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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余波未平-為新手村村長泰帕爾兄弟

  在老江的神識之前,一輪緋紅色如巖漿涌動的火焰之眼驟然張開,那股晦暗之力如狂風吹息,讓老江的神魂軀體都在震動。

  那是屬于紅月亮的聲音。

  這是屬于紅月亮的注視。

  幸虧老江換了個世界燒灰燼,否則以這種黑暗之神直視神魂的力度,他可能會在一瞬間被拉扯墮落。

  “上前覲見,為吾打開萬界之門!”

  “萬物終末之時,已到...”

  那個響起時如千萬人嗚咽的聲音,環繞在老江識海四周,震得神魂瑟瑟發抖。

  老江能感覺到,被這一輪緋紅之瞳直視的瞬間,他的神魂和軀體就開始異化。

  他能感覺到,軀體之下有血肉在扭曲,一些古怪的“小玩意”正試圖破開皮膚鉆出來。

  他的靈魂也似被扭曲塑造,要被化作丑陋的噩夢具象。

  “啪”

  識海中的七寶妙樹揮起七根枝椏,瘋狂的抽打著老江的靈魂,這次老江是真的感覺到疼了。

  那股痛苦直接作用于意識最深處。

  讓老江一瞬睜開了眼睛。

  全身汗水直流,就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他聽到了紅月亮不甘的怒吼,身上的緋紅流光也破碎開,那股黑暗之神延伸過來的力量被驅散了。

  但老江的麻煩還沒結束。

  大概是紅月亮的意識延伸過來,導致他被強行弄進了類似于紅月之夢的狀態里。

  他的身體是清醒的。

  但意識卻被同時置于清醒和睡夢之間,眼前的整個實驗室,都在老江的視界前,被劃分成兩個重疊的區域。

  就像是兩個維度的大門在他眼前同時張開。

  “你!怎么又是你!”

  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憤怒與驚恐,在老江耳中響起,江老板狠狠搖晃了一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

  他向前看去。

  在被分割開的夢境之中,那個屬于他的小心魔,正在尖叫著試圖逃離,但紅月亮的力量殘留,在不斷的將老江拉入睡夢里。

  他的夢境已經展開,心魔根本逃不了。

  “喲,是你啊,梓恒。”

  老江在極度的瞌睡中咧嘴一笑。

  他還以為紅月亮會弄出什么恐怖的玩意等待他呢。

  沒想到,卻是把這個弱雞心魔給整出來了。

  想想也是,隔著一個世界呢。

  紅月亮這個所謂的“黑暗與噩夢之神”,其實力上限也不過是修神境罷了,它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隔著世界,把老江弄進真正的噩夢地獄里。

  能靠著殘留力量,把心魔具象化出來,已經是它的目前極限了。

  但這對于老江來說,卻是一件挺好的事。

  他最少不必擔心接下來的沉睡會遇到危險。

  “砰”

  江老板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他昏昏欲睡,只能靠著腦部芯片的電涌刺激,讓他維持在半睡半醒中。

  他按著額頭,在通訊里呼喚傻妖怪。

  昨天晚上,劉慧就帶著MAGA英雄們回到了這邊,她現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浪呢,在收到老板的通訊之后不到兩分鐘,狼妖就帶著風,出現在了老江眼前。

  她還穿著一套訂做的睡衣,這次在屁股后面專門留著放尾巴的地方,那蓬松的大尾巴搖來搖去,手里還捧著個平板。

  在看無聊的肥皂劇。

  “老板!你怎么啦?”

  這會跳出來的劉慧,看到老江這一副好像是剛打完架,昏昏欲睡的樣子,也被嚇了一跳,急忙就拽起老江的胳膊,把他整個人如公主抱一樣抱在懷里,就要去找醫生。

  “聽我說!”

  江夏喝止了劉慧這魯莽的舉動,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抓緊時間對傻妖怪說:

  “我要進入沉睡,不知道需要多久,你把我送到廢土,那邊的時間流速最快,耽擱的時間也最少。

  等我入睡之后,四個世界體系運轉的工作,交給如月和羅格,你,老四和赫爾雅聽從他們的吩咐。

  計劃都制定好了,按計劃進行。

  如果我趕不上墨霜山宗門小比,就讓如月去找三寶長老,就說我在外游歷遇到了大機緣,需要閉關修行,一時間趕不回去。

  順便告訴乾鐸和施睿,他們欠我人情,在小比的時候,替我揍楚喬和他的師兄師姐,不要留手!

  就這么多了。

  我好瞌睡。

  我睡一會。”

  老江在傻妖怪懷里閉上眼睛。

  下一秒就想起了低沉的鼾聲,讓劉慧眨了眨眼睛,她小心的為老板注入靈氣,在江夏體內轉了一圈。

  在察覺到老板一切安好之后,傻妖怪才松了口氣。

  她搖晃著尾巴,打算按照老江的吩咐,把老板送去廢土,但這一瞬又停了停,傻妖怪轉了轉眼珠子,她鬼鬼祟祟的從納戒里取出一堆東西。

  又按照自己記憶的,上次小胖子乾鐸配置符水的步驟,一板一眼的弄出了一瓶味道惡心的玩意。

  “老板啊老板,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也挺享受幫你干活的樂趣。”

  劉慧伸出爪子,心疼的擠出幾滴精血,遞進那符水里,她搖著尾巴,將符水攪勻,送到江夏嘴邊。

  她眼睛里閃過一絲光,說:

  “現在咱們都知道仙盟不可靠了,你和我之前的那個被仙盟見證的契也不算數了,我可不想哪一天被迫離開你們。

  而且我也不想在瘋血失控的時候,傷害你們。

  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聽小胖子說,這血契完成之后,彼此是不能互相傷害的。

  所以,就拿你的話說,咱們加個保險吧。

  我知道,你如果清醒,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不過現在,我說了算。哈哈,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咯。”

  說完,傻妖怪撬開江夏的嘴,將那加了她精血的符水,灌進了老板嘴里。

  十息之后,劉慧的額頭上閃過一縷鮮紅色的靈紋,又很快消失,而老江的臉頰邊,也有同樣的血色靈紋一閃而過。

  一股更神秘的聯系,在傻妖怪和老江之間被塑造出來,就好像彼此之間的思維都有了幾縷聯系,劉慧看著江夏,面色古怪的摸了摸心口。

  一股血濃于水的感覺,在她和老板之間構建起來。

  說實話,挺奇怪的。

  “好了,大功告成!”

  傻妖怪叉著腰,哈哈一笑,笑聲里盡是得意,便又抱起沉睡的老江,化作一縷風,消失在地下基地里,往通往廢土的星陣跑了過去。

  “上前覲見,為吾打開萬界之門!”

  “萬物終末之時,已到...”

  MAGA世界西海岸,距離夢想公司有幾千里之遙的一座小城里,一位正在花店中忙碌的高挑女子,剛剛抱起一盆花,就突然搖晃了一下身體。

  低沉晦暗,非男非女的聲音,在她靈魂中共鳴開,讓她一瞬失去了對力量的控制。

  手中心愛的花盆墜落在地,砸的粉碎。

  這黑發女子自己也如將昏迷一樣,踉蹌著后退,伸手撐在了后方的桌子上,才穩住身形,她姣好的臉上這一瞬盡是慘白。

  一股股無法控制的古怪力量,也從她身體為圓心,向四面八方逸散開。

  那些只有她能看到的黑色煙氣。

  就像是從地獄里沖出的嚎叫惡魔,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橫沖直撞,但它們接觸到所有的生命和物體,卻沒有造成任何破壞。

  “不!回來!快回來!”

  那女子語氣艱澀的試圖收攏力量,但就在剛才于靈魂中響起的黑暗之音,讓她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力量的逸散。

  幾秒鐘之后,在黑發女子痛苦的注視中,在她花店門前,十三輛車連環相撞,人群尖叫著逃離,卻又有被撞斷的電線桿扯斷電線。

  電弧涌動刺入人群里,頃刻間就傷亡慘重。

  這還沒完。

  以往不怎么出問題的交通燈,也因為失去電源而熄滅,在不遠處的十字路口,數輛車失控,又釀成了慘烈的車禍。

  這直接驚動了周圍的人,熱心人趕上去幫忙,還沒跑到那里,轟的一聲,一輛車發生爆炸,又是幾條人命被災難吞沒。

  爆炸引發了連鎖反應,路邊的消防栓暴起瀑布一樣的水流,灑的到處都是,失控的電流順著水流不斷擴散,將更多的無辜者都牽扯其中。

  三分鐘之后,小城邊緣發生泥石流,沖毀了山路。

  還有小型地震,弄垮了城市中最大的商場兩層,警方的救援直升機剛起飛,就遇到了渦流,一頭撞進警局辦公樓。

  疾馳的救護車車輪打滑,沖進了街邊民居,引發瓦斯爆炸。

  火光沖天。

  只是短短十幾分鐘,原本安靜祥和的小城,就像是遭遇了恐.怖襲擊一樣,四處煙火橫生,而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臉色慘白的黑發女子,斜靠在自己花店的門口,看著眼前升騰到天空的黑煙滾滾,她握緊了雙手十指,大眼睛里盡是痛苦與自責。

  這都怪她。

  類似這樣的事情,在過去一千年里,已經發生了無數次了。

  災難就是她的影子,她到哪里,災難就會跟到哪里,她就像是厄運的聚合體,一個移動的災難,偏偏她又出身奇特。

  每一次在傷害別人的絕望中,試圖自我了斷時,都會在七日之后詭異重生,而且她的每一次死亡,還會引發一場更大規模的災難。

  為了保護旁人,她只能孤獨的活下去,行單只影,孤獨千年。

  她不能停下疲憊的腳步。

  就像是一艘小小的船,每次當她想要停靠于某個港灣時,都會引發眼前這樣的悲劇。

  “那個聲音...”

  黑發女子帶著孤寂,回到店中。

  幾分鐘之后,她換了一身旅行者的裝束,將一頂遮陽帽戴在頭上,拖著行李箱,眷戀的回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店,然后踩著高跟鞋,快步離開。

  “那聲音已經千年未有響起,但今天卻突然出現,它好像是在那個方向。”

  神秘的女子仰起頭,看著遠方。

  順延著腦海中的黑暗之音的方向,她眼中閃過一絲果決,她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她要去尋找那個引發了黑暗之音共鳴的人。

  或者事物。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帶著無盡的厄運和災難降生于千年之前,她一直在尋找答案,但她已經很累了。

  千年中看到無數人因自己而死,這種可怕的壓力疊加起來,已成夢魘一般。

  她要徹底結束這一切。

  如果最后的答案是死亡...那她會心平氣和的接受自己的命運,并且毫不反抗的,無比平靜的,溺亡于那命運終末之中。

  反正已經孤獨了一千年。

  沒有朋友,沒有愛人,沒有快樂,所有的幸福都是他人的,她這樣的怪物不可能從其中汲取一分。

  所有的美好都不屬于她,她只能距離那些幸福的人呢越遠越好。

  這樣的生活。

  她早已過夠了,死亡,這對她這樣的生命而言,是一種解脫。

  她叫芭芭拉.辛.伯莉安。

  無數古老的典籍中都有她的名字,但那些記載者更愿意用另一個稱號來代替這個禁忌之名,他們稱呼她為:

  永寂的獨行者.災厄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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