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酒館的喧囂氣氛達到極點時,鬧事者最怕的人來了...
治安署士兵...
帶頭的還是治安隊長。
盧戈七歪八扭地穿著治安隊長制服,下面幾排紐扣扣歪了,最上面的紐扣故意不扣,露出壯碩的胸肌,嘴上吊著燃到一半的卷煙,煙灰落在衣領上也不拍,還時不時撓撓屁股,即使是行省級八職官吏的肩章都難掩其流氓氣息。
盧戈取下卷煙夾在指間,隨手從旁邊一個酒客的盤子里抓起一把瓜子,一邊磕一邊饒有興致地說:“別停啊,繼續,加大力度。”
離出口最近的機靈鬼已經開溜了,德科也完美詮釋了什么叫“狐朋狗友”,他平時跟沙姆以兄弟相稱,總是吹牛說可以為他兩肋插刀,現在治安兵來了,這小子連個屁都不敢放,偷偷摸摸鉆到桌子底下,想逃出去。
“別走啊。”盧戈隨手一撈,就把桌子底下的德科揪了出來。
這種痞子見到治安兵,就像老鼠見到貓,半點脾氣都沒有,德科縮著頭嘟囔道:“我就是跟著起哄,又沒犯事,沒理由抓我吧...”
“哦要理由是吧?”盧戈說完,猛一記頭槌砸向德科。
“嘭!”德科的鼻子遭到重擊,鼻梁骨都歪了,鼻血像泉涌般冒出來,整個人翻倒在地不停哀嚎。
盧戈故意露出嚴肅的神色,摸了一下沾在額頭上的鼻血,展示給周圍的酒客看,滿臉正經地說:“你們都看到了?這小子拿鼻子撞我額頭。沃林,這算不算襲擊治安人員?”
沃林是治安署副隊長,他很肯定點頭說:“絕對算襲擊治安人員,毫無疑問。”
“既然是襲擊治安人員,按照法典規定,我現在擁有反擊的權力,任何反擊舉措都屬于執法范疇。”盧戈單臂將哀嚎的德科拎了起來,又猛一記頭槌砸過去。
“嘭!”這回輪到嘴巴,德科的門牙直接被撞飛,鼻子和嘴巴一起冒血,要多慘有多慘。
揍完德科,盧戈對瑟瑟發抖的雷斯克招了招手:“來,過來過來。”
雷斯克還來不及跑,就被盧戈抓住故技重施,嘭嘭兩頭槌撞爆他的鼻梁和門牙,地上多了一個滿臉是血哀嚎的人。
周圍的酒客一個個垂著頭不敢吭聲,這個世界上穿官服的很可怕,惡霸也很可怕。
而當惡霸穿上官服,那真是比什么都可怕,這樣的人現在就在面前。
盧戈揍完兩個人,舉手投足間充滿流氓習性,直接撩起身上的治安隊長制服擦去額頭的血,隨即重新開始抽煙,饒有興致地看著沙姆:“沙姆,幾個月沒見,比以前更囂張了嘛。這么一個大塊頭都敢欺負,牛啊!”
沙姆在看到盧戈的時候,就已經從上官霸背上下來了,面對盧戈,他的氣勢早就所剩無幾,只是礙于面子還在硬撐,干巴巴地說:“我就跟他鬧著玩而已,沒必要這么較真吧?”
“我沒較真啊,鬧著玩是吧?也帶我一個唄,來來來,跟我玩玩。”盧戈說著就去抓沙姆的手腕。
剛才那一幕記憶猶新,兩個狐朋狗友還滿臉是血在地上躺著,沙姆頓時緊張了起來,躲開盧戈的手,發狠壯起膽子,指著他的鼻子叫囂道:“我警告你,別碰我!你要是敢打我,老子去監察官那里告你!”
監察官是所有平級官吏的監督者,即使是執政官也會讓著幾分,要換作其他官吏,此時多多少少會有些顧忌。
然而,盧戈卻是肆無忌憚,抖著腿說:“你拿什么理由去告我?你在這里鬧事,我作為治安隊長有權力抓你,耍流氓還有理了是吧?”
沙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借這種舉動給自己壯壯膽,大聲叫囂:“你說老子鬧事,擾亂治安,這個老子認。但按照法典規定,你只能抓我,不能打我!”
盧戈摸著肚子大笑道:“呦,你這小子還懂法典?那你知道擾亂治安的后果嗎?”
沙姆牛氣哄哄,不屑地說:“不就是去治安署吃半個月牢飯嗎?反正老子的錢都拿去喝酒了,最近正愁怎么吃飯,去你那住幾天也挺好。”
盧戈短促一笑,慢悠悠地說:“是,擾亂治安只需要羈押半個月,出來以后還是一條好漢,但你是擾亂治安的問題嗎?”
說到這里,盧戈側目看了沃林一眼,后者會意,不動聲色離開酒館。
十分鐘后,沃林拿著一個密封袋走了回來,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手上戴了手套,還給盧戈帶了一副。
盧戈漫不經心戴上手套,接過密封袋,臉突然板了起來:“沙姆,這是從你家搜出來的東西!這可是一級違禁物,這么大的數量夠你死一百次了!”
沙姆直接人傻了,大罵道:“你放什么屁!老子從來就沒買過什么違禁品!”
“那你自己仔細看看。”盧戈將密封袋丟了過去。
面對扔來的東西,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接住,沙姆也不例外。
沙姆剛下意識接住密封袋,盧戈臉上就露出了詭笑:“現在,袋子上有、且只有你的指紋。你說它不是你的,我說它就是你的。你猜猜,等到了審判所,審判官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沙姆只感覺腦海中晴空霹靂,他這種痞子只有小聰明,平時橫行霸道能吃得開,但真動起真格,哪是盧戈這種老油條的對手。
沙姆嚇得不知所措,手一軟將密封袋拋到地上,聲音都開始發抖了:“你...你放屁!這不是我的...你是栽贓!大家都看見了吧?治安隊長當眾栽贓!”
顯然,沙姆高估了自己的聲望,也低估了盧戈的影響力。
這是當眾栽贓沒錯,然而,現在當事人雙方,一邊是橫行霸道的小痞子,平時各種惹事,死了都沒人同情,甚至大家還會拍手稱快。
另一邊是高高在上的治安隊長,雖說性格流氓一些,但工作盡職盡責,對守法公民非常照顧,而且還是執政官身邊的大紅人。
該幫誰,不該幫誰,大家心里跟明鏡似的。
面對沙姆的顫聲詢問,酒客們都當作沒聽見,要么一聲不吭離去,要么轉過身背對著他默默喝酒。
沙姆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被眾人拋棄,只有地上那袋密封的違禁品像死神般嘲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