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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 妖帝下凡

  離開仙庭。

  金身大佛在阿儺迦葉的護送下,一路朝著西天而去。

  路過兩界五行山,他突然停下動作。

  大佛垂眸,朝著五行山下那被野草覆蓋的猴頭看去:“汝等止步,喚來五方揭諦居住此處,若那猴子餓了,便給它鐵丸子吃,若是它渴了,便給它銅汁飲用。”

  聞言,阿儺迦葉合掌應下。

  等待佛祖離去,他倆閉上眼,低聲呼喚一句,不多時,天際頓時有五尊大力神匆匆趕來。

  許久后,阿儺迦葉的眼中露出些許古怪:“人呢?”

  五方揭諦早已到場,他們等待的自然是其余人。

  算算時間,那兩人早已該到了,但放眼望去,青天空曠,哪里還有別的身影。

  兩個尊者心中生出些許不妙。

  他倆對視一眼,重新看向天上的五方揭諦:“我等要替如來世尊護駕,你們且在這里等候銅汁鐵丸,萬萬不可耽誤大事!”

  扔下這句話,兩人立刻駕云離去。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些負責混元寶鐵的行者肯定是出了問題。

  這種時候,誰呆在這里攬責任就是純傻子,反正不過是些猴妖吃喝,堂堂大自在行者,還能餓死不成,無妨無妨!

  眼看著兩位尊者的身影消失在天際,五方揭諦老老實實的站在山上等候。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一年。

  南贍部洲,華山。

  黑衫男子行走于蔥郁山林間,左肩上立著一頭蒼鷹,手里牽著一條黑色細犬。

  身后則是跟著一千兩百威猛的草頭神。

  他走到華山腳下,看著山上升起的寥寥炊煙,眉尖微蹙。

  正準備邁步踏上石階,前方卻是緩緩走來一道高挑的青衫身影。

  俏麗女子抱劍而立,柔順如瀑的黑發用青色絲帶系于身后,眉眼間少了幾分溫潤,多了一抹英氣。

  她輕哼一聲,指了指旁邊的石碑,冷冷道:“華山重地,三只眼和狗不得入內。”

  “……”哮天犬嘴角抽搐兩下,怪不得真君今天遮蔽了神目,要以這副模樣示人,原來是三娘又定了新的規矩。

  它探探爪子,走上前去想要勸兩句。

  只見楊嬋淡淡瞥它一眼,伸出指尖戳了戳石碑,重點指著那個“狗”字。

  “三娘,我們今日沒帶狗。”哮天犬疑惑的止住腳步,解釋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什么,朝著身后草一眾草頭神看去,難以置信的嚎一聲:“莫非三娘說的是我?!”

  楊戩隨手將其扯了回來,大步朝著山上走去。

  就在這時,楊嬋再次伸手攔住他,輕哼道:“等等,放你上山也不是不行,但它們不能上來,而且要離遠一點,別嚇著我的人。”

  聞言,楊戩眉尖緊蹙,想了想,回頭道:“退后三十里等我。”

  見狀,楊嬋眼底掠過些許狡黠。

  一眾草頭神聽話的朝后方退去,心里卻是泛起了嘀咕,曾幾何時,三娘居然也敢和二郎顯圣真君講條件了。

  要知道在過去上百年里,只要是真君在場,三娘可是連大氣都不敢喘的,比那大家閨秀還乖巧無數倍。

  更讓它們驚訝的是,真君居然同意了。

  見草頭神們離開,楊嬋終于回過身,帶著哥哥朝山上走去。

  這一招是她從那個混蛋身上學來的。

  如果一開始就禁制草頭神們上山,哥哥定然不會同意,但是先禁制所有人上山,再假裝做出退步,哥哥才會同樣做出些許忍讓。

  當然,她做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真的很不愿意讓這群妖魔鬼怪嚇到山上的住民。

  華山不允許任何有神通的生靈入內,這是楊嬋早在很多年前就定下的規矩。

  就在沈緣回天庭以后,她便自作主張的暫時充當了華山女主人的角色。

  隨著深入華山,楊戩看著偶爾從眼前經過的凡人男女,本就蹙緊的眉頭現在幾乎快鎖到了一起。

  幾句責罵下意識涌到嘴邊,他抿抿唇,將其給憋了回去。

  果然,楊嬋已經挑了挑眉尖:“這又不是你的地盤,也不是我的,你憑什么管。”

  楊戩扭過頭看向別處,冷聲道:“胡鬧!”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妹妹的變化越來越大,和多年前簡直仿若兩人。

  各種挑戰他這個兄長的底線,卻又將分寸把握的極好,每次都在楊戩離發怒只差一線之隔的時候,果斷轉移話題,既占了好處,還讓他滿腔憋屈發泄不出。

  連著吃下一個又一個的啞巴虧。

  比如這一次,對方之所以敢這么囂張,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情。

  楊戩回想起當初從無崖山歸來,隨口和楊嬋提了幾句關于沈緣的事情,沒想到對方竟是罕見的生出了火氣。

  質問明知天庭有危險,為何不強行帶那青年離開。

  楊戩懶得和這些婦人解釋什么叫男兒志在四方,什么叫自由和擔當,更何況在他看來,妖猴和沈緣真的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關系。

  結果讓他完全沒想到的是,從天庭傳來的消息……那猴子居然真的找上了青年,兩者間甚至還爆發了劇烈的沖突,若不是有后土娘娘出手,天知道最后會如何收尾。

  此事一出,楊戩下意識避讓了這妮子好幾個月的時間。

  直到最近,兩者間的關系才稍有緩和。

  “找我什么事?”楊嬋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就像沈緣說的,硬碰硬敵不過,那就只能悄悄來,慢慢來,若是真觸怒了哥哥,自己也絕沒有好果子吃。

  “沒什么。”楊戩跟著對方進了一個小院落,坐在桌旁,看著空蕩蕩的桌面。

  他沉默片刻,淡淡道:“我讓哮天犬去了一趟無崖山,路途疲乏,倒是忘記它稟報了些什么。”

  “……”楊嬋怔了怔。

  兄長只不過去了一趟天庭,回來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那個威嚴的二郎顯圣真君,去哪里學了這三分無賴氣!

  她跺跺腳,回屋替對方泡上了一壺熱茶,倒上一杯,氣鼓鼓的遞了過去。

  楊戩唇角微揚,接過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無崖山上什么也沒有。”

  聞言,楊嬋氣的牙癢癢,伸手便去搶茶杯。

  楊戩不輕不重的瞥了她一眼,青衫姑娘動作微滯,想了想,從荷包里取出幾枚糕點,抿嘴笑道:“我親手做的,兄長要不要嘗嘗。”

  見狀,楊戩接過糕點,這才繼續道:“我又讓哮天犬去了一趟四御殿求見后土娘娘。”

  他放下茶杯,朝妹妹看去,不急不緩道:“聽說,他早已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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