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墨毫,神兵異名錄第六位,筆長八寸,重四斤三兩。民間有云,初代蒼玄為覓神兵游歷四方,空中忽有火光大起,化為金烏。蒼玄斬落靈鳥,鍛骨為身,取羽為毫,以血為墨,繪世間萬物,終隨天子破軍,而建天懸。據傳,筆動可見灼目耀光逐日飛升,聞長鳴于晝間。”——《神兵異名錄:羲和墨毫》
雨落如瀑。
小黑貓一看到前方的蒼玄,頓時背毛炸起,化作人形。
寒衣將《破法經》藏于黑衣深處,金屬指爪悄然啟張,對蒼玄呲出尖銳的虎牙。
“賊人授首。”蒼玄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冷得令人發寒,仿若要把淅瀝灑落的雨水化作漫天霜雪。
四爪金龍袍揚起,一支金筆出現在她手中。
此筆長約八寸,筆身似以某種異獸的骸骨所制,蒼白間隱隱泛著耀光,筆尖并非狼鬃之毫,而是綺麗飛羽,沾染金血,揮動間似有鸞鳳長鳴。
羲和墨毫,傳說中天懸司首領代代相傳的武器,功效未知,見者皆已斃命。
寒衣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扣動指爪觸碰機關,爪上忽然開啟細口,沾染致命毒藥的飛針趁著夜色向蒼玄襲去。
寒衣可不認為自己能打贏蒼玄,尤其還是這種正面單挑,放毒針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
“咻——”
毒針射出的剎那,寒衣的身形已經化作殘影,在橋墩上飛步連踏,準備一鼓作氣沖過朱雀橋,逃出生天。
“犬。”毫無感情的聲音從旁側。
寒衣定睛一看,毒針早已全部被打落在地。蒼玄手握羲和墨毫,金光閃耀間于空中快速揮動。
在鸞鳳的長鳴聲中,茫茫虛空仿若成了羲和墨毫筆下的畫紙,每一筆都留下太陽般灼目的痕跡,無窮無盡的金墨開始翻滾洶涌,縱橫交錯,以歸宗之勢聚攏為一只栩栩如生的巨獸。
在寒衣驚愕的注視下,畫在空中的巨獸爆發出實質化的金光,不停膨脹,扭曲,最后竟從“紙”上躍下,攔在她面前。
從外形上看,這頭巨獸酷似獒犬,其大如百牛,渾身上下皆是金光極盡閃耀,如若細看,會發現從鬢到骨皆有水墨暈染的痕跡,赫然是羲和墨毫繪出的活物!
“吼!”巨獸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噴吐的氣壓竟直接摧垮音障,音爆氣浪讓周圍空氣如同水波般震蕩。
寒衣縱然試圖掩耳,卻依舊被震得雙耳出血,腦海里滿是尖銳的蜂鳴,意識像是被撕成了一塊塊,黑暗不停漫上視野。
緊接著,致命的風壓從前方來襲,在求生本能下,她強迫自己集中意識,直接翻身墜橋。
“轟!!!”巨獸的血盆大口直接將橋墩咬碎,堅硬的花崗巖在它口中就像豆腐,獸齒間不停掉出殘渣。
可以想象,如果剛才寒衣沒躲開,被巨獸一口咬中,會是什么樣的場景...
在落水前,寒衣再次扣動指爪機關,射出飛索刺入旁側橋身,修長的身軀吊于半空,借著下墜的沖擊力向前蕩去,仿若驚鴻躍遷。
巨獸窮追不舍,但龐大的身形終究有些笨重,每次都慢寒衣一步。
它還沒來得及把此處橋墩咬碎,寒衣已經收回飛索,黑衣獵獵,蕩向下一個橋墩。
“槍。”蒼玄持握羲和墨毫,大開大合之繪勢宛若開山裂石,點、劃、涂、拉...道道金墨于空中乍現,最后匯聚為一桿七尺長槍。
繪畢,長槍燃起鸞鳳金火,極盡炙熱的溫度如同駭浪般擴散而去,空氣中的水分剎那間被灼干,方圓百米的雨幕全部蒸發,變為一片晴區。
長槍掉轉方向,鎖定寒衣的身影,隨著蒼玄筆落,它就如同劃破天際的流星,以浩瀚之勢襲來。
寒衣瞳中倒映著極速逼近的長槍,左手探入懷中,緊捏一塊玉石。
這是奇諾臨行前給她的東西,不知道是哪里弄來的,只是告訴她,遇到致命危險就捏在手上。
“轟!!!”當長槍突至寒衣身前,玉石突然爆發出一陣白芒,瞬間化作屏障。
這是奇諾用10000點尊敬值換來的防御器具,而且是不可充能的一次性物品,防御能量極其龐大,足以擋住大口徑戰艦主炮。
然而,就是這么一件強大的防具,在長槍襲來的瞬間,其屏障竟剎那被擊破,化作漫天熒光消失,不留痕跡。
不過,這塊玉石并非毫無作用,它畢竟是一塊防具,至少將長槍阻擋片刻,為寒衣爭取了0.5秒左右的時間。
寒衣射出飛索,試圖在空中側身,但0.5秒的時間實在太短了,她的側肋依舊被長槍刮到,傷口深可見骨,羲和墨毫的能量也在身上肆虐,猶若海嘯般涌遍全身。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仿佛每個關節都在撕裂,每塊骨頭都在崩碎,渾身上下片片血肉都在剝離而去,寸寸筋脈都傳來強烈的灼燒感。
寒衣被飛索吊著,重重摔在橋墩上,整個人在橋面滾出去四五圈,倒在地上不停吐血。
她掙扎著爬起來,剛想繼續向城門逃跑,蒼玄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兵。”
鳳鳴再起,羲和墨毫震蕩,金墨在空中交織成一片灼目海洋,金浪濤濤,延綿不絕,頃刻席卷整個朱雀橋。
寒衣足下的地面已經被金墨徹底淹沒,身軀在澎湃金浪下起伏不定,宛若深海上的一葉孤舟。
蒼玄小手一揮,筆尖于空中灑出最后一滴斑駁金墨。
緊接著,異變突生。
覆蓋橋面的金墨猶若驚濤駭浪般開始翻騰,一陣又一陣喧囂肆虐,不停隆起,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浪沖出。
金墨怒濤滂沱,鋪天蓋地的天懸司禁衛旗幟從浪中浮現,它們皆為墨底,以金色繪刃,于洶涌能量中不停狂舞,象征著天子麾下不可撼動的力量與威嚴。
無數旗幟破墨而出,淅淅瀝瀝的金色能量從織邊滴下,落在持旗者身上。
它們并非活物,而是一個個以金墨繪制的禁衛,體型最小的也有5米高,披掛炙金重鎧,手持巨刃,金色眼瞳與身下的金海交相輝映,磅礴氣勢呼嘯而出。
這些金墨禁衛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幾乎擠滿了整座朱雀橋,飄揚的禁衛旗幟在空中延綿交錯,將寒衣的逃生之路徹底阻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