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這邊事了,總算是讓江夏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
在招待石榴在郡城里逛了一圈,又如約把新的游戲機給它之后,江夏就忙起了重要的事。
“你守在這里,千萬別讓其他人過來。”
在劉宅花園那處隱秘的院子外,江夏對守在門口的傻妖怪劉慧叮囑了幾句。
后者正捧著個小平板,在看一部狗血愛情電影,便對江夏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這是它從江夏那里學來的。
但它只有四根手指,做這個動作,多少有些怪怪的。
得益于廢土那邊什么都存著的數據庫,狼妖的日子過得非常充實,除了日常修煉之外,它還有很多娛樂可做。
江夏又看了一眼提著雙刃斧,守在另一邊的憨憨。
他又對憨憨吩咐了幾句。
后者一邊大口吃著肉包子,一邊對江夏憨憨一笑,那純質的笑容和以往沒什么區別,實在是讓人遺憾的很。
老江麾下,可真是“人才”輩出。
他搖了搖頭,走進院子里,這會已是傍晚時分,三十七個廢土戰士都聚在這里,他們表情如常。
比之前少了些豪放隨性。
多了些本地人的淳樸,也不知道那董高功,是怎么重塑他們記憶的。
變化最大的是蘇和茉莉。
一向沉默,冷峻的蘇,這會像是個碎嘴婆婆,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祥和笑容,對身邊換上了更保守衣服的朱莉,興奮的說著什么。
大光頭馬爾特也變的更開朗,和喜歡玩火的莫蒂,正捧著幾卷書,之乎者也的說著書生才懂的知識。
而茉莉,則像是個大家閨秀一樣,安靜的站在羅格身邊,還主動給羅格倒茶。
至于廢土的黑狐貍。
這會像是個慈祥的廢物大叔,放下了手里正在編制的竹婁,樂呵呵的接過茉莉的茶,還伸手摸了摸茉莉的頭發。
兩人相處真如父女一般。
這場面看的江夏一臉驚悚。
那董高功,很會玩啊。
這哪里是修改了記憶,這是連性格都改了。
欽天院的秘術,竟恐怖如斯。
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副場面,倒是讓江夏打了個寒顫。
混蛋!
把我那些殺人不眨眼,各個兇悍的廢土戰士還回來!
還有朱莉...
你TM把手里的繡花針放下,你這副母愛的表情,是打算給你將出生的孩子做衣服嗎?你現在難道不該找個男人爽一爽嗎?
這...
受不了了!
“來來來。”
江夏張開雙臂,對院中三十七個人大喊到:
“都睜大眼睛,我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唰”
空氣如水波泛起漣漪,神念如絲織就大網,隨著江夏踏出一步,整個院中三十七個面目全非的家伙都被罩入其中。
下一瞬就出現在了廢土的基地里。
“這是哪啊?”
一向淡定的羅格,這會如雞一樣尖叫起來,伸出雙手,護住身后嚇得瑟瑟發抖的茉莉,朝著江夏大喊一聲。
其他人也完全失了方寸。
入眼之處的荒漠,和這個世界本身的不詳,讓這些被修改了記憶的家伙,嚇得放聲尖叫。
一個個如娘炮一樣。
“別問!跟我過來!”
江夏冷著臉說了句,大步朝著基地瞭望塔走去,那邊的信息數據庫里,有每個人提前拷貝的記憶數據。
但身后一眾人不動。
江夏打了個響指,腦中芯片接管基地防衛,當即就有十多個垃圾桶造型的清潔機器人,嗚嗚亂叫著,閃耀著紅光,從四面八方沖出來。
它們逼迫著這群娘炮,跟著江夏走入瞭望塔。
而一臉冷漠的,穿著廢土軍裝,手里抓著一把鐳射槍的如月,見到老板過來,便以沉默的女戰士應有的姿態,對老板點了點頭。
看樣子,羅格在廢土這五個月里,把如月訓練的很好,她身上那股嬌弱之氣,早已被洗刷的一干二凈。
“別怕,別怕。”
羅格抱著哭出來的茉莉,驚恐的打量四周,他說:
“羅叔會保護你的,小茉莉,別怕,有羅叔在。”
“啊!”
江夏絕望的伸出手,一把拍在額頭上。
得趕緊把這群家伙的記憶弄回來。
自己真有點受不了了。
三個小時之后,廢土基地中,瞭望塔高層。
換回了廢土裝束的羅格,一臉憂郁的坐在落地窗前,沉默的抽著雪茄,就好像是失去了人生中,什么重要的東西。
在他身后,江夏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而茉莉則很是尷尬的站在老板身邊。
她腦子里多了段記憶,董高功重塑的記憶,和她原本的記憶并存,讓茉莉這會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那修士的秘法厲害。
這團記憶一時間還清除不了,讓茉莉對自己的身份都有了些懷疑,自己或許,真的是出生在苦木境鳳鳴國的?
從小和羅叔相依為命?
“你們那個世界...水很深啊。”
羅格放下雪茄,一臉唏噓的揉著自己的腦袋,說:
“用一個仙術,就能做到廢土這邊需要用精密技術才能做到的事,而且還不需要上腦插,就能直接修改人的記憶。
這感覺真的是...
一言難盡。”
“是吧?很厲害,對吧?羅叔。”
江夏面無表情的,用棒讀的語氣說了句,惹的羅格扭頭對他呲牙咧嘴。
“那個稱呼!不許用!”
黑狐貍大叫到:
“這事,不許說出去。”
“又不是什么羞恥的事。”
江夏撇了撇嘴,說:
“實際上我覺得以后退休之后,還得再找那位高功再來一次,換上點美好記憶,以后好享受人生。
不過這個以后再說。
你們在那邊都是墨霜山外門弟子的身份了,我會和王六福說一說,但有了這層關系,你們就得偶爾去苦木境露露面。
就和以前一樣,輪換著在兩個世界停留。
好在時間流速的緣故,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完成廢土的事情,我之后去了墨霜山,在那仙門之地,穿越世界這種事要少干。
那邊有大修士。
萬一被他們抓住把柄可不好。
我去了之后,會想辦法盡快重獲自由。
但咱們之間,可能有段時間無法聯系了,剩下這段時間,我會按照我那邊每三天一次的頻率,往你這邊送大量物資。
現在有了納戒,送東西也方便。
你還需要什么,列一張表,我盡量幫你收集。”
“嗯。”
羅格點了點頭,他摩挲著下巴,說:
“其他的東西倒還好,物資什么的,最重要的是飲水,我已經在基地下面挖出了一個蓄水池,用來存放凈水。
接下來一頓時間,你送來的凈水,食物等等越多越好。
還有,之前給你換義體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或許你可以在你那個古古怪怪的世界,找一些我們這沒有的材料。
比如有神奇性質的鋼鐵,木頭之類的。
我這邊導能性最好的鋼鐵,給你做義體你還覺得差一些,那索性就你自己收集材料,送到這邊。
我只做來料加工。”
“行。”
江夏站起身,有些不舒服的活動了一下身體,對羅格說:
“那我帶人回去了,還要去其他地方轉一轉,哦,對了,這個。”
他朝著羅格丟出一袋灰燼。
“靈氣已經開始逸散了,快浪費時間,快燒了吧,就當是你替我培養如月的報酬,你把我的秘書,訓練的確實不錯。
已有股子我希望看到的兇悍氣了。”
“茉莉,帶上那幾個芯片,準備好合同,跟我來。”
回到苦木境,江夏馬不停蹄的布置新任務,好員工茉莉揉著腦袋,也飛快的收拾起自己的工具箱,又跟著江夏去了紅月世界。
這是茉莉第一次過來這邊。
在落入海爾福德莊園時,她還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這里應該是個西方風格的世界,茉莉過來的時候,就一眼看到了宅院中,陽光下,正在大樹蔭中,聯系劍術的女爵赫爾雅。
“好漂亮!”
茉莉瞪大眼睛,說了聲。
確實。
女爵本就是那種嬌弱美人的風格,現在得到了母親的灰燼血脈,之前的病嬌姿態一掃而空,變得健康起來。
也不穿那身繁瑣的貴女長裙,換了套牛仔衣服。
修長的衣物緊貼在身上,黑色的皮甲也遮掩不住那霸道的身材,兩條長腿穿著馬靴,黑色的長發束成馬尾,在腦后跳動。
她手持一把刺劍。
一舉一動間,都有種柔美與堅韌并存的巾幗氣勢。
這會在陽光照耀下,女爵的額頭還有汗水,隨著轉身刺出一劍,一團白色的火光也從劍刃飛出,又在飛離幾米后消失不見。
換了一身輕便獵裝,還帶著個牛仔帽,警惕的護在老板身邊的如月,這會卻撇了撇嘴。
以她在廢土戰斗五個月的眼界來看,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眼前這位女爵的劍術,漂亮是漂亮。
但有些華而不實了。
讓現在戰斗經驗豐富的如月出手,五秒就能把她打趴下。
前提是不用神通。
“喲,日安,東方的獵巫人閣下。”
赫爾雅剛才就發現了江夏和那個背著工具箱的小丫頭,還有一個高挑女牛仔的出現,她將手中刺劍放在桌上。
甩了甩長發,上前幾步,朝著江夏優雅的伸出手。
老江也很配合,上前一步,挽起女爵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吻手禮。
就如這個末日下的世界一樣,都是花里胡哨的東西。
女爵臉上的放松笑容,和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很顯然已經走出了之前的陰影,看她矯健的動作,這段時間應該是隨著老薩恩不斷的獵殺魔物。
已有了幾分獵巫人應有的氣質。
“老薩恩呢?”
江夏拉開椅子,坐在這很有規則風格的桌子邊,向遠方眺望,被雇傭的工人們,正在拆除城堡廢墟。
還有人在建起新的房子。
看樣子,女爵是打算重建莊園了。
“薩恩叔叔在外面,他在訓練哈克和他的下屬,哈克把他的薩爾斯獵團,登記在了海爾福德家族名下。
現在,他們是我名義上的扈從了。
我還打算過段時間,封幾個騎士頭銜給他們。”
女爵坐在江夏對面,她擺弄著自己的發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江夏,她能感覺到,眼前這位異鄉人的氣息,比上次厚重了很多。
這讓她有些好奇。
她觀察了一下江夏的表情,又說到:
“但他們和我都知道,這片莊園的真正主人是誰,海爾福德家族在沉淪十多年后,也已找到了新的合作者。
江先生,這一次過來,就是要和我們簽下契約嗎?”
“嗯,不能再拖了。”
江夏對茉莉打了個眼色。
好員工立刻行動起來,她帶上自己那個當寶貝的舊護目鏡,嫻熟的從工具箱里,拿出那個電動牙刷一樣的注射器。
對女爵小姐說:
“老板的合同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樣,但不必擔心,你只需要小小的睡一會,一切都會順利完成的。”
“嗯?”
赫爾雅看著茉莉手中那注射器,頂端的銳利小鉆頭,在陽光下跳動著寒光,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看向江夏。
老江伸出手指,點了點額頭。
“就把這當成入職培訓吧,我的員工赫爾雅。”
他帶著一股滿滿的惡意,打開了存放眼球義體的盒子,把它推給一臉驚悚的女爵,指著那些冰冷的眼球義體。
那些被制作的惟妙惟肖的眼球義體,看上去就像是真正被人挖出來的眼珠子一樣,其中瞳孔還會動。
這一盒子眼珠子,這會正齊刷刷的盯著女爵小姐看,讓她立刻打了個寒顫,就好像是看到了精神污染一樣。
其實除了一些天生膽大,或者愛好古怪的家伙之外,確實沒有誰會喜歡上這玩意只是看,就覺得足夠刺激了。
但它們都是真正的高科技產物,可惜黑手會的生物科技還沒有發展到,能用生物探針將眼球變為義體的程度,否則,老江也不必每次都帶這一盒東西,來嚇唬新員工了。
不過,坦白說,這個過程,其實挺有意思,也挺有儀式感的,奉獻自己的一部分,來作為忠誠和團結的象征。
聽著就很有感覺。
當然,也有股子邪教的味道了。
老江吐了口煙圈,語氣悠然的對她說:
“你喜歡什么顏色的瞳孔呢?女爵大人,這個綠色的?還是這個藍色的?要么,換個代表神秘的紫色吧?”
“其實,我覺得冰藍色不錯,優雅中帶著冷漠,還和你瞳孔顏色相近,真挺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