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對很多人來說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陸煉宵如此。
金劍門張躍龍如此。
天風武館謝逸風也是如此。
此時,他并未在武館中,而是坐在車上。
開車的人是他侄子謝曉云。
車子圍繞啟明星市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已經有幾個小時了。
除了他和開車的謝曉云,沒人知道他們在哪。
在謝忘離開時,謝逸風告誡過謝忘,讓他小心謹慎,不要著了陸煉宵的道,預防下毒、陷阱、埋伏種種手段,等排除了所有隱患,確保有十成把握后再動手。
并且……
能偷襲就不要強攻。
所以,在前半夜他還能靜心等待。
可當凌晨四五點,謝忘那邊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傳出來時,謝逸風便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擔心他們的行動需要隱秘,他都忍不住打電話了。
等到天光漸亮,謝忘仍未返回,手機上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時,謝逸風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怎么可能。”
他遲疑了片刻,對謝曉云道:“去金劍門。”
當下,車輛前行。
半個小時后,在金劍門外停了下來。
謝逸風馬上給鐵大力打電話。
電話接通,謝逸風尚未開口,鐵大力已經先行道:“你兩個徒弟回來了沒有?”
“沒有,你那邊!?”
謝逸風話一問完,停了下來。
電話對面,同樣一陣沉默。
好一會兒,謝逸風才喃喃了一聲:“不可能……”
“那陸煉宵,真的是煉體小成?”
電話里面傳來另一個聲音。
是張躍龍。
他顯然和他師傅鐵大力在一起。
謝逸風將目光轉向謝曉云,他馬上信誓旦旦保證道:“陸煉宵絕對是煉體小成,而且,這一兩個月,他雖有練武,卻沒有任何藥材流入,沒有藥材輔助,一兩個月練武能有什么突破。”
“天道劍宗的人際關系我也查了,武道圈中不會有人替他們出頭,不然就不會被龍泉門逼到那種地步。”
鐵大力道。
邪門。
太邪門了。
一個煉體小成的少年郎,他們派去了一位煉體圓滿、兩位煉體大成者潛入偷襲,都沒能殺死。
這不是邪門是什么?
“會不會……天道劍宗,有槍?”
“我讓人在天道劍宗外盯梢,沒有聽到槍聲,當然,不排除安裝了消音器。”
謝逸風聽得鐵大力所言,哪怕他這一輩子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甚至不止一次游走在生死邊緣和其他武者舍命搏殺,可這一刻仍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冷意。
尤其是聯想到龍泉門的下場……
毒蛇!
這陸煉宵,簡直是一條劇毒之蛇!
第一次,他心中生出了一種“為什么要去招惹他”的悔恨想法。
當然,這種想法僅僅片刻已經被他扼殺。
天道劍宗那塊地值幾千萬!
其市中心的良好位置,如果能將其拿下,完全可以建成一個商場,到時候絕對財源滾滾。
幾千萬,殺幾個人怎么了?
念一至此,這位手上沾染了不下十條人命的天風武館館長心中很快有了斷決。
“鐵宗主,你怎么做?”
“不是我想怎么做,是你想怎么做。”
“一起?”
“好,一起。”
“我就在你們金劍門門口。”
謝逸風道。
“好。”
鐵大力掛斷手機。
不多時,他已經從金劍門里走了出來。
和他同行的,還有他的得意弟子,已經淬煉五臟六腑的張躍龍。
此外,尚有四位弟子同行。
這四位弟子,兩個煉體圓滿,兩個煉體大成。
這個陣容,不可謂不強。
“我們金劍門既然下場了,剩下那筆錢,我不會再出。”
鐵大力道。
謝逸風也是果決之人。
相較于一千多萬的收益,除掉陸煉宵這個隱性威脅顯然更為重要。
“好。”
“理由呢?”
“呵,張武師不是早就找好了嗎?”
謝逸風看了張躍龍一眼。
張躍龍微微一笑。
雙方人馬就要各自上車。
可就在他們打算啟程時,謝逸風卻是接到了一個電話。
“陸煉宵在沈鷲陪同下,出現在了武道協會。”
“這么快!?”
謝逸風頓時臉色一變。
鐵大力亦是皺了皺眉頭:“看樣子陸煉宵也意識到我們會馬上對他下手,所以才第一時間將裁決者身份落實。”
“有了裁決者這個身份,我們敢去天道劍宗對他出手,就是挑釁武道協會,武道協會雖然只有兩位副會長和現任裁決長才有武師實力,可卻代表著大商國。”
張躍龍同樣深感棘手。
“裁決委員會有三位委員和我們金劍門相交甚好,天風武館也和兩位委員聯系密切,可否聯合這些委員將他從裁決委員會驅逐?”
一位煉體圓滿的弟子道。
“不行,陸煉宵背后站著的是沈鷲,沈鷲是副會長常自在的人,此事關系到他能否順利競得會長職務,他不可能放棄這枚棋子,那些和我們交好的委員也不至于因此得罪常自在。”
鐵大力道。
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人人都懂。
“這下麻煩了。”
張躍龍皺著眉。
“麻煩?不麻煩!”
謝逸風神色冷冽:“我們都已經對他下手,事已至此,陸煉宵這條毒蛇若不能打死,等他成長起來,絕對會成心腹大患,尤其是他還加入了武道協會成為裁決者。”
“謝館長有辦法?”
“讓他自投羅網!”
謝逸風果決道:“派人將張莉抓來!還有他弟弟陸仙機!”
“呵,又不是拍電影,你覺得他會露面送死?”
“換個方式即可!如果他知道是陷阱,肯定會躲起來,等練武有成后再來報復,可如果我們將這兩人抓了,再讓人暗中將線索泄漏給他,你覺得,他會無動于衷?”
謝逸風道。
鐵大力、張躍龍兩人眼前一亮。
人們往往會對自己挖掘的信息盲目信任。
“好,就這么辦!”
對普通人出手觸犯了法律,不過綁架又不是什么死罪。
只要出的起錢,自然能夠請到普通人以身涉險。
武道協會。
陸煉宵在沈鷲的陪同下早早來到了這棟兩個月前,他不止一次來過的大樓里。
“上面的手續都已經批下來了,我先帶你入職。”
沈鷲說著,帶著他直往行政科走去。
由于有常自在打過招呼,行政科負責人已經早早在這里等候了。
在行政科負責人的協助下,陸煉宵進行了一系列資料登記入冊。
花了十幾分鐘忙碌結束,沈鷲也不含糊,帶著他再往后勤保衛科而去。
又是一番登記。
很快,沈鷲、陸煉宵在后勤保衛科負責人張武的帶領下進入了器械庫存。
在經過一系列的手續后,很快,裁決者應有的配套設施被從里面取了出來。
“裁決者的級別高于行政科、后勤科半級,在關鍵時刻能夠讓行政科、后勤科予以配合,此外,每一個裁決者除了制服、證件、徽記等物外,關鍵是……”
“槍。”
陸煉宵接過了張武的話。
同時,將一個裝在槍套中的槍拿在了手上。
裁決者的配槍并不是轉輪式警用手槍,而是一款名為“狩獵者”的手槍。
空重二點六四千克。
口徑十三點二二毫米。
全長二百八十八毫米。
初速度四百六十六米,有效殺傷力三百米。
彈容量十三發。
“有了這把槍,身為裁決者的你就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了,配合你們本身不錯的煉體造詣,對付武師以下的武者不成問題。”
張武說著,問了一聲:“會用槍嗎。”
“會。”
陸煉宵道:“我爸帶我進行過共計六輪槍械躲避訓練。”
張武點了點頭。
槍械對武者威脅極大,有條件的武者都會進行相關訓練。
陸煉宵身為天道劍宗宗主陸長歌之子,被專門特訓過了解槍械不奇怪。
“狩獵者你們可以隨身攜帶,不過子彈的使用事后需要寫一份報告,練槍的話后勤部有專門的場地,有不懂的后勤部也有專門的教練。”
張武說著,微微一頓:“還有什么需要補充嗎?我們后勤部會盡量滿足。”
“有。”
陸煉宵看著庫房:“再給我六個彈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