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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絕命刃舞

  戰事仍在繼續,隨著單古這名地行龍騎兵加入戰局,勝利天平似乎已經完全傾倒向大漠馬匪。

  “嗒,嗒,嗒...”就在馬匪們盡情殺戮時,清脆的腳步聲驀然傳來,它很輕很柔,但卻隱匿著令人心驚的壓迫感,以至于縱然輕微,卻淹沒了所有金鐵交加聲。

  原本炙熱如火的戰場,在這一刻陷入了短暫的死寂,落針可聞...

  在眾人的凝視下,奇諾手持鎢鋼匕首走向單古,燃燒的烽火讓他臉上的陰影浮現又撲滅,琥珀色眼瞳也在火光中若隱若現,時不時綻開詭芒。

  單古眼看這么一個小不點走來,他指著奇諾的鼻子,粗獷地大笑道:“你,挑戰我?”

  奇諾看向高高在上的單古,小腦袋一歪,眼中露出些許困惑:“尸體在說話?”

  “呼——啊!!!”回應奇諾的是游牧民的怒吼,單古策動地行龍狂襲而來,猶若泰山傾向蜉蝣。

  馬匪們此時遭到盧戈等人的弓弩壓制,一時間騰不出手去瞄準奇諾,而且他們本來就沒有幫忙的打算,在他們眼中,奇諾只是一只即將被碾死的螞蟻而已。

  就在地行龍即將撞碎奇諾時,毫無征兆,他的身軀驀然在原地消失...

  單古剛眨一下眼,就發現一道鬼魅的黑影躍至身前,在這么近的距離看到那雙琥珀色眼瞳,他才發現它是如此美麗,細膩得每一縷虹膜紋路都能看見,微微泛著火光,仿若世間最珍貴的寶石。

  “噗呲!”

  “噗呲!”

  “噗呲!”

  “噗呲!”

  ...

  烽火照耀下,琥珀色的流光伴隨刀刃寒芒,在空中留下道道轉瞬即逝的殘影,空氣嘶鳴伴隨著血液噴涌聲回蕩在蒼茫天穹,宛如超脫世俗的樂曲。

  鎢鋼匕首在單古周身急速環切,一如暴風驟雨,烏光遮天蔽日,鋒利的寒芒肆意傾瀉。

  肌腱、闊筋膜張肌、股動脈、腕橈側管、肱動脈、頸橫神經、頸總動脈...鮮血如同嬌艷的花朵,在單古身上怒放。

  所有切割處,無一例外,全都是人體結構中的致命部位,且人類的生理特征注定了這些部位極少有脂肪保護,傷一處則人廢一半。

  若全部傷...

  “呲!”隨著最后的斬殺聲落定,單古的腦膜中動脈被貫穿,鎢鋼匕首在空中急速劃出一道月弧,甩掉所有沾覆著的鮮血,伴隨主人的身形悄然落地,輕盈無聲。

  騎乘者殞命,地行龍受到驚嚇,嘶鳴逃離,單古滿目瘡痍的尸體也被甩在地上,鮮血從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傷口中噴出,將身下地面染紅,仿佛撲上一層猩紅的地毯。

  尸體旁,惡魔在微笑,身上未沾染一滴血。

  單烏勒呆滯地看著死去的弟弟,嘴唇顫抖嘟囔著:“不...不不不...不!!!”

  奇諾抬起鎢鋼匕首對準單烏勒,唇角微笑的弧度一如鋒刃,道出二字:“單挑。”

  “啊!!!!”弟弟在自己面前被殺,單烏勒已控制不住怒火,策馬襲來。

  奇諾猶若鬼魅般突前,匕首帶著蒼鳥般的尖銳鳴響,直刺單烏勒大腿股動脈。

  不得不說,單烏勒作為這支馬匪的達旦,縱然體格遠遠不如有巨人血統的弟弟,但戰斗技藝高了不知幾個檔次。

  單古殞命之際,單烏勒除了悲憤,卻是記住了奇諾的攻擊招數。

  如果說奇諾一個加工者,在這種冷兵器戰場上有什么劣勢,攻擊招數就是其中一樣。

  加工者們追求極致效率,講究弱點擊破,往往直來直去,沒有太多的變招,高手們看過一遍就很容易將其記住。

  當然,能看過一遍還不死的人,寥寥無幾。

  “哐!”馬刀抵住匕首。

  單烏勒是其中一個。

  單烏勒面目扭曲,眼睛里似要噴火:“我會砍下你的頭,生吃你的尸體!”

  奇諾:“試試?”

  “吼!”單烏勒以力量優勢將奇諾震開,他還沒來得及反擊,奇諾已經攻至。

  單烏勒瞬間識破奇諾的攻勢,這家伙個子太矮,又沒騎馬,只能夠到自己的大腿,這一擊又是往大腿戳。

  他再次以馬刀抵住匕首,正欲反擊,奇諾兀然松開右手,鎢鋼匕首自空中落下,穿過馬刀的防御范圍,再以左手接住,于空中劃出一道月弧。

  “噗呲!”匕首直接割裂單烏勒的腓腸肌,帶來一陣鉆心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咆哮起來。

  聽到主人的痛嚎,戰馬一時間焦躁不安,想要救主。它還沒來得及載著單烏勒拉開距離,流光剎那間襲至。

  “噗!噗!”兩道入肉聲響起,戰馬的雙眼被戳瞎,劇痛令它陷入了狂躁狀態,凄慘地嘶鳴著,馬腿亂蹬,竟直接將單烏勒顛下馬。

  單烏勒在半空中還沒落地,奇諾的匕首已經換至右手,對準太陽穴的腦膜中動脈襲來,一旦命中,他將和弟弟一個死法。

  單烏勒在絕境中爆發,硬是在半空中扭過身軀,左手凌空抓住奇諾的右手手腕,憑力量優勢擋住了這一次攻擊。

  他死定了!單烏勒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的攻擊手被抓住,現在難以防御,也難以逃離,而自己的攻擊手還在,只要揮動馬刀就能將其攔腰砍斷!

  “嘭。”單烏勒墜地,顧不得被震得劇痛的肋骨,一手抓著奇諾的右手,一手握著馬刀,瞄準他纖細的腰部。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單烏勒瞬間手腳冰涼。

  奇諾悄無聲息伸出左手,對準單烏勒的眼睛,手掌一抬,露出了安裝在腕下的袖珍手弩。

  卑鄙!單烏勒還來不及大罵出口,筋弦震響,弩矢灌進他的右眼。

  “噗呲!”

  “啊!!!”

  不幸中的萬幸,他剛才本能性側了一下臉,弩矢沒有直接順著眼球穿透大腦,而是從眼眶一側穿了出去。

  雖不致命,但劇痛已經讓他喪失戰斗力,這只眼睛肯定也救不回來了。

  馬匪們根本沒想到,先是單古被殺,緊接著技藝最高超的達旦也落到這個地步。

  眼看奇諾想要補殺,他們也顧不得單挑不單挑,急忙狂踢馬肚:“援救達旦!”

  盧戈等人也一窩蜂沖過來:“保護民政官!”

  兩支隊伍沖撞在一起,馬匪們橫刀策馬,在負傷的單烏勒前方交錯奔走。

  盧戈等人持矛立盾,不停逼退狂躁的戰馬,把奇諾護在身后。

  短暫的拼殺后,兩波人都害怕自己的主將在亂軍中有失,不敢戀戰,急忙后撤拉開距離,虎視眈眈盯著彼此。

  馬匪副手將痛哼的單烏勒拎上馬,下意識看向被盧戈等人護在后方的奇諾。

  當看到那雙寶石般的琥珀色眼瞳,他心中不自覺升起濃濃的涼意。

  現在達旦重傷,群龍無首,必須將他帶回去療傷,不可戀戰。

  更何況這個奇諾的實力深不可測,先斬單古,后擊落單烏勒,副手自認不是對手,只能沉聲吼道:“撤!”

  來如風,去也如風,在撤退號角聲中,馬匪們從城門快速逃離,只留下一座燃燒的城鎮,以及滿城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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