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艾布納提出的問題,羅塞爾頓時輕笑道:
「我將那里的空間隔絕了起來,然后把「母親'牌和對應著某個源質的靈魂石放在了最深處,只有收集齊其余21張褻瀆之牌,將外圍的那些空間里的機關全部開啟,才能打開通往最深處的道路。
「否則就算是神靈也無法抵達·····」
說著說著,羅塞爾忽然停頓了下來,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問題。
隔了一兩秒,他聲音有些飄忽地說道:「不對······我有將那個靈魂石放在最深處空間的記憶,但我也同樣記得沒將靈魂石放在那里···
「另外,為什么那里會連神靈都無法進入?明明我當時并辦不到這一點。」這時候,羅塞爾的聲音突然拔高,帶上了些許難以言喻的恐懼:
「不要輕易進入那個地方!「小心'墮落母神!「小心'高維俯視者'!」
這番話聽得克萊恩精神一緊,有了頭皮微微發麻的感覺。但艾布納卻不以為意,反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畢竟就是他當初利用「神之匣」舉行儀式,進入「記憶劇場」,才將那枚歐彌貝拉的靈魂石放進「實驗室」深處的。
后來這一「資訊」被「覆蓋」到現實,也許才造成了老黃的記憶錯亂······畢竟他本人的記憶可能會被覆蓋,但被污染的部分因為涉及「墮落母神」,反而保持著原樣。
「我當初選擇覆蓋這個資訊,本質上其實是莉莉絲的意思······而涉及這么高層次的「資訊覆蓋',我付出的代價卻微乎其微 「當時我對"記憶劇場」的了解還不夠,所以沒多想什么,但現在看來···恐怕是「高維俯視者」幫我承擔了代價。「這是祂給女神和莉莉絲的「投名狀」?所以后來才有了祂的力量進入地球,與我進行交易的事發生.·····
「難怪女神和莉莉絲都相信'高維俯視者'暫時不是敵人,他的目標只有'劉博」······原來是早就進行過一系列的試探和博弈了啊。
「也許莉莉絲的"銀月計劃」能到現在都沒被「墮落母神」發覺,就是因為有「高維俯視者'在背后配合。
「至于羅塞爾說要小心'高維俯視者'也并不奇怪······在我將'災禍印章"交給'高維俯視者'后,祂肯定對其「資訊'進行了一定的操作,加入到了老黃的「過往」當中,這必然造成了祂的記憶混亂。」
思緒轉動間,艾布納忽然想通了許多事,也讓自己之前的某個關于「高維俯視者」的猜測有了些許「佐證」。兩三秒過去,狀態再次穩定下來的羅塞爾坐回了鐵黑色的寶座,喘了口氣道:
「你那座城堡的效果越來越差了,那位應該是故意讓我透露出「高維俯視者」這個名字的。」克萊恩開口問道: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語,哪些該相信,哪些不能信?」羅塞爾笑了一聲道:
「你自己考慮。
「呵,這不就是你們「占卜家」的風格嗎?」艾布納則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隨即他又不解地問道:「你為什么非要將自己的遺跡布置成「電子游戲」的模樣呢?這種外圍開機關才能打開boss房的模式可真是沒新意。」
羅塞爾嘆了口氣,笑著說道:「能再玩電子游戲也是我的執念之一,你不是要我鞏固人性嗎?'游戲人生'也是我人性的一部分啊!」
他沒去等待其余兩人再說話,自顧自般繼續道:「事實上,咱們三個就該一邊玩電子游戲,一邊聊天才對,那才是男人的浪漫。」
克萊恩攤了攤手道:「從舊日都市弄臺主機的投影回來不難,但「電「哪里來?你沒「發明'啊!」「我都死了一 百五十多年了,居然還沒進入電氣時代?」羅塞爾驚訝地道。
「有真神存在的世界嘛,你得理解一下·····部分半神都能假扮一下「智子',讓做實驗的科學家崩潰。」艾布納笑著回應道。
克萊恩則在一旁吐槽道:「說的你們倆就不是真神一樣·....」
兩位真神頓時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立場,然后一起轉移話題,同時道:「對了,關于解救你(我)的辦法······」
艾布納和羅塞爾對視一眼,才由前者說道:「關于解救你的辦法,有兩個······一是等我或者周明瑞成為舊日,畢竟只有舊日才能對抗舊日。
「第二,則是等待'墮落母神'無法分心的契機,到時我會利用「闡釋」短暫修改這座小島的「本質」,你趁機'復活',一舉成為'黑皇帝'并遠離這里。
「到時候,只要找個"源質'周圍躲著,「墮落母神'的力量就無法再干擾到你了。」
「也就是說,你的第二個辦法需要等時機不提,就算成功了,我也就是換個地方'坐牢」?」羅塞爾沉默了幾秒才自嘲般笑道。
「至少到那時候你就能和貝爾納黛正常接觸,她也不用再和我學習漢字,嘗試解讀你的日記了。」艾布納按了下右眼上的鏡片,微笑回應道。
「能不能不提日記?」羅塞爾輕咳了一聲道。
「那說一說"「褻瀆之牌?周明瑞手里可是收藏著「魔女牌'和'月亮牌來著。」艾布納再次瞇起眼睛道。
「都是看過直播的,應該很清楚,這是一件多么正常的事情·····」羅塞爾先是看了同樣勾起嘴角的克萊恩一眼,努力解釋了幾句,然后才瞥向艾布納,「我早晚要打你一頓!」
「這才是'人性」的體現啊!像亞當那樣怎么罵池都無動于衷,才是糟糕的狀態。」艾布納不以為意,在笑了笑后轉而說道,「我們能停留的時間不多了,你還有什么夢想和或愿望嗎?
「如果有就說出來聽聽,要知道在你面前可是有一個專門實現愿望的'奇跡師'。」
「我的愿望啊······」羅塞爾的語氣忽然有些唏噓,「除了打你一頓外,就是能回到我們那個時代了...
「如果我還活在原本那個年代,我會每天準時去上班,時不時加班,一旦有閑暇,就去看女兒上興趣課,接她回家,給老婆帶她反復叮囑的東西,每逢周末,或者出去玩,或者去她爸媽家,或者去我爸媽家,陪陪老人······
「等到哪天被生活壓得精疲力盡,就以你們這些朋友請客為借口,幾個大男人一起坐到街邊,吃點串,喝點酒,吹一吹牛,罵一罵上司,回味下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等到第二天酒醒,又能充滿熱情地應對生活了·····」
我也想啊······可惜這個愿望我實現不了····克萊恩安靜地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羅塞爾的聲音逐漸變低,然后笑了笑道:
「可惜,這個愿望你們恐怕無能為力。」
艾布納則再次按了下單片鏡片,若有所思地道:「如果只是'夢想」,也未必不能實現·····正好還能幫你讓自身人性不繼續流失。」
「怎么說?」羅塞爾精神一振,好奇地問道。克萊恩也同時看了過來。
「以"知識的權柄,構建一個城市大小的虛擬現實,其實問題不大······只要讓周明瑞將我構建的「虛擬城市'和你的心靈島嶼「嫁接」到一起,你就可以沉浸式體驗我們那個時代的生活了。」艾布納斟酌著說道。
「聽起來有些像'洞察者'的「夢境迷宮。」羅塞爾想了想說道。
「有些類似,但并不一樣······畢竟你的夢境 同樣存在污染,就算是亞當親自來都不見得能成功構建'夢境迷宮」,想要靠夢境達到類似的效果,估計得給你灌'永暗之河」的河水才行。
「但那對你太危險了,很可能就醒不過來了。「艾布納稍微解釋了幾句,最后總結道,「而我這個就是個大型的虛擬現實游戲。」
「這個好······就要這個!」羅塞爾連連點頭道。
待羅塞爾·古斯塔夫回歸了永恒的沉眠,艾布納和克萊恩的身影也相繼消失,而與此同時,神國「異典」內,坐在「知識宮殿」頂層涼亭中的克萊恩睜開了眼睛,他望向對面的艾布納本體,奇怪地道:
「以老黃在日記里表現出的對女兒的在意,我原以為他會找你拼命的·····結果只是因為你教給貝爾納黛中文的事情發了一點脾氣······這有些不對吧?」
聞言,艾布納則邊把玩著一片水晶鏡片,邊回答道:「就算讓他維持人性,也不能一次刺激得太過······所以,有些想法還是等他脫困后再還給他比較好。」
南大陸,「玫瑰學派」放縱派最后的據點,巴拉那城。
隨著「拜朗帝國」和「海德勒公國」的聯軍突破了信仰「欲望母樹」的幾位將軍構建起的防線,歷時三個月的南大陸統一戰也面上了句號。
雖然直到巴拉那城陷落,「玫瑰學派」剩余的天使以及「神孽」斯厄阿也沒有出現,很可能已經轉入了暗中,伺機報復······
但南大陸到底在形式上完成了統一,這場由「戰爭與毀滅之神」維森特·米蘭達發動的波及大陸的戰爭,最終以他的勝利結束。
就在「拜朗—海德勒」聯合帝國宣告成立,所有人都齊聲贊美「死神」和「戰爭與毀滅之神」的尊名,為勝利歡呼之時,維森特米蘭達則在「異典」內相繼取出了一個散發著橘黃色光芒的護手、一頂滿是鐵銹和血污的奇特皇冠、一張閃爍金屬光澤的蒼白面具,以及一支血紅色的十字架,然后他借用「真理之神」的權柄將它們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