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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大漠騎兵

  驚天巨響穿透耳膜,蒼穹上的赤紅強光從窗戶照進,好像要把屋子點燃,沉睡的希林鎮士兵們被驚醒,好多人睡得迷糊,一時呆滯地坐在床上。

  “赤色嘯天雷!敵襲!敵襲!!!”帕拉丁第一個反應過來,翻身下床,猛地一腳把門踹開,飛奔向軍需庫。

  士兵們慌張地從臥室跑出,來到軍需庫把自己武裝起來,奔向城墻的各個防御點。

  “鐵栓!笨手笨腳的東西,把城門的鐵栓插上!”帕拉丁一腳踢在麾下士兵的屁股上,隨即奔赴墻頭。

  奇諾早已佇立在此,眺望遠方。

  “大人!”帕拉丁下意識看了一眼茫茫夜色,沉聲問,“是您釋放了赤色嘯天雷?”

  奇諾將一根食指立在唇前。

  “噤聲!”帕拉丁向城墻上的士兵們傳達命令。

  茫茫夜色,漆黑如墨,只有寒冷晚風呼嘯的聲音。

  半夜集結的疲倦,釋放嘯天雷的異狀,夜色深不見底,再加上這些士兵很多都是沒見過血的新兵,緊張情緒在隊伍中蔓延,仿佛有一只魔爪在捏著他們的心臟。

  有一名新兵因為過度緊張,甚至還吐了。

  就在大家遙望時,茫茫夜幕盡頭兀然出現了第一縷火光,緊接著火光延綿成線,再由線牽連為面,猶若火神之手在蒼茫大地繪制畫卷。

  “轟隆隆——”鋪天蓋地的火炬匯聚成海,將黑夜撕得四分五裂,火焰照亮了奔騰的戰馬,錯落起伏的馬刀反射著斑駁的厲芒,入目處皆是閃耀著寒光的鋼鐵洪流。

  “是大漠馬匪...”帕拉丁只覺手腳冰涼,聲音都開始打顫,“至少有1000人,兵力3倍于我們!”

  在攻城戰中,攻方兵力比守方多3倍并不占優,甚至可以說是劣勢。

  按照這個時代的軍事理論來說,進攻方的兵力至少要5倍于防守方,才能在攻城中占得優勢。

  但是,希林鎮的城墻并非主城那般動輒幾十米,僅僅只有數米高,更別說兵源質量普遍較低,一大半是混吃等死的新兵。

  而敵人卻是全副武裝,嗜血如命的大漠馬匪。

  “他們為什么會來這么多人?希林鎮又不富裕!”一名士兵絕望地叫著,也同時喊出了每一名士兵的疑問。

  希林鎮以前不是沒受過馬匪襲擊,但一般都是幾十人的隊伍前來襲擾,把這里當做部落成年男孩的試煉場,放幾輪箭,隨便射點東西就走了。

  希林鎮要錢沒錢,要肉沒肉,大漠馬匪也不是一群閑得蛋疼的人,比起襲擊一座毫無價值的城鎮,他們更愿意劫掠富饒城鎮,哪怕那里守軍更多。

  而像現在這樣,上千名馬匪同時席卷過境,別說小小希林鎮,放到薄暮城都算是大事。

  “拜薩百夫長。”奇諾注視著遠處的延綿烽火,下達了第一道命令,“去驛站召集信使,將求援軍情發往希林鎮的所有鄰鎮,包括薄暮城,然后讓軍需官把鳥嘴面具都運過來。”

  “鳥嘴面具?”拜薩愣住。

  那不是防疫病的東西嗎?現在馬匪來襲,為什么要這些東西?

  他知道奇諾的脾氣,沒敢多問,乖乖做事去了。

  “帕拉丁百夫長。”奇諾瞳中倒映著火光,仿若在燃燒,“你先去軍需庫戴上鳥嘴面具,然后去疫區。當空中出現第二枚赤色嘯天雷,你知道該做什么。”

  聞聲,帕拉丁渾身一顫,他用力咽了咽喉嚨,面向奇諾錘擊胸膛,火速退下。

  “盧戈。”奇諾眼瞳側移,看向旁側,“是你們赴死的時候了。”

  盧戈咧嘴一笑,用力扭了扭脖子,眼中散發著雇傭兵特有的嗜血寒芒:“讓我們干死這些騎馬的崽種!”

  很快,鳥嘴面具運達,奇諾讓所有人先佩在腰間,不用戴。

  拜薩登上城墻,匯報道:“11名信使已經出發,預計4小時后能抵達最近的鄰鎮。當地民政官研討戰術,集結部隊,趕來馳援希林鎮...最快也要8小時。第一批援兵可能要在明天上午10點才能抵達,這是樂觀估計。”

  就在拜薩匯報時,馬蹄聲如雷,第一批騎兵已沖至百步之內。

  “射弩!”

  “放箭!”

  雙方的戰術指揮官幾乎是同時下達了命令。

  霎時間,荒原上弩箭橫沖,城墻上箭落如雨,一朵又一朵血霧伴隨著人的慘叫與馬匹嘶鳴聲升起,將戰場染上了屬于死神的顏色。

  照理說,弩對弓,又有城墻掩護,希林鎮守軍占盡優勢。

  但這些士兵常年訓練不佳,面對的又是以弓為生的大漠馬匪,戰損比居然被打了個小劣,雙方都倒下十余人。

  游牧馬匪4死11傷,希林鎮士兵7死9傷。

  雙方來回互射,一時間各有死傷,僵持不下。

  “呼啊!”荒原彌漫的血霧中,一匹漆黑的駿馬狂躁沖出,單烏勒出陣,張弓滿月,箭矢在空氣中發出蒼鳥般的嘶鳴,化作洶涌流光襲向希林鎮城墻。

  一名士兵本在填充弩箭,電光火石間,箭矢洶涌襲至,直接以強悍的穿透力貫穿頭顱,余勁不止從后腦穿出,將他叮一聲釘在墻上,死未瞑目。

  替補士兵剛想頂上,單烏勒張弓搭箭連續射出7箭,7道流光撕裂長空,濺起7朵血花,斃命者全都是眉心中箭,無一偏差。

  希林鎮守軍頓時方寸大亂,人人自危,一個勁往墻墩下縮,頭都不敢露,弩箭裝好也不敢瞄準,直接手一探胡亂射擊,命中率大幅下降。

  這不僅讓己方射擊處于劣勢,還讓城墻上的可射擊目標減少,剩下那些站著的人立刻成為集火對象。

  單烏勒的眼睛猶若狼眸,剎那間鎖定最矮的那個,他從衣著辨認出這是希林鎮的民政官,只要將其擊殺,剩下的守軍將望風而潰!

  “呼啊!!!”單烏勒挺身策馬,搭箭上弦,將箭頭微微壓低改變提前量,瞳中散發出必殺的厲芒。

  拜薩是箭術高手,這么多用弩的士兵里,只有他拿著弓,并且已經收掉了至少5名馬匪的性命。他在還擊時,余光瞥見單烏勒瞄準的位置,頓時大驚:“大人小心!!!”

  “咻!”火光照狼眸,箭出如流星,金屬箭頭反射著火炬的炙芒,以無可挑剔的角度直襲奇諾眉心。

  0.12秒,奇諾身體未動,小臉微微側起,箭矢與蕩起在最外面的那根頭發擦過,卻未能割其分毫。

  單烏勒眼睛一瞇,張弓如滿月,再射一箭。

  “咻!”

  又是0.12秒,奇諾右手于空中一揚,鎢鋼匕首猶若無限精密的機械般擊中箭頭,濺起金屬摩擦的火花。

  “叮!”被攔截的箭矢在空中飛轉,無力墜落在地。

  琥珀色眼瞳微微側移,看向呆滯的單烏勒,卻只停留了一瞬便看向它處,仿佛他只是上千大漠馬匪的普通一員,沒有特別留意的必要。

  這一瞥令單烏勒怒火中燒,他振起手臂,洪亮的游牧語言高呼而出:“集中火力!射殺最矮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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