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因為白遭到重創,獨立空間里的氣氛很壓抑,輪回者們聚在一桌吃飯,新人們聚在一桌吃飯,各吃各的。
11連日勞累,飯都沒吃就去睡了。
老高則是在另一層守著白,自己坐在椅子上吃軍用口糧,時不時從玻璃窗探頭,看看白有沒有情況。
新人這桌,飯菜是劉老根做的,他廚藝很好,燒出來的東西非常可口,但大家好像都沒什么胃口。
那對情侶,葉楓和李靜雯緊挨彼此坐著,葉楓壓低聲音說:“你們說,這唐泰斯是不是真的不太行?一通操作把王牌新人玩廢了,自己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好像局勢盡在掌握似的。”
劉老根扒著蛋炒飯,邊嚼邊說:“俺跟你說,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年輕人都這樣,不服輸,倔得很。俺那大兒子不就是嘛,拿著家里的積蓄出去做生意,虧了好幾次,非得說不是他的問題,是大環境不好。俺說俺就奇了怪了,你走哪哪就大環境不好,咋的,你是影響大環境的人啊?”
珍妮直接聽笑了,她將秀發捋到耳后,小聲說:“其實我覺得,唐泰斯能當隊長,應該還是很有本事的。哎你們覺得‘唐泰斯’是他的真名嗎?”
葉楓想了想,泛起嘀咕:“你這一說還真是提醒我了,他看著也不像西方人,怎么會叫唐泰斯這種名字...不過取化名也很正常吧,這個世界比較類似中世紀的西歐,如果用真名,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哦哦,原來是這樣,你好聰明啊!”珍妮眨了眨眼,“那...你們有誰知道他的真名嗎?”
“呦呦呦,小珍妮,不正常哦”李靜雯忍不住湊上來開始八卦,笑著問,“我看你平時總在留意唐泰斯,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珍妮紅著臉,小手不停搓衣角:“哎呀沒有...別亂說”
眾人看到這反應,頓時一陣哄笑,李靜雯也笑道:“看不出,你居然還是個小傲嬌?不過,唐泰斯的真名我們好像誰都不知道,其它輪回者也都是直接叫他唐泰斯。”
珍妮點了點頭:“沒事,我自己再慢慢打聽就好。”
李靜雯湊到珍妮耳邊,嬉笑著說:“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很有機會。你難道沒發現,唐泰斯跟別人講話都是愛理不理的模樣,跟你講話就總是很熱情嗎?我覺得,他會不會也喜歡你,只是在等你先開口?”
“哎你胡說”珍妮扭捏地推了她一下。
大家侃侃而談時,旁側突然傳來男人輕佻的口哨聲:“咻你們這些新人,夠熱鬧的啊。”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頭皮上有彈坑的光頭男人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細長,呈現著彎彎的月弧形,面部輪廓也較為銳利,很像電影中的反派。
這是一名資深輪回者,大家私底下都叫他斷刃,前世是戰地傭兵,槍法極佳,據說他頭皮上的彈坑就是跟人戰場對狙留下的——對方的子彈擊傷他的頭皮,他的子彈正中對方眉心。
“這飯不錯,聞著挺香嘛,來來來,給我也整一碗。”斷刃直接擠進來,在李靜雯身邊坐下。
身側傳來擠壓感,李靜雯下意識往葉楓懷里挪了挪,遠離斷刃。
斷刃湊到飯鍋聞來聞去,直接拿起地上的碗筷,舀了一碗飯,吧唧吧唧開始吃。
李靜雯定睛一看,趕忙說:“哎!這是我的碗!”
眼看斷刃不停扒飯,還把自己用過的筷子頭嗦了一下,她心里頓時一陣惡心。
“都是自己人,講究那么多干嘛?”斷刃眼睛笑瞇,毫不避諱地打量李靜雯的身材,夾起蛋炒飯里的一塊肉粒遞上前,“來,你也別餓著,吃一口。”
李靜雯哪肯吃,直接把臉別到一旁,不理他。
這幅抗拒的模樣激發了斷刃的征服欲,他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不停勸食:“吃一口唄,吃了我的東西,以后遇到什么事,哥哥我舍命保護你。”
葉楓看不下去了,她護女友心切,一巴掌拍掉斷刃的筷子,把李靜雯護到身后,大聲說:“這是我女朋友,你放尊重點!”
斷刃細長的眼睛盯著他,臉上并無多余的表情,也沒說什么,碗筷一放就走了。
“楓...”眼看男朋友一身正氣,震懾走了不懷好意的輪回者,李靜雯心中升起濃濃的崇拜欲,深情地看著他。
葉楓的男人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只感覺渾身上下毛孔頓開,別提有多爽了。
“嘩——”然而,他還沒暗爽多久,突然頭上一重,緊接著便感覺炙熱的液體覆滿頭面。
只見斷刃拎著自己那桌的飯鍋,將剛剛煮沸的濃湯全部潑在葉楓頭上。
“啊!!!!!”葉楓就像離水的魚,在地上打挺蹬腿,頭皮直接被燙爛,身上到處都是鼓起的水泡,痛苦的嘶嚎聲尖銳得讓人心里發麻。
斷刃一腳踩住葉楓,將滾燙的飯鍋直接按在他臉上,嘴里咒罵道:“你特么跟我拽什么拽?”
“啊!!啊!!!...”呲呲作響聲不斷傳來,葉楓半張臉都被燙毀了,后來更是直接痛暈過去,身體不受控制亂顫。
“你干什么??!!”李靜雯哭喊著撲過來,想用指甲去抓斷刃的臉,但還沒抓到,就被一腳踢了出去。
“嗒。”槍械保險關閉的聲音傳來,只見斷刃取出空間戒中的軍用HK416,抵在葉楓燒焦的臉上,冷酷地說:“老子真是奇了怪了,你們幾個新人,敢跟老子拽?老子殺人的時候,你們特么還在還在老媽肚子里游泳!”
“別!別傷害他!!!”李靜雯崩潰地哭喊著,跪倒在地,不停向斷刃求饒,“你別傷害他,想要什么你說就是了...”
“呦,都不用我挑明,自己挺上道?”斷刃上下打量著李靜雯玲瓏有致的身材,詭笑道,“先把衣服脫了,給我驗驗貨。”
在真槍面前,劉老根等人根本不敢出頭,其它輪回者也都在吃飯,沒管這事,他們還不至于為了幾個沒有資質評級的新人和老戰友杠上。
沒人對李靜雯伸出援手,她只能一邊無助哭泣,一邊去解衣服扣子。
就在斷刃貪婪地盯著李靜雯時,突然“嘭”一聲槍響。
李靜雯嚇了一大跳,但濺出血的地方并不是葉楓的腦袋,而是斷刃的手腕。
HK416不受控制落在地上,斷刃捂著被擊穿的手腕,滿臉慘白,踉踉蹌蹌靠到墻上。
眾人趕忙看向槍響的方向,只見11和老高站在那里,開槍的是老高。
顯然,剛才那么大的動靜,兩人都聽到了。
斷刃用力按著傷處,強笑道:“喂...沒必要吧?我跟他們鬧著玩而已...”
11看了一眼重傷昏迷的葉楓,冷冽的目光隨即落在斷刃身上:“欺凌新人者,我們隊里是怎么規定的?”
斷刃表情一僵,沉聲說:“我跟你們并肩作戰完成了12次輪回任務,也算是隊里的元老了,你總不能因為一個新人...”
11毫不留情地打斷他:“欺凌新人者,廢一臂,以示懲戒。”
老高應聲而動,帶著洶涌內力的右指直接刺在斷刃右肩。
沒有傷口,沒有鮮血,斷刃臉上卻是血色全無,痛吼著跪倒在地,右臂無力下垂,怎么動都沒任何反應。
他的右臂表面看不出傷口,實際上所有筋脈已經全部被斷,已經算是廢了。
“呵...呵呵呵...”斷刃滿頭冷汗,帶著怨毒的獰笑看向11,“老子給你賣了那么多次命,到頭來還沒你的規矩重要是吧?”
老高指著斷刃的鼻子,冷聲說:“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破。初犯只斷你一條胳膊,要敢再犯,別怪我廢了你全身,把你扔到狼堆里。”
“呸!”斷刃往老高身前啐了口唾沫,用力撞開他,踉蹌離去。
11走到哭泣的李靜雯身邊,給了她一盒藥片,安慰道:“沒事吧。這是抗感染的藥,還有止痛片,喂你男朋友吃下去吧。我們鳳凰血清稀缺,要留給戰斗人員,先讓他這樣撐著,回到輪回空間就沒事了。”
“謝謝...謝謝你...”李靜雯趕緊給昏迷的葉楓喂藥,和老高一起將他扛到病房里。
出了這種事,新人們不禁開始懼怕喜怒無常的輪回者,輪回者又懼怕鐵面無情的11,一時間整體氣氛變得更壓抑。
一晚無話,大家也就躲回房間休息去了。
后半夜,大家睡得正迷糊,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想起,老高狂敲11的門:“快起來!出事了!”
11打開門,睡眼惺忪地問:“怎么了?”
老高用力咽了咽喉嚨,拳頭緊緊撰著:“斷刃...叛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