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知道西劍使的心思,當然不會讓她的挑撥離間得逞,神情輕松的笑著說:“陳鳳仙多思,難免多慮,出發點總是好的,此事不必再提。其實我想跟錢奴混沌主做一筆買賣,我們有錢,大可買走臨風城的刑徒,讓他們們挖荒山,開荒地。”
“這主意好!”陳鳳仙眼睛一亮,旋即又說:“只是花費巨大,我們也沒有那么多錢。”
“錢不是問題,你們分成四隊,我分別予你們一處藏寶地點,你們往返大概六天,屆時我跟錢奴混沌主也談好了細節,直接用寶藏付款就是了。”丁文說罷,先喊了陳鳳仙到近前,附耳對她說了一處隱秘地方。
陳鳳仙領命去了,他又喊了中劍長領著的兩個劍使,也說了一處地方……
最后是西劍使帶的隊,她極其不情愿的哀求說:“我想留在城主身邊,一個伺候城主的人都沒有的話,那可怎么行呀!”
西劍使很防備云上飛,擔心這幾天會被云上飛趁虛而入。
“取寶藏是大事,豈可因私誤公?你們三人一起,屆時都得辛苦一番,少一人就更忙不過來了。”丁文見西劍使還想撒嬌耍賴,就正色道:“西劍使還不領命!”
“是!西劍使領命——”西劍使不敢再糾纏,只好滿懷擔憂的領著隊伍走了。
丁文轉而又問歐白。“你覺得臨風城的情況如何?”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憤怒,真想把城主殺了。”歐白答罷,又作禮道:“但大家說的好像也對,我聽師父的,不會擅自做主。”
丁文就沒說什么,轉而望著云上飛問:“巡走之劍希望我來臨風城,必然是心懷期待,卻又顧慮重重而不言,此刻阻礙都不在了,有何想法盡管說。”
云上飛一本正色的作禮說:“不是我故意藏掖,實在是我的想法影響太大,不敢指望誰能接受。那天無意中聽人說起丁文分會主的所作所為,才敢心生求助的希望。此刻丁文分會主問起,我不敢不說,卻在說出想法之前,不得不先請教分會主,對臨風城的情況有什么想法?”
“混沌之體存有不可消除的念想,有善,有惡,善者雖然也極端,卻適合為城主;惡者必然禍害城民,永無止境。滅仙會的至高貢獻,分明是矯枉過正,對于惡念加身的混沌主,不除則不能根絕其禍,然而滅仙會說是理念共同,其實一盤散沙,各自為政,根本沒有糾正這種錯誤的能力。”丁文也不藏掖想法,本來就沒必要。
云上飛神色激動的作禮道:“遇到丁文,才是知音!我巡走各地,見到不止一個惡念加身的混沌主,都是滅仙會分會的至高貢獻!滅仙會雖然還沒有辦法徹底消滅黑云仙派,但黑云仙派也已經不可能卷土重來。或早或晚,滅仙會需要建立長治久安的體制。我以為,針對惡類至高貢獻,就需要分會主聯盟授予巡走之劍監察的職責,可以根除錢奴混沌主這類惡念加身的至高貢獻!”
“好想法!”丁文由衷稱贊,如此一來,可以依靠建立起的長效機制,而不必指望出現能對抗全滅仙會的勇者去除掉惡類。
“我之前的傷,其實是跟臨風城城主動手所受。我雖然有心,也盡力一試,奈何獨木難支,星能幾乎耗盡了也不足以殺死錢奴。我知道丁文城主有嗜血術星靈天賦,若肯出手,錢奴絕不是你對手!我們可用臨風城,向分會主聯盟送去糾正機制的建議和決心!”云上飛眼里亮著光,是那種,讓丁文不由想起了小玄的光亮……
云上飛有勇氣為了追求夢想而付諸行動。
她的想法確實很好,有機會成功,對于分會主聯盟而言,會希望借此擁有對分會主的管制權。
但是,并不一定就能成功。
因為這機制同時也管制了分會主聯盟的成員,他們中的大多數人肯定不愿意有一把劍懸在頭上。
一旦分會主聯盟反對了此事,那么云上飛和丁文,就會是滅仙會的公敵。
“云上飛,你知道這件事失敗的可能更大?并且知道后果?”丁文自己是不怕的,但云上飛呢?
“丁文城主,我說過,之前我已經動過手。錢奴城主大概已經向分會主聯盟送去投訴,要求取消我巡走之劍的身份。事成最好,事情不成,我愿與城主一并被滅仙會追殺,若有別的出路,必然一起尋找,若是沒有,那就一直并肩作戰,至死不棄!”云上飛如此有決心,丁文也就不說什么了。
丁文直接拿了頂斗笠,讓云上飛戴上,又壓低了帽沿,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旋即,丁文帶著她和歐白,直往交易處。
“錢奴城主何在?我要與他談一筆大買賣,在此之前,重生廣場的刑徒只可買進,不可賣出!”丁文在交易處,干脆了當的丟下了這話,人群,全都望著他,議論猜測不已。
交易處管事的人聞訊而至,打量著丁文,疑惑的問他:“大買賣要見城主可以,但封閉重生廣場的損失你能承擔?你知道這里每天賣出多少錢?”
“不管賣出多少,為了跟我的買賣你們城主都一定愿意。”丁文故意口氣狂傲的提高聲音說:“帶我去見錢奴城主,告訴他,我是紅淵山城的分會主丁文。”
剎時間,重生廣場里一片嘩然之聲……
一個城主,還是黑血港城的城主,當然擔當得起重生廣場的損失,當然談的是大買賣。
許多外來的商賈忙不迭的要立即買走刑徒,結果交易中心即刻停止了賣出,管事的人使人飛跑去城主府稟報,又親自領著幾個人,殷切的替丁文一行三人引路,出了重生廣場就有馬車在等,沿途又有地人仙開道,一路暢通無阻的直達臨風城的城主府。
錢奴在城主府門口,微笑恭迎了。
他消瘦的臉上,眼里透著絲毫不加按捺的激動。
他喜歡錢,所以紅淵山城的城主就等于是一座黃金堆砌的山。
錢奴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這么興奮了,因為他很久沒有遇到過這種意外的、讓他充滿期待的大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