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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公道燒盡

  鮑爾典被索蘭黛爾這番話弄得左右為難,根本不知如何作答。

  要說不敢,那剛才他說的全是屁話,都是自己罵自己,正著了索蘭黛爾的道。

  要說敢,萬一這小丫頭來真的,真沖到前線去,難不成他一個親王也要跟著過去給傷兵洗尿盆?

  鮑爾典被弄得進退兩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所幸往椅子上一靠,瞪眼說:“我不跟你鬼扯!”

  “不跟我扯?你是怕再說下去,會暴露自己的想法吧。”索蘭黛爾側目看向桌上那些賬冊,冷冷地說,“我剛才就在想,照理說你們都是親王,一個個見過大風大浪,閱歷不知道比我豐富多少倍。我都能看清的局勢,你們怎么會看不清?”

  “我現在突然想明白了,你們不是看不清局勢。我說的那些東西,你們心里其實都懂,也知道多古蘭德應該反擊,但你們還是要拼命制止開戰,不為別的,因為你們害怕王國進入戰爭狀態。”

  “一旦全境進入戰爭狀態,按照《多古蘭德戰時法案》,王室將全面接管六大行省的行政、財政、軍事等權力,各行省最高責任人將由「總督」變成父王。”

  “這種情況下,你們不僅沒法像之前那樣繼續鑄幣撈錢,到時候各地的財政報表直接越級送到父王面前,你們平時那些勾當有可能全部暴露!”

  “所以你們很害怕,你們明知道多古蘭德應該反擊,卻以各種理由干擾父王的視聽,想阻止戰爭的發生,為此不惜犧牲王國的長遠利益,只為保住個人的前程。”

  索蘭黛爾撰緊秀拳,眼中似有怒火燃燒:“你們這八大親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王國的蛀蟲!”

  眾親王面色鐵青,全都怒目瞪著索蘭黛爾,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怕是早就被撕碎了,只是有國王陛下在旁,再加上那些賬冊就像肉中釘,骨中刺,他們什么都不敢說,只能咬緊牙關忍著。

  索蘭黛爾拿起一本賬冊,遞到珀修斯面前,語氣無比炙熱:“父王,請過目,請您依照法典,治這些人的罪!”

  珀修斯臉上無怒無笑,冷眼看著那些足以讓整個王國政壇翻天覆地的賬冊,許久沒有動。

  其他人都在暗中看著珀修斯,有的心急如焚,有的戰栗恐慌,也有的心懷迫切,都在等他的反應。

  也不知過了多久,珀修斯從索蘭黛爾手上接過賬冊,在眾親王驚恐的注視下,他握著賬本在手中掂了掂,卻遲遲沒有打開過目,而是反手將其丟回桌上。

  “迪妮莎。”珀修斯指了指她腰間的酒壺。

  迪妮莎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這酒壺里裝著的可都是薄暮城那邊供上來的高度數天外烈酒,她平時都舍不得喝,只會偶爾打開來聞聞酒香,可現在國王討要,她也沒辦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酒壺遞過去。

  珀修斯打開酒塞,做了一件令人無比驚愕的事,他將酒壺里的高度數烈酒全部灑在那些賬冊上。

  濃烈的酒氣在室內彌漫,濃到刺鼻,滿桌賬冊從里到外全被酒精打濕。

  緊接著,珀修斯拿出了火折...

  “不!!!!!”索蘭黛爾意識到了什么,尖叫著想撲過去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

  “呼——”高度數酒精一點就著,大火瞬間在桌上燃起,烈火吞沒了那些寫盡王國黑暗、滿頁全是吃人的賬冊,紙張在高溫中變得焦黑,一張一張化作灰燼。

  看到這一幕,索蘭黛爾哭得嗓子都破了,瘋了似的撲上前,想一頭扎進火里,用自己的手去滅火,卻被珀修斯抓住衣領拖了回來。

  “放手!你放手!!!”一向溫順的索蘭黛爾此時披頭散發,就像一個小瘋子,對珀修斯又踢又打,到最后拗不過,就反抓住他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認識十年的老書友給我推薦的追書!真特么好用,開車、睡前都靠這個朗讀聽書打發時間,這里可以下載  索蘭黛爾咬得非常用力,牙齒直接陷入珀修斯的手腕,血汩汩溢了出來。

  “索蘭!你干什么?!”波頓和安德烈嚇壞了,趕忙過來把索蘭黛爾拖開。

  兩個成年的哥哥一起按著,索蘭黛爾用盡全力也掙脫不開,只能嘶聲哭喊,眼睜睜看著那些寫滿罪惡之事的證據化作烏有。

  有人憂,有人喜。

  索蘭黛爾哭得幾近癱倒,親王們此時卻如獲新生,就像溺水者剛浮出水面,氧氣重新灌入肺部,帶來一種復蘇般的舒暢感,連慘白的臉上都重新出現了紅潤的血色。

  死局盤活了!

  所有物證化為灰燼,就算以后再有人指控,也沒辦法證明他們和丹雨城的事!

  而且從索蘭黛爾的反應看,這些證據應該沒有副本,否則她不至于哭成這樣。

  現在,所有秘密都被火焰葬送,這一劫...活過來了!

  索蘭黛爾絕望地看著那些灰燼,已是淚流滿面,珀修斯這燒得何止是賬冊...這世間的公道全被燒完了...

  這一燒,再也無法指認王室親王倒賣糧食暗通遠東,私自鑄幣禍國殃民。

  這一燒,再也沒有人能證明丹雨城之禍起于貪墨,上下官吏沆瀣一氣。

  白死了...

  丹雨城那些因饑荒慘死的民眾,全都白死了...

  珀修斯燒完賬冊,按著椅子把手站了起來,走到索蘭黛爾面前,并示意波頓和安德烈退開。

  波頓反應比較慢,安德烈則是意識到了什么,剛驚恐地喊出一句“父王”,珀修斯已經動手了。

  “啪!!!”珀修斯狠狠一巴掌扇在索蘭黛爾臉上,力道極重,直接把她打到口鼻出血,整個人滾出去好幾米。

  “父王!!!”波頓和安德烈都紅了眼,尤其是波頓,急得都要對珀修斯掄拳頭了。

  “拿著幾張破紙,在這里顛倒黑白。是不是我以前太寵你了,覺得自己想做什么都行?”珀修斯把波頓和安德烈推開,抓住索蘭黛爾的頭發將她拎起來,又是狠狠一巴掌,扇得她半邊臉都是血。

  安德烈和波頓都流出了眼淚,跌跌撞撞跑到索蘭黛爾身邊,顫著手將其抱在懷里,索蘭黛爾口鼻不停出血,雙眼渙散,像斷線的木偶般癱在哥哥懷里。

  珀修斯走到索蘭黛爾面前,圓瞪的雙眼陰森可怖,指著她的鼻子說:“從今天起,永遠剝奪你旁聽的資格,以后再敢在我面前挑撥離間,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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