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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做事做絕

  “嗚呼!”

  夜色下,從鳳山到鳳陽郡城的路上,一聲怪叫打破了夜色寧靜。

  劉老四換了身廢土風格的大皮衣夾克,臉上扣著個防風鏡,正坐在一輛急速行駛的機車的車斗里。

  這玩意以寬大的車輪,替換了在沙漠行駛的履帶。

  又被從電動,改成了燃油和電力的混合動力。

  因而引擎作用時,再不如之前那么寂靜無聲,每一次轟下油門,都會爆發出如巨獸嘶吼的嘈雜。

  駕車的是一位五大三粗的漢子。

  再不必穿古人繁瑣的衣服,他這會又換回了廢土裝束,大晚上的,就穿著個夾克,赤著膀子,露出雙臂亂糟糟的紋身。

  眼睛上扣著墨鏡,臉上還留著被馬用蹄子踹過之后留下的淤青。

  粗糙的大胡子,又帶著紅色頭帶,身上纏著黃橙橙的彈鏈,背后背著一挺束起腳架的M249機槍,十足的硬漢本色。

  在這摩托車后備箱里,還裝著幾管反坦克炮。

  這輛機車后面還有個牽引小車,上面放著東西,被用戰術迷彩的遮擋罩住,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這造型不但狂野,而且拉風。

  但相比騎手的暢快,坐在車斗里的老四,表現的更激動些。

  他的頭發被迎面而來的風吹得四處亂舞,身前車斗上架著一挺12.7口徑的M2重機槍,有它標志性的蜂巢型散熱器。

  這可是大殺器,這會正被老四抓著發射柄,左右搖擺找感覺。

  眼前沉甸甸的重機槍,讓一股力量感涌入老四心頭,他已經喜歡上這些冰冷的殺戮武器了。

  盡管是第一次乘坐速度如此狂野的機車,但老四卻沒有暈車的跡象,相反,他很快就適應了這種會發出怒吼的,怪模怪樣的“鐵馬”。

  “這鐵馬可太棒了。”

  老四迎著風,又歡呼一聲,滿臉諂媚的,觍著臉對駕車的戰士喊到:

  “老莫,我喜歡它,讓我也試一試唄?”

  “不行。”

  帶著防風鏡駕車的大胡子倒是有原則。

  他摸出腰間的酒瓶,喝了口烈酒,對老四說:

  “今晚是去打仗的,后面還拉著‘致命火力’,你想玩,等事情結束再說。還有,說了好多次了,我叫莫蒂,我姓班農。

  不是姓‘莫’!”

  這些時日里,廢土戰士們和劉老四都混熟了。

  老四本就是個會玩的,和這些享樂主義的廢土戰士,算是臭味相投,據說他們還一起去鳳山街的窯子里玩過。

  不過相比老四的享受,四個剛入伙的礦工就凄慘多了。

  盡管有芯片運作,幫助他們平衡感知,但第一次坐車的眩暈,依然在折磨他們。

  江夏自己騎著一輛車,扣著把手,一邊轟油門,一邊對坐在車斗里,抱著M4步槍,扣著鋼盔,臉色慘白的礦工王亞喊到:

  “要吐,吐到外面,敢吐我車里,我就宰了你。”

  他自己,其實也很享受這種夜下“暴走”族的樂趣。

  可惜時間緊迫,要從鳳山趕去鳳陽郡,不到百里路,以這廢土摩托的最高速,本能在半個小時趕到。

  但路況實在太差了,時間被硬拖到一個小時才走完。

  一路顛簸,便讓這些礦工們更加難受。

  “嘔”

  在劉老四大概的方向指引下,眾人在午夜時,終于到達郡城十多里外的一處荒山上,車一停穩,幾名礦工就捂著嘴沖了出去。

  陣陣嘔吐聲讓江夏撇了撇嘴,又回頭看了一眼,羅格等人,已經在整理裝備。

  夜下人群里,有個高個子異常顯眼。

  鐵憨憨牛三生,他也被帶來了。

  看樣子,羅格是打算把這個腦子不太好的修士,也發展成黑手會的成員。

  這會牛三生背著一個大包,頂著個鋼盔,身后交叉背著兩挺M249班用機槍,還有七八支M4和HK,就像是個行走的武器支架。

  這樣能壓到正常男人的重量在他身上,根本沒有感覺到壓力。

  看那憨憨行走如風,還能抽空給嘴里塞點能量棒之類的東西,就知道,這家伙絕對神力驚人。

  “通訊檢定!”

  羅格揉了揉耳朵,說了句,下一瞬,芯片通訊開啟,包括江夏和四名礦工在內,所有人一一應答,代表著戰時通訊完成。

  “咦,憨憨怎么不在?”

  江夏指著牛三生,對羅格說:

  “你沒給憨憨裝芯片?怎么回事?”

  “我倒是想裝。”

  羅格有些尷尬的說:

  “出發前,讓蘇試了試,結果搞壞了三個鉆頭,這家伙的腦殼太硬,堪比合金,普通鉆頭根本鉆不進去。

  本不想帶他。

  但放著這身好身板不用,太浪費了,就也帶過來了。

  讓他聞聞火藥味,再做做后勤,搬彈藥箱什么的,好用的很,這家伙力氣和防御力驚人,咱們之前確實小看了他。”

  “放他亂跑?不行,一會被嚇壞了亂跑可是麻煩。”

  江夏皺了皺眉頭,又看了一眼前方荒山,他說:

  “讓憨憨跟我過去,這身板嚇唬普通人足夠了,實在不濟,讓他給我擋子彈也行,你們去周圍,趁機救人。

  老四,你也跟我來。”

  一番籌備,戰士們把機車藏在林中。

  大胡子莫蒂留在此處,隨時準備啟動“致命火力”

  其他人分成兩隊,分別被羅格和蘇統帥,從后方摸到荒山上,正面則是江夏帶著四個礦工,還有老四和憨憨隨行。

  “一會上去,你就裝狠,嚇唬他們。”

  路上,老四對跟著他的牛三生說:

  “裝狠,你會吧?”

  “啊?”

  最近頓頓吃飽,顯得膀大腰圓的牛三生扣著大號鋼盔,在黑暗中露出了一個“純質”的笑容,看他那副憨憨的樣子,老四頓時一陣氣餒。

  這夯貨。

  “就這樣!”

  老四不得不給他示范,瞪大眼睛,抿著嘴,皺著眉頭,努力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

  牛三生便學著他,也做怒目狀。

  這一學,倒是把老四嚇了一跳。

  這憨憨,平時看不出來。

  現在做憤怒狀,倒一下子,真的變得如怒目金剛一樣,配上那兩米多高的身體,還有臉上額頭處的可怕疤痕跳動。

  唬人的很。

  屬于那種走在街上,旁邊人看到都要繞道走的狠角色。

  “對,就這樣!”

  老四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

  “把腰桿挺起來,上去之后,你不要說話,就維持這樣的樣子。”

  “可是,很累啊。”

  牛三生憨憨的說了句:

  “這樣裝狠,好累。”

  “累?”

  老四頓時大罵道:

  “吃飯啊,混蛋!還想不想吃飯了?”

  “想!”

  一聽到吃飯,牛憨憨頓時來了精神,也不用老四再呵斥,立刻就做出憤怒狀,塌塌的腰桿也努力挺直。

  江夏回頭看了一眼,也被牛三生的兇狠樣子嚇了一跳,隨即,卻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

  看來以后要是嚇唬人,就派鐵憨憨出馬,絕對沒問題。

  就這副唬人的身板,若是他不說,誰能猜到,這兇人惡相,實際上是個腦子有問題,懦弱不堪的家伙呢?

  “停下!”

  眾人踏足荒山,剛到山口,便聽到幾聲呵斥。

  江夏抬起手,身后眾人停下,向前看去,就看到火把亮起,幾名穿著輕甲,手持兵刃,腰間掛著弩機的武士探出頭。

  大喊到:

  “來者何人?”

  “不是你們請我們來的嗎?”

  江夏回喊到:

  “說若不來,就殺掉礦工家人,我們現在來了,那些無辜在哪?”

  “呵,有膽氣!”

  為首的武師冷笑了一聲,說:

  “丟下兵刃,隨我們來!別妄動,敢動就射死你們。”

  為了表明自己不是吹噓。

  當即有一支箭帶著呼嘯射出,正打在江夏腳前幾步,以做威懾。

  “砰”

  江夏將手中用來掩蓋的長刀丟在地上。

  身后幾人也一樣,將兵刃丟下,又舉起手,在那些藏在暗處的弓箭手的瞄準中,被武師們以兵刃抵著脖子,押入山中。

  他們沒有帶槍。

  這些武師們檢查也很仔細,顯然都是劉家的精銳私兵,就是檢查到憨憨的時候,被憨憨那一副怒目而視嚇了一跳。

  還專門拿了繩子,把看上去最有威脅的牛三生綁了起來。

  江夏和老四在行走中,不斷的向左右看,兩人的左眼跳動微光,將黑暗中一個個如螢火蟲一樣顯眼的弓手的位置標記下來。

  又通過芯片通訊勾勒的數據化地圖,做標點記錄。

  戰術地圖中,幾處紅點正在靠近,黑夜里,開了光學遮擋模塊的廢土戰士們,悄無聲息的在荒草中奔行。

  一個個就如隱形人一樣。

  他們很快就位。

  江夏幾人,也被帶入了荒山山腰處,一處已經荒廢的村落中,主事者正在等著他們。

  踏足村中,就看到一團火光,篝火燃燒邊緣,依稀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出所料。

  一樣風騷的白衣,一樣握著簇擁風雅的折扇。

  這不是讓江夏日思夜想的寶爺,又是誰呢?

  “我是真沒想到,你這酸子還有命回來,還能鬧出這么大陣仗,大爺我真是小看了你。”

  披著裘皮的寶爺,坐在篝火邊,旁邊有人侍奉,見江夏幾人被帶過來,他倒是一眼認出了江夏,隨即便語氣譏諷的說:

  “但找了條命,還不好生活著,非要和我如意坊為敵,你也是大膽,今夜這事,你竟敢自己過來。

  有膽氣啊,陳酸子。”

  “我姓江。”

  江夏被兩把刀抵著脖子,他看著眼前寶爺,溫聲說:

  “寶爺真是貴人多忘事。

  這才過去幾天,就把我這差點被你害死的受害者的名字都記錯了,看來這草菅人命的事,寶爺果然是已經做習慣了。”

  “管你姓陳姓江,你害我遭受奇恥大辱,今夜就要和你了斷此事。”

  寶爺冷哼了一聲,將手里的紫砂茶壺,隨手丟進火里,滿臉陰鴆的起身,對江夏說:

  “自己送上門來,也省的我再去尋你,說吧,你想怎么死?”

  “死不死的,先不說。”

  江夏腦海里,響起羅格的“就位”聲。

  他不動聲色的對眼前寶爺說:

  “先把正事做了,這幾個礦工的家人是無辜的,和你我之間的事沒關系,把他們放了!”

  “好啊。”

  寶爺冷笑一聲,隨手一揮。

  破舊村落的屋子里,當即就有數人被推出來,都是些女子孩童,被如意坊武師們押著,哭哭啼啼的走出,又被推到那幾名激動的老礦工身邊。

  他們是真情流露,一個個抱著家人,痛哭出聲。

  “你們膽敢相助賊人,壞了我如意坊規矩,不給點懲戒,以后還怎么服眾?”

  寶爺看著這親人相聚的一幕,又看到江夏束手等死,心中便滿滿快意。

  但說出口的話,卻是冷漠至極。

  “今日入山,就別出去了,你看這處也算坐北朝南,風景秀麗,做個墓穴再好不過,一家人生死都該整整齊齊的。

  以后入了黃泉,別說我劉寶沒給你們團聚的機會。”

  “都殺了!”

  寶爺一揮手,大聲說:

  “把那酸子的腦袋帶著,老爺我要把他做成溺器,方解我心頭之恨!”

  “你,真是沒救了。”

  聽到如此果決冷漠的命令,江夏搖了搖頭,說了句。

  下一瞬,他仰起頭,左眼中光環亮起,如指令一般。

  “動手!”

  “宰了這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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