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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壁外使者

  話都說成這樣了,哪怕索蘭黛爾依舊和加洛特有什么觀念沖突,她也難以啟齒,只能輕聲說:“好,我聽你的,不給你添麻煩。我會加緊處理文件,這樣我們就能早點返程了。”

  加洛特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塊行軍干糧,說:“餓的話吃點這個吧。”

  “謝謝。”索蘭黛爾捧著干糧,坐回位置邊吃邊處理文件。

  她剛寫沒一會,門又“咚咚咚”響了。

  “天殺的崽種還敢回來...”加洛特以為又是阿舒馬敲門,火一下就上來了,罵罵咧咧走過去開門,他剛想踹對方一腳,卻又停住了。

  站在外面的不是阿舒馬,而是拉森,他手中拿著兩個裝著美酒的杯子,面無表情說:“我聽侍衛說,你又欺負我的事務官了?”

  加洛特冷哼一聲:“所以呢?你替他出頭來了?”

  “我倒是很想把你揍一頓,但仔細想想你就是這德行,就算把你揍趴下,你也不會改。”拉森無奈地搖著頭,他想說什么,卻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加洛特見此,莫名奇妙地問:“你怎么了?有事就快說。”

  拉森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猶豫許久,這才把右手的酒杯往前探了探:“我也不磨嘰了,我承認之前對你們很無理,我憎惡珀修斯,也討厭他的女兒索蘭黛爾,即使現在也是如此。”

  “不過,你們不遠萬里把物資補給送來,讓我和將士們能吃飽穿暖,喝上美酒,我覺得再怎么也得敬你們一杯。你們馬上要走了,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不如我們一起喝一杯,讓前幾天的不悅一筆勾銷,如何?”

  加洛特的眼睛越睜越大,他叉著腰,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拉森:“神明在上,你真的是拉森嗎?”

  “怎么?非得讓我把這杯酒灌你嘴里才舒服是吧?”拉森笑罵著,他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屋子里的索蘭黛爾,淡淡地說,“我只是在想,我年紀這么大了,年輕的時候血氣方剛不要緊,如果老了還整天怨天尤人,其實根本沒任何作用,只是徒增煩惱,人還是要向前看的。”

  加洛特拍著拉森的肩膀,頗為感慨地唏噓說:“老朋友,能聽到你這么說,我比什么都高興。”

  索蘭黛爾也興致高昂地說:“七叔,如果你真的能對當年的事釋懷,我這趟就沒白來!”

  拉森把酒往前一遞,笑著說:“喝一杯?”

  索蘭黛爾擺擺手,抱有歉意地笑道:“我就不了,我不太會喝酒,今天晚上還要加緊處理文件,喝了這杯怕是倒頭就要睡了。”

  拉森也沒有強求,反手把酒遞給加洛特:“那你來。”

  加洛特想接,又下意識看了一眼索蘭黛爾的短發,片刻猶豫后把手縮了回來,故作嚴肅地說:“我也不喝了。按照軍令,任務期間不能飲酒,雖說我已經不是現役軍人,但人家小姑娘能為了端正態度,毅然剪掉自己的長發,我也要端正自己的態度才對。”

  拉森抱怨道:“哦得了吧,老獅子,有這個必要嗎?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拘謹了?”

  加洛特虛壓拉森的手腕,微笑說:“下次吧,心意領了。”

  拉森沉默片刻,長嘆一聲氣,有些憂郁地說:“看來我在好兄弟心里沒什么地位,算了算了,人家不領情,我又何必強求,看來今晚只有我自己對著月亮喝悶酒了。”

  拉森帶著兩杯酒離去,背影顯得有些孤單。

  “拉森。”突然,加洛特喚住了拉森,他有一下沒一下摸著下巴,沒好氣地笑著說,“你這小子可真會讓我為難啊...這樣吧,就一杯,不能多。”

  拉森大笑著走回來,和加洛特來了個熊抱,遞上右手的酒:“干杯!”

  “干杯!”加洛特接過酒,一飲而盡。

  深夜,冰封要塞主將臥室鼾聲如雷,地上散落著不少酒罐,拉森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渾身散發著酒氣,顯然今晚喝了不少。

  每天睡覺前喝酒,這也算拉森的個人習慣了,至于軍令,去特么的軍令,在這冰天雪地里,他才是老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桌上的蠟燭穩穩燃燒著,恍然間燭焰一陣晃動,又歸于平靜。

  屋內鼾聲依舊,卻不再是真正的鼾聲,而是拉森故意裝出來的,他剛才已經從睡夢中醒來,一邊假裝打鼾,一邊調動自己的肌肉。

  拉森打了一輩子仗,對周圍動靜的感知力遠超凡人,哪怕醉酒昏睡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剛才已經感覺到了,有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正向他走來。

  蠻子派來的刺客?拉森心想。

  如果是,倒也沒什么可驚異的,他在冰封要塞服役的28年里,遇到過的刺殺不下二十回,他每次都會讓那些蠻子刺客有來無回。

  拉森一邊發出鼾聲,一邊等待著,當不速之客來到床邊時,他閃電般抽出枕邊的匕首,一個翻身下床,把刀架上對方的脖子,冷酷地說:“動一下,立刻死。”

  “神明在上!”不速之客被嚇了一大跳,慌慌張張說,“大人,是我!”

  拉森提起蠟燭一看,居然是阿舒馬,他頓時翻了個白眼,把匕首收回兜里,抱怨道:“天殺的,我還以為是刺客...你半夜偷偷摸摸進我房間做什么?”

  阿舒馬弓著腰,小聲匯報道:“大人,有人找您,我不敢耽誤,就趕緊來匯報了。”

  拉森拍了拍宿醉頭疼的腦袋,不耐煩地說:“不見,我要睡覺,明天再說。”

  阿舒馬趕忙補充道:“大人,是六王遺民的使者。”

  “使者?”拉森這才正經起來,面色有些狐疑,“這群蠻子最近行動頗為異常,又大半夜派來使者,這是要干什么?”

  阿舒馬搖了搖頭:“屬下也不清楚。”

  涉及六王遺民的事,拉森也不敢耍什么性子,很快重視起來,他換了身衣服,在阿舒馬的引領下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遺民使者只有一人,此時就站在房間里,拉森和他擦肩而過,坐到辦公桌后的椅子上,冷冷地說:“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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