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月身后,瑟瑟發抖的石榴和黑云抱成一團。
這兩個小精怪是真的被傻妖怪的第二形態嚇壞了,它們能感覺到劉慧剛才身上那股屠殺天地一樣的暴戾之氣。
那股狂躁瘋狂的力量,讓它們動都不敢動。
“那是...”
小石榴顫顫巍巍的看著天際,它瑟瑟發抖的說:
“那是血煞...劉慧,它是...它是嘯風的...”
“閉嘴!”
心情很糟的如月回頭狠狠瞪了一眼石榴,她還憂愁該怎么給老板解釋這一切,但眼下劉慧跑了,以她的情況,估計確實需要冷靜一下。
秘書小姐沒有獨自追上去,說真的,剛才看到血狼那一瞬,她內心里深藏的本能恐懼被一瞬激發。
不管那是什么。
那絕對不是她熟悉的傻妖怪。
“你還想跑!”
如月厲聲喊了一句,從納戒中取出一板通靈玉,注入靈氣,在一片血肉殘渣中,將溫莎女巫虛弱的靈魂拘住。
“你這罪魁禍首,等著迎接老板的怒火吧。”
秘書小姐嘆了口氣。
又從一地血肉中撿起那把珍珠法杖和溫莎女巫的頭顱,她對石榴說了句,嚇得雙腿發軟的小精怪發動土遁。
幾秒之后,又把丟在河水中差點被淹死的炎拳提了回來。
在這略顯冰冷的黑夜里,如月往劉慧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身后石榴和黑云說:
“走吧,我們回去。”
“那傻妖怪怎么辦?”
石榴尖叫到:
“我們不能把它就這么丟下!它是我們一伙的。”
“不會丟下它的,我們不會丟下任何一個人。”
如月低聲說:
“但這事,還是先告訴老板吧,它已經超出我們能處理的范圍了。”
兩天之后,夢想公司。
那場突襲讓園區臨時封閉,所有的員工都被放了假,那些各方勢力插入此地的眼線,也得到了來自夢想公司法務部的律師函。
做商業間諜這個工作,是有風險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家伙會在監獄里度過一段漫長的時光,漫長到足以讓他們后悔當初收錢辦事。
八層寫字樓內部,也有工人在進行修復和重新裝修。
第一批入侵的街頭英雄還好,他們沒有那么大力量破壞建筑物主體,但第二波沖過來的秘法會戰士就不得了了。
那些會二段變身的家伙,把整個寫字樓都攪得一團糟。
還有地下兩百米的秘密基地,那里也被摧毀的差不多了,不過這倒不是什么壞事,正好黑狐貍能借著這個機會,把那里重新擴展一下。
中午時分,一輛低調的勞斯萊斯公務車,從園區駛出,車里坐了三個人。
黑狐貍在開車,如月坐在副駕駛上,心事重重。
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西裝的江老板,則靠在后座上,閉目養神,傻石榴不見平日的嘈雜多動。
它這會很乖巧的坐在老江身邊,手里抓著一個紅藍相間的游戲機,正在玩一個勇士救公主的游戲,這是市面上現在最火的游戲。
石榴一邊操縱著人物抄起大錘,把個半人馬砸翻在地。
一邊偷偷仰起頭,打量一下江夏的表情。
車里的氣氛這會可算不上好。
“找到那笨蛋了嗎?”
待車匯入通往城外的車流時,閉著眼睛的江夏低聲問了句,正開車的羅格點了點頭,撥動方向盤,說:
“昨天就找到了,它根本沒掩飾自己的行蹤,就在波士頓的一家酒吧里,一直沒有移動過。”
“它在等我們去找它。”
江夏嘆了口氣,摩挲著手指上的納戒,幾秒之后,他語氣低沉的說:
“如月,這次的事,你做的不好。”
“嗯。”
秘書小姐低著頭,沒有反駁,她說:
“我當時不該露出那種恐懼的,可能刺激到了傻妖怪,讓它覺得我們...唉,它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其實也是個很敏感的家伙呢。”
“但其實也不怪你。”
江夏睜開眼睛,從納戒里取出那塊通靈玉,放在眼前打量著,他說:
“就算是我看到傻妖怪突然大發神威,把一個接近修神境的法師摁著打,我也會感覺到震驚,或者說畏懼。
這也怪我。
我們小看了這個世界,于是它給我們小小的露了一手。”
江夏將神念透入通靈玉中。
他審視著被困在其中的,那個虛弱的靈魂,他說:
“溫莎女士,你不覺得,在你給我惹了這么大麻煩之后,你應該對我說句抱歉嗎?”
女巫的靈魂沉默著一言不發。
表現的很不合作。
這讓江夏撇了撇嘴,他將通靈玉又丟回納戒,對如月說:
“回去苦木境之后,記得提醒我,如月,從鴻雁會買幾本鬼修的功法,要那種能折磨靈魂的。這個女巫腦海中的秘密,我很需要。”
“好的,老板。”
如月應了一聲。
江夏抽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邊,旁邊小石榴很有眼色的舉起噴燈打火機,給老板點燃,在第一縷煙氣升騰時,老江看了一眼窗外的車水馬龍。
他往前座踹了一腳,說:
“加速,羅格,我家傻妖怪等我去接它回家呢,我不想讓那小可憐再多等了。”
“好的,老板。”
黑狐貍露出一抹笑容,腳踩油門,方向盤轉動幾周,這輛慢騰騰如老爺車一樣優雅的座駕,在下一瞬發出低沉的咆哮。
不到一秒就加速到最高,如一道黑箭一樣,沖進了高速路上。
“江夏,你那一晚沒看到,本怪給你說哦,傻妖怪那神通可不一般,它是...”
石榴看到老江情緒恢復,頓時來了精神。
它丟下手里的斯沃琪,便嘰嘰喳喳要給江夏說自己看到的秘密,卻被老江伸手制止,江夏伸出手,在石榴頭頂摸了摸。
他帶著一抹笑容,對石榴說:
“噓,隨便透露別人的秘密,可不是什么好習慣,石榴。這次,我要聽劉慧親口說...它那些藏在小腦瓜里的秘密。
我要它親口告訴我。”
在羅格的一路狂飆下,兩個小時之后,這輛低調但華貴的車,停在了波士頓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前。
周圍已經有夢想公司的安保人員在那里等候。
都是黑手會的戰士,人模狗樣的,一個個戴著墨鏡耳麥,打扮的和黑超特警一樣,看到羅格開門下車,這些戰士立刻挺直腰桿。
他們都是在黑手會攻下七座城鎮之后,加入黑手會的,都很仰慕黑狐貍的威名,是羅格的狂熱粉。
但這會他們卻看到自己的偶像,如下屬一樣,伸手為坐在后座上的神秘人拉開了車門。
帶著蛤蟆鏡的老江從車里走出來,都市女性打扮的如月立刻踩著高跟鞋上前,將一件風衣披在江老板肩膀上。
石榴也乖乖的扮演著寵物的角色,蹲在江夏肩膀,左右打量著這座水泥森林一樣的城市。
“你們留在外面。”
江夏對身后兩人說了句,便上前推開了酒吧的門。
結果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這地方面積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到所有,傻妖怪正坐在吧臺上,趴在那里,給嘴里灌著酒。
腳下丟滿了各種酒瓶。
在吧臺里,還站著個正在擦拭玻璃杯的中年黑人酒保,滿頭白色短發,讓人詫異的是,盡管看到劉慧這狼人模樣,但那酒保依然表現的非常淡定。
根本沒有普通人看到靈異時的驚慌失措。
“這可憐的姑娘在我這里待了兩天,就像是那些青春期和老爸老媽吵了架,離家出走的小年輕人。
我問她心事,她也不說,就一個勁的喝酒。
試圖用酒精麻醉心里的痛苦,但以我的經驗來看,放縱自己,對排遣心事可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酒保看到老江走過來。
他的目光在江夏肩膀上的石榴身上停留了一秒,便語氣溫和的對老江說:
“你是她的監護人?來接她回家?”
“嗯,差不多吧,我是它老板。”
江夏上前,坐在劉慧身邊的椅子上,聽到他的聲音時,喝得伶仃大醉的傻妖怪頓時身體一抖,就要逃跑。
結果就聽到江老板說:
“待在那,敢跑就打斷你的腿!”
劉慧的肩膀聳動了一下,尾巴搖了搖,最終還是低下頭,又抓起一瓶酒,往嘴里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
一言不發。
老江沒有立刻和傻妖怪說話,而是雙手撐在吧臺上,看著眼前那個滿臉笑容的酒保,他左眼中有掃描程序啟動,這家伙身上沒有絲毫的能量波動。
“我得感謝你替我照顧我不乖的員工,但我同樣很好奇,這位先生,你是誰呢?我不覺得我的員工會隨隨便便沖進一家酒吧里。
它的感知很敏銳,野獸的本能會提醒它避開危險。”
“你稱呼她為‘它’?”
酒保皺著眉頭說:
“你把她當野獸?難怪她要離家出走。”
“呃。”
老江被神秘酒保這個刁鉆的問題弄得愣了一下。
苦木境的語言里不分這些,反正發音都是一樣的,但在MAGA世界里,它和她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發音詞。
這也是老江之前從未注意過的細節。
他往身邊醉醺醺的傻妖怪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對酒保說:
“好吧,我錯了。我要和我的員工聊一些私密的事,所以,能不能請你先離開一下?”
“嗯,隨便,客人。”
中年黑人酒保笑了笑,轉身離開吧臺,開了側門走了進去。
“說吧。”
江夏從吧臺里拿出一瓶酒和兩個杯子,給自己和劉慧倒了酒,推了一杯給傻妖怪,他吐出一口煙圈,說:
“你該告訴我的那些,說完咱們就回家。”
“回不去了。”
劉慧甕聲甕氣的說:
“如月看到了,石榴也看到了,他們害怕我,回不去了已經...”
“啪”
平靜的老江這一瞬突然爆發,一把抓住劉慧的后頸皮,把她整個人從椅子上提起,醉醺醺的傻妖怪想要反抗。
但抓起剛抬起來,就被江夏一把拍在了吧臺上,劉慧掙扎了一下,但老江壓在她爪子上的手掌紋絲不動。
他盯著劉慧躲閃的眼睛,輕聲說:
“乖,讓你說,你就說。”
“你的家一直都在那里,如果你不想回家,家就為你而來...我已經來了,不會空手而回,所以,你最好把你早就該告訴我的事,在這里說清楚。
瞧瞧。”
老江拍了拍傻妖怪毛茸茸的腦袋,說:
“秘密把你害成什么樣了,說吧,劉慧,你到底是誰?”
傻妖怪盯著老板的眼睛。
幾秒之后,她別過頭去,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
“我...”
“我是妖圣嘯風的孫女...”
又忘記定時發布了。。。最近這個腦子轉的有點慢,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