。
她分明就是心中清楚，江凌月在北月國不會過得好。
之所以表現出松一口氣的樣子，不過是自己騙自己，也有騙鳳矜天的意思。
想要試圖緩解和鳳矜天之間的母女關系，從而來讓江凌月在鳳矜天的地盤，少受點委屈，少吃點苦。
宗政漓妖眸色冰冷的掃了寧洛茴一眼，這要不是占著和初初身體的血緣關系，他能立馬扭斷對方的脖子。
不管初初是否在意寧洛茴，就算不在意，無所謂，宗政漓妖也很清楚，對寧洛茴動手的那個人，可以是初初自己，卻不能是他。
否則背負著殺了丈母娘的名頭，就算他和初初都不在意，外界的議論，多少會有些膈應人。
他也不希望，自己和初初之間的關系和感情，出現任何一個污點。
鳳矜天意味深長的笑道：“放心吧，哥哥會好好關照她的。”
寧洛茴盯著鳳矜天的面部表情，企圖從中看出點什么。
可她除了感覺到一絲別有深意外，什么都窺探不出來。
這讓寧洛茴心中很是不安，還想再說點什么，就被匆匆趕來的江文舒打斷了。
“若雅，怎么一個人出來了？”
說著，江文舒攬住寧洛茴的腰肢，對著鳳矜天和宗政漓妖溫聲說。
“此去一路，你們多保重。”
寧洛茴張了張嘴，在江文舒暗中提醒下，終究沒再說什么。
鳳矜天和宗政漓妖對江文舒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
等兩人走遠，消失不見，江文舒才嘆息的看著寧洛茴。
“若雅，如今所有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你也知道初安的脾氣和手段，舒寧的事情，就此結束吧。”
“只要她還活著，就好。”
寧洛茴眉眼隴上一層陰霾，痛苦又糾結：“武正，那畢竟是我們從小捧在手心里呵護的女兒啊……”
“我知道，”江文舒握住寧洛茴的手，眉眼復雜：“可她到底是做錯了事情。”
“初安沒有要了她的命，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你若是真的為了舒寧好，以后就不要再提此事了。”
“不過，也沒有以后了，這一次，怕是我們和初安之間，最后一次見面了。”
寧洛茴聞言，徹底沉默了。
關于江凌月當初做的事情，一開始他們是不知道的。
可后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切都變得超出想象，該知道的，他們也都知道了。
誰曾想到，那樣一個沉穩的孩子，居然會莽撞的做出暗害初安的事情來。
哪怕最后陰差陽錯，造就了初安和冥帝的一番緣分。
可算計就是算計，謀害就是謀害，這是不爭的事實。
若非初安自己有本事，又運氣好的遇到了冥帝。
后果不堪設想。
兩人卻不知，對于江凌月那般心高氣傲，野心強大的女子來說，活著看不到希望，比死更難受。
等各地都溜達了一圈，把所有人都拜訪了一遍，手里準備的丹藥等全部送出去后。
鳳矜天和宗政漓妖就回了北月國。
就在鳳矜天回到北月國的半個月后，梵音傳來了消息，要再進行一次丹藥交易。
這幾年，鳳矜天和梵音之間的交易，一直沒有斷過。
頻率大概保持在半年一次。
也算是多年的生意伙伴了。
對于鳳矜天來說，梵音絕對是個大客戶。
碧海朝天。
一間雅間里。
鳳矜天走進來，沒有聽到一慣的琴聲，有些意外。
繞過屏風，看到臨窗而坐的男子。
依舊是那身熟悉的雪白華袍，雪銀色玉冠，如神明高貴仙氣。
“怎么今日沒有彈琴？”
鳳矜天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走過來，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自然的開始動手泡茶。
圣凰梵音收回視線，轉頭看著鳳矜天的動作，淡聲說。
“心境發生了變化，彈出來的琴音，不同以往了。”
鳳矜天眉梢微挑，輕笑：“像梵音這樣已經感悟世人無法感悟的境界，也能有事情影響你的心境，倒是神奇。”
“確實。”圣凰梵音贊同的點點頭：“影響我心境之人，本身就是神奇的存在。”
圣凰梵音薄涼的琉璃美眸抬起，看向鳳矜天的臉，眸底繚繞的神秘迷霧，隱隱翻涌。
讓那雙眸子，看起來越發浩瀚縹緲，神秘莫測。
鳳矜天抬眼，與他四目相對，只一眼，兩人就彼此心照不宣了。
都是這世間少見的聰明人，也該到了彼此看透的地步。
鳳矜天笑意加深：“所以其實梵音不是你的全名，圣凰梵音才是。”
圣凰梵音素來平靜無波的眸子，終于蕩起一絲淺淺的漣漪。
那是一種真正看入眼中的欣賞。
“你和宗政漓妖，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晚輩。”
“晚輩？”鳳矜天打趣道：“所以梵音你也是個好幾百歲的老妖怪？”
圣凰梵音并沒有因為鳳矜天僭越而不悅，相反，素來無波無瀾的臉上，居然浮現一絲淺淺的笑來。
唇角擴散的弧度，幾不可見，但確實帶了一絲笑意。
“我五百六十八歲，對于你和宗政漓妖來說，確實算老了。”
鳳矜天看著圣凰梵音，臉上笑容真實了幾分，也濃郁了幾分。
眉梢眼角，也帶上了發自內心的愉悅笑意。
“年紀是大了些，不過看起來足夠風華絕代就好。”
圣凰梵音聽言，眼底閃現一絲笑意。
接過鳳矜天遞過來的茶，飲了一口。
“你泡茶的手藝，很好。”
“那就謝謝梵音的夸贊了。”鳳矜天輕笑。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
“秘境的事，謝了。”
既然梵音就是圣凰一族的血脈，那秘境的部署，就跟他有關系。
鳳矜天和宗政漓妖進了秘境，除了秘境里本身就存在的危險，并沒有遇到任何人為的阻礙。
圣凰后裔隱藏之深，不可能到最后什么都不做。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圣凰梵音最后選擇了停手，沒有對她和宗政漓妖做任何事情。
“是你們自己憑本事，得到了先祖的承認。”
圣凰梵音依舊語氣冰涼平靜，似玉溫涼透徹的聲音，依舊動聽，也依舊沒什么感情。
鳳矜天是習慣了這人的脾氣性格，覺得挺好。
無心無情，隨心所欲。
喝完一杯茶，圣凰梵音伸手去拿了茶壺，給自己續了一杯，然后說。
“這次交易我要的丹藥比較多，聽聞你煉制出了適合神王服用的神元丹，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不久之后，我就會離開這方位面。”
說到這，圣凰梵音話音頓了一下，看著鳳矜天說。
“我在另一個位面，等著你和宗政漓妖。”
“這幾年和你的合作，我很滿意，希望以后繼續維持下去。”
意思表達的直白又清楚。
鳳矜天就喜歡這樣的干脆直接。
這也是為什么，這些年，她會一直和圣凰梵音做生意的原因之一。
鳳矜天也不問為什么，也沒有問他與另一個外面，又存在什么聯系，只是輕笑的點頭。
“好，我會煉制一批丹藥，一個月后我們在這里交易。”
“以后，繼續合作愉快。”
一時間，一種無形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涌現。
這種舒服的相處和交易方式，也是獨特。
等鳳矜天離開后，無夜和無白才走進來。
無夜問：“主子，您怎么就這么肯定這次交易結束后，再下一次見面，就是在上元域，難道這鳳帝真的要突破帝皇大乘了？”
圣凰梵音微微垂眸，看著那壺茶，聲音冰涼的說。
“若不是刻意壓制，她已經飛升去上元域了。”
無夜聽得心驚不已：“她才二十二歲，居然就已經可以飛升上元域，這可是往前近萬年，從來沒有過的。”
“也就只有萬年前，主子的祖先做到在二十出頭的時候，就飛升上元域。”
“那時候，帝后飛升上元域，又創造了無數傳奇，幾乎改變了整個上元域的格局和往后的發展。”
“也不知道，這一次再次出現如此妖孽的絕世天才，上元域已經固定的格局，是不是又要改寫……”
無白淡淡一笑：“我倒是很期待。”
“經過萬年，沒了帝后他們，已經有太多老家伙在歲月中忘了初心，越活越回去了。”
“如今上元域各種魑魅魍魎，爭斗不休，再沒有人出來改變格局，只怕要走上毀滅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