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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來日方長

  正當鳳錦從床上待欲起身之際,婢女端著熱茶,從外面迎了進來:“王妃,您醒了。”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她一邊隨口問著,一邊下了床,接著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位婢女是慕北辰身邊的人。

  “已是戌時一刻了。”婢女臉帶笑意的對她躬身行禮:“王爺吩咐,請王妃隨奴婢移步到膳廳用膳。”

  隨后,鳳錦提心吊膽跟著婢女的到了膳廳,慕北辰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一臉淡然的樣子,事情越是這樣平靜,她就越是覺得惶恐不安,畢竟自己可是剛剛坐過牢的,指不定什么時候惹得對方一個不高興,后果將不堪設想。

  她在慕北辰的對立面坐了下來,這個位置剛好看到對方那張陰氣沉沉的萬年冰山臉,頓時覺得,這一桌子好菜都拯救不了自己苦悶的心情。

  看來,現在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這頓時飯,方可躲過此劫。

  看著鳳錦埋著頭狼吞虎咽的樣子,慕北辰滿臉狐疑的打量著她,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你吃的這么快,不會是為了避開我吧?”

  糟糕,居然這么快就被他看穿了!

  鳳錦連忙放緩手中的動作,心虛的笑了笑:“怎……怎么會呢?”

  慕北辰把某個念頭快速收了回去,拿起碗筷,一口菜一口飯,慢條斯理的往嘴里塞,他的吃相很是優雅,讓鳳錦感覺自己粗魯的像個村姑。

  沒多大一會兒,鳳錦便趕在他前面吃完了。

  “我吃吃完了,多謝您款待,下次再會。”

  正當鳳錦擦擦嘴巴,準備溜之大吉的時候,慕北辰突然向她背后一道淡淡的輕呼:“本王已經讓人在浴室里面經備好了熱水,你去洗洗睡吧。”

  鳳錦頓在原地驚住了片刻,連忙回絕道:“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向來怕生,換了地方就會睡得不踏實……”

  “這倒也沒什么,來日方長,你慢慢熟悉一下便好了。”

  不容鳳錦說完,他直接便欺身湊了過來,說這句話的的語氣平淡如水,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在鳳錦看來,這好像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如果說慕北辰這么做不是為了占她的便宜,怕是連鬼都不敢相信了吧?她的眼睛定在對方臉上轉了一圈,越發覺得心底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浴室就在慕北辰的房間隔壁,這里一直都是他的私人專屬地,除了貼身侍候的婢女們,其余人等皆不可入內。一進門,入眼的便是在浴室中央巨大的心形水池,水層表面灑滿了飄香四溢的玫瑰花瓣,一團團溫熱朦朧的霧氣繞在半空中,營造出浪漫的氛圍。

  警惕的朝著四周望了望,她確定這里除了兩名婢女之外,并無其他人,便自己伸手往腰間輕輕的一扯,身前瞬間羅帶雙垂,衣服順著凹凸有致的胴體慢慢滑落,抬起腳尖往水里探了探,緩緩的邁了進去。

  鳳錦慵懶的側臥在水池邊上,任憑一股股溫液漫過白皙似雪的肌膚,輕紗繚繞的幔帳中,水池里彌漫的霧氣使她的身形看著有些虛化。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熟悉的音律,引得她精神一振,立即起身換好了衣服,順著琴聲尋了過去,只見慕北辰正坐在合歡樹下閉目養神的撫琴,月色映得他那張俊臉上只剩下淡淡的冷清,雙眸微微一抬,鎖定了前處那片隨風飄零的枯葉。

  她頓時覺得,自己被對方無視的很徹底。

  綿長又凄婉的琴聲徐徐入耳,令她勾起了一幕幕深埋的回憶,正如當年那個白衣翩翩的少年毫無預兆闖進了她的生命,最后又悄無聲息的離開,只為了一句非卿不娶的戲言,自己等了那么多年,苦苦找了那么多年,最終卻等到了虛空一場,就仿佛這個人從來沒在她的生命里出現過一樣。

  就讓它過去吧,終究是夢。

  鳳錦仰天長嘆,身子向荷花池岸邊的石座上一躺,故作鎮定。

  慕北辰止住了手中的動作,淡淡的開口道:“你愛過人嗎?”

  聞言,鳳錦略微遲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對他側目望了過去,壓根沒想到他會問到這個。

  “愛過。”鳳錦想都沒想,毫不猶豫的說道:“愛到失去他的時候,一度的想要尋死。”

  慕北辰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由自主的愣住了幾秒,緊接著又收回思緒,裝作沒看見。

  她突然換了話題:“我一直有個疑問,攝政王明明是朝中之人,為何會有那么毒辣的功法?”

  “本王也想過這個問題,他向來行蹤神秘,至今也沒人得知其中內幕。”慕北辰向她轉移目光,眸底迅速涌上了一抹涼薄,冷的令人窒息:“不過……有一點本王倒是很清楚,皇叔之所以能夠輕易的霸權朝野,主要還是因為有你爹的功勞。”

  夜微涼,清風拂起了遍地的落葉,如此凄涼冷清的景色,引人心生漣漪。

  她默然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長吁了一口氣,看來報仇之事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必須要在所有人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前達成心愿。

  都說人言可畏,鳳錦也是身臨其境的領會到了這一點。

  到了第二天,她在飛羽院留宿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傳遍了整個京都城,鳳瑤聽到這個消息覺得很意外,明明昨天他們還因為姜嵐國太子鬧得雞飛狗跳,這才轉眼的功夫,兩個人居然住到一起了。

  慕北辰和鳳錦都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景王府是不便再去了,如今只有主動找慕緋羽合作,才是唯一的好出路。

  鳳瑤為了見慕緋羽,幾乎將所有壓箱底的名貴首飾全都戴在就身上,她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才把慕緋羽盼了出來。

  慕緋羽今天的穿著很輕便,鬢發有些凌亂,陽光淡淡的映在他的眼里,仿佛渡了一層金光,依舊那么光彩照人。

  他徑直到正廳坐下,一條腿隨意的支起,動作自然而瀟灑。

  鳳瑤興奮不已:“拜見皇叔。”

  慕緋羽的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家中思過嗎?怎的卻有空特地來找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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