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夏家出來,因為很晚了,不太好叫車,所以向坤索性步行回醫院,反正離得也不是非常遠。
其實在下午確定能用手機拍下“俱現物”,并且對老夏身上的十件“超聯物”的感應有微小的減弱后,他一直在考慮的,還有另一個問題。
在“超感聯系物品”本身沒有被物理破壞的前提下,出現這種感應減弱的情況,之前也有過幾次,而且都是發生在送給小胖妞的“超聯物”上,包括兩枚硬幣和一張A4紙。
同樣是和“超聯物”建立了特殊聯系,小蘋果那里的“超聯物”就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而老夏那的“超聯物”在今天下午“俱現物品”被拍攝記錄之前,也沒有出現感應減弱。
今天下午,老夏的“超聯物”之所以感應減弱,是因為“俱現物”被拍攝記錄的緣故,那小胖妞的“超聯物”感應減弱,又是什么原因?
小胖妞對“超聯物”的控制,和小蘋果、老夏的區別是什么?
回想著小胖妞“開發”的能力,向坤忽然意識到,小胖妞對于“超聯物”以及相關電磁的控制力、影響力,要遠遠強于老夏和小蘋果。
向坤隱隱覺得,或許和他之前的判斷不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小胖妞對他的“超感物品體系”的融入,是要更深層的。
就好像同樣在一個平臺上開發,有的開發者做的是更接近硬件的底層開發,有的則是應用層開發。小胖妞是前者,而小蘋果和老夏則是后者。這兩者并沒有高低、強弱之分,只是分工的不同。
不過,回頭是不是應該再跟小丫頭多交代幾句?
畢竟她還是個在上幼兒園的孩子,而向坤已經可以預見,她的能力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將會越來越大,客觀威力也會越來越強。
當威力到了一定程度后,沒有足夠的控制力的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對他人和自己造成危險。
第二天上午,向坤就替老爸辦了出院手續。
醫生檢查過確認沒有問題,向坤也用他的方式觀察過,也認為父親的傷主要是屁股上的挫傷,其他的問題不大。
把父母送回家后,他又出門了。
他訂的是晚上的機票,中午卻是要去參加個中學同學的婚禮。
按著他現在的狀態,像是婚禮、同學會這一類的,他一般都會找借口不去,只托人把禮錢和份子錢帶去。
但就像常彬一樣,今天結婚的這個中學同學,和他的關系是比較親密的,不僅同班三年,而且當了兩個學期的同桌。畢業后他每逢春節、年假回來,也都會和這個老同桌以及其他幾個關系比較好的同學聚聚。
加上半個多月前老同學就已經打電話告訴了向坤具體的婚期,讓他一定要來。既然現在他確實在刺桐,也可以騰出時間,那參加一下也是應該的,畢竟這樣相對“正常”的社交活動,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少了。
這次特意算準了飲血期回來,也就是預先安排好初三要參加這場婚禮。
在酒店門口,向坤跟迎賓的新郎道明自己的身份后,不出所料地迎來了一番驚嘆。
“剛剛魏卓過來,跟我說你變化超大,我問什么變化,他還賣關子不肯說,只說保證會嚇我一跳。我還納悶,就一年沒見能有多大變化,就能下我一跳?難不成還能禿了?沒想到啊臥槽……真特么地嚇我一跳!向坤,不僅發型……你這身材變化也是真特么大!”
在門口被老同學、老同桌、新郎官感嘆了一番后,進了婚禮的會場,見到其他的中學同學,在年三十中午于超市門口遇見過的魏卓、小潔夫婦添油加醋的介紹下,又是引來一番驚嘆和“圍觀”。
對這種情況,他自然是有預料的。如果是以前的向坤,是會有些局促、尷尬,甚至想要逃離的感覺。
至于現在……他表現得也是有些局促、不安,臉上帶著有些尷尬的笑,回應也有點笨拙——但這都是他故意模仿出來的、以前的他可能的表現,為的就是盡量不引起大家的好奇和過多的、延續性的關注。
甚至他在體態和表情上也有一些刻意的改變,比如不怎么和人對視,微微塌肩、含胸等,就像他以往在人多的場合,封閉自己的姿態。
靠著對談話節奏的引導,向坤很容易就讓大家把注意力從他的體型和發型的變化,轉到其他人身上,然后他就不怎么參與話題了,只是做一個旁觀者——就像他以往多年的習慣。
一眾同學又聊了一會近況,魏卓看到一名梳著背頭的壯實男子走過來,立刻對其笑道:“李老板,16年小楊結婚的時候你開凱美瑞,17年春節的時候你變成了A6,18年的時候換了大奔,我們剛剛都在猜,你今天會開什么車過來?”
那壯實男子直接給了魏卓胳膊一拳,笑罵道:“你再叫我李老板,我可叫你魏公公了!”
這也是他們的同學,叫李佩燁,繼承了家里的鞋廠,這些年好像發展得很好,不僅開了很多分廠,而且客戶基本上遍布全球,算是他們中學同學里混得最好的。
他說著,拿出了一把鑰匙在眾人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塞回口袋里:“今天開電動車過來。”
“電動車?特斯拉么?”魏卓猜道。
他老婆小潔奇怪道:“特斯拉不是三十萬的車嗎,佩佩之前都開一百多萬的大奔了,不會越開越回去吧?”
“三十多萬的那是國產的model3,特斯拉也有高端的,八十多、九十多的都有。不過按佩佩的奢靡風格、騷包性格,我猜他是換了類似電動跑車的i8之類……”另一名同學猜道。
“不會是保時捷那個Taycan吧?”
“那玩意國內還沒上市好像。”
待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猜了一會后,李佩燁才笑著把鑰匙又從口袋拿出來,拍到桌上:“答案揭曉……雅迪!”
魏卓拿起那鑰匙看了一眼,笑罵道:“你個夯貨故意的吧!騎電驢就騎電驢,還是‘開’電動車!”
其他人也是笑道:“佩佩,你是不是干什么壞事被你老婆發現,所以大奔被沒收了?”
馬上有人接道:“哎!佩佩這么大男子主義的人,怎么可能被老婆騎在頭上,肯定是大奔漏油拋錨了,不得不開電動車來,對吧佩佩?”
“那趕緊得去維權啊佩佩,去4S店!坐機蓋啊!”
“臥槽,佩佩那大屁股坐上去,坐一個凹一個,怕是4S得找他維權了!”
被大家損,李佩燁也不著惱,笑道:“就咱們刺桐的交通,騎小電驢比開車舒服多了,又不怕堵,又好停車,我現在只要在市區,基本就是騎電動車,嘖嘖,真是哪哪都好,還環保!就是特么咱們刺桐偷電動車的也太多了,我這一年,就丟了兩輛了,草他奶奶的投車賊!”
一提起這話題,一眾同學也是頗有共鳴,有騎電動車的,基本都有失竊的慘痛經歷,有的整車被偷,有的是配件被拆了。
“最近好像在開展打擊偷盜電動車的專項行動?希望這一波嚴打一下,讓‘切格瓦拉’們消停點。”魏卓也感嘆著說道。
李佩燁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對了,我今天聽云港區分局的朋友說了個好玩的事。昨晚有兩個偷車賊去自首,還帶他們去郊區一個廢廠子里找到了幾十臺電動車,以及一輛用來作案的小貨車。”
“哦?這是被警方的專項行動逼得走投無路了?”有人好奇問道。
李佩燁搖頭道:“還真不是走投無路,這兩人自首的原因……相當奇葩。一個說是覺得身體越來越差了,認為是干這活導致的,折壽了,他覺得蹲監獄能規律作息,幫他減肥,調養身體。還有一個說他很久沒回家了,想要回去見他父親,但要服完刑、贖完罪,‘干干凈凈’地回去。”
魏卓感嘆道:“活久見啊!居然還有人想去坐牢調養身體的?”
小潔也驚嘆道:“這兩個偷車賊,是被什么高僧點化了么?突然就良心發現了?”
“他們倆有沒有良心發現我不知道,但更精彩的是……昨晚大半夜,有個家伙拿著把菜刀,跑去云港分局報警,說是有幾百個人要謀害他,要賣他的腎,賣他的肝。”李佩燁笑著說道,“分局的人特緊張,以為是三院的病人跑出來了。把他制服后一問,更確定他腦子有問題了,這家伙說要害他的那幾百個人,基本上從餐廳老板、服務員,到小賣部的售貨員,到路上的摩的司機,到他根本不認識的路人,全都覺得是勾結一起要害他的人……”
魏卓奇道:“這是妄想癥吧?”
李佩燁對他擺擺手:“先別插嘴,我重點還沒說呢。”
“臥槽,佩佩,你特么倒是說快點啊,扯這么久還沒到重點?”另一個同學笑罵道。
“馬上就到了!重點來了!重點是什么你們知道么?重點是……分局的人按著這人的身份一調查,發現這貨,居然就是早幾個小時自首的那倆偷車賊供認的組織者和帶頭人!”李佩燁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跟拍驚堂木似的說道。
魏卓眨巴眨巴眼,說道:“等一下,我捋一捋啊,兩個偷車賊先自首,然后一個神經病來報警,結果是倆偷車賊的頭目?敢情他們這偷車小團伙,就全都自投羅網、全軍覆沒了唄?”
李佩燁壓低聲音,語氣變得神秘兮兮起來:“不止是自投羅網啊,按那拿著菜刀去報警的家伙所說,是他那倆同伙勾結在一起,要吞他的貨,把他帶到一個廢廠子里,要害他,還扮鬼嚇他。”
“我明白了,就是兩個偷電動車的打工仔發現他們的老大變成神經病了,覺得這行沒前途,萬念俱灰,就干脆投案自首、洗心革面,做個好人?”有個同學總結道。
李佩燁擺了擺手說道:“別打岔,還沒完呢!還有重點沒說呢!”
“臥槽啊!佩爺!你特么到底幾個重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