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安格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安格又怎么會尷尬呢?他又不懂尷尬是什么,如果可以種東西,他能在這里站到明天。
平常為了避免別人尷尬,都會有人上前引導一下他,不過大家惡趣味上來了,就想看看卡洛克尷尬。
沒有回應,沒有回禮,連話都沒有,妥妥的無視,卡洛克的臉色由白轉黑,臉色陰沉下來。
不行,不能讓好戲這么快結束,奈格里斯連忙在安格的心里提醒到:“說話,說點什么都行。”
安格說到:“圣光,不純。”
卡洛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安格說的是事實,但這句話聽到所有光明教會人的耳里,都是一種嚴厲的指控。
神職者向來無不以圣潔的光芒,純粹的圣光來自詡,現在自然有人說他的圣光不純?
不純的才是正版,安格這種太過純粹的,反而是假的,但是別人不知道啊,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夏瑪拉一樣,分辯誰的更純。
這不就等于指著卡洛克的鼻子罵嗎?
而且更可怕的是,安格這句話的殺傷力太大了,完全可以讓卡洛克瞬間社死,安格是什么?苦修士啊。
光明教會里,還沒有比苦修士更純的了,他說你不純,你連分辯都沒用,因為大家肯定更信苦修士的話。
“你污蔑!”卡洛克氣急敗壞的喊到。
安格歪歪頭。
卡洛克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歪頭是什么意思?賣萌嗎?你倒是說話啊。
他以前最討厭那些能言善辯,比如安東尼這種,現在他卻突然發現,這種話說一半的更討厭。
卡洛克只能轉向安東尼:“安東尼大人,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污蔑我嗎?名譽是我的生命,如果不說清楚,我就跟你們拼了。”
安東尼弱弱的說到:“可是……可是不是我說的啊,我跟安大人又不熟。”一邊說一邊縮到一邊,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卡洛克咬牙低罵到:“不要臉。”
不熟?不熟他會次次來給你撐腰?從北方的黑山洛蘭,到南方這荒蕪人煙的海邊,能使得動地位超然的苦修士,竟然敢說不熟?
卡洛克被氣瘋了,已經忘記這次過來的目的了,一聲大吼,身上爆起圣光,同時抽出裁決之劍。
別的神職者的武器,一般沒有名字,都是制式的長劍,雙手劍之類的,只有審判所的制式長劍有自已的名字——裁決。
然而他的沖動,卻讓隊伍后面的一個神官氣到了,低聲罵到:“蠢貨。”
本來他們是借口過來審判女巫的,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就算官司打到教庭,他們也占理。
可是卡洛克的沖動,卻讓這種‘理’蕩然無存,變成了私怨,就因為苦修士說你不純,你就動人?
罵完之后,這個神官伸手進懷里,捏碎了一塊傳訊首飾,首飾微弱的波動傳了開去。
然而等他抬起頭,卻發現安格,安東尼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不好,被發現了。”神官心中一緊。
不過看了他一眼后,安東尼臉上現出一個莫測高深的表情,又把頭轉了回去。
盧瑟飛快的把最后一口甜菜塞進嘴里,迫不及待的抽出長劍,大吼著:“竟敢冒犯安大人!吃我龍紋鋼芯……”
因為奈格里斯等人的特征太明顯,所以這種場合基本不會露面的,盧瑟太激動了,終于沒有人跟他搶露臉的機會了,寶劍終于可以渴飲鮮血了,管他是什么東西,砍了再說。
“裁決!”卡洛克大吼的揮劍劈了過來。
裁決不但是一把劍,更是一個招式,配合裁決之劍,能無視敵人的格擋,用圣光審判對方。
除非是高階劍圣,可以憑借護體斗氣硬扛,否則擋得越穩,圣光的傷害越重。
當!雙方的武器碰撞到一起,發出了金鐵交擊的巨響,一道圣光從裁決之劍上迸發,落到了盧瑟的身上,光柱把盧瑟吞沒。
不過光柱消失后,盧瑟卻毫發無損,反而卡洛克震得雙手發麻。
“高階劍圣?!”卡洛克震驚的低呼到。
盧瑟微微一笑:“不止,你等我消化一下,馬上把你的屎打出來。”
盧瑟擋住了卡洛克,安東尼的那些護衛也蜂捅而上,跟卡洛克帶來的那些裁決騎士戰作一團。
跟安格‘不熟’的安東尼傾耳聆聽了一下,靠了過去小聲說到:“奇怪,波爾克沒發現有埋伏,那個神官想通知誰呢?”
奈格里斯問到:“安格,白喉和骨龍有發現嗎?”
天空中,一頭蒙皮的骨龍躲在云層里,白喉站在它背上,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
骨龍的樣子跟以前有些不同,它的蒙片有些鼓,就像體內充了氣似的。
確實是充了氣,杜羅肯發現了它的體內是空的后,就立刻想到:“你們為什么不把它改成充氣的飛艇?”
只需要小小的改進,在骨龍的嘴里設置進風口,長長的風道里和體內,有幾個升溫的魔法陣,吸氣進體內的時候,加溫成熱空氣,提供充足的浮起,即使不用扇翅膀,骨龍也能飄起來。
如果需要空中懸停,吸氣加溫就行,如果需要飛行速度,把空氣排出來,體型就會恢復流線型。
于是骨龍便成了空中的懸浮平臺,隨時能停留在空中警戒。
不過骨龍的視界比較窄,跟巨龍相比有著巨大的差距,所以一般都是跟白喉一起出動,白喉充當眼睛。
可是白喉銳利的眼睛往地面一頓看,卻看不到任何大規模的移動。
安格搖搖頭,表示白喉沒有發現,但是他自已卻伸手往海面一指:“那里,有東西。”
安東尼臉上一驚:“埋伏在海上?好陰險!”
雖然陰險,但卻有效,至少連安東尼都有沒往海里想。
這個世界的航海技術并不發達,海外也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只有一些零星的島嶼,除了一些海盜,大家都不會往海里面跑,這是思維的盲區。
安東尼被提醒后,往海面深處遠眺,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帆影。
當當當!卡洛克感覺對方的力量越來越大,震得他手掌都發麻了,這不是高階劍圣的水平,難道是真理劍圣?可是為什么臉這么陌生?
別說兩只手就能數得過來的真理劍圣了,就算是高階劍圣,卡洛克也認識不少,至少畫像都見過,可是為什么從來沒見過眼前這個家伙?
“你是誰!?”卡洛克抽空喊到。
“盧瑟·洛芬!”盧瑟興奮的應到。
終于有人問他的名字了,終于有機會報出自已的名字啦,嗚嗚嗚嗚,以前打架都沒機會通報姓名就打完了,自已的劍都沒能拔出來。
“洛芬家族?沒聽過。”卡洛克疑惑到。
“現在聽過了,去死吧!粉碎吧,粉碎重擊!”盧瑟斗氣四溢,刷刷刷的劈出四劍。
當!當!當!當!突然手上一輕,手中的劍和卡洛克的裁決之劍同時爆碎。
“啊啊啊……我的龍紋鋼芯秘銀掐絲魔紋覆土鍛燒寶石增益穿刺附魔雙手劍啊!”以前沒有拔劍的機會,現在好不容易拔出來了,一場架都撐不住就碎了?這破爛貨!
同時失去武器的雙方對了一拳,雙雙退了開去,拉開距離。
卡洛克喘著粗氣笑到:“劍名倒是挺長的,但也太不中用了吧?”
“呸,你的也碎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盧瑟罵到,雙手往身前一握,斗氣涌出化作一把劍。
“沒人告訴你,裁決是我們審判所的制式武器嗎?人手一把,我就不一樣了,手上好多把。”一邊說著,卡洛克從自已的儲物空間里,又抽出了一柄裁決之劍。
盧瑟臉沉了下來,卡洛克的實力不弱,如果自已沒有武器,光靠斗氣化劍,斗氣不能依托實體,會很吃虧。
就在這時,盧瑟感覺有東西在身邊蹦蹦跳著,轉頭一看,竟然是小天使,正托著它的大天使之杖蹦蹦跳,似乎是想借給盧瑟用。
盧瑟心中一暖,笑著道:“謝謝了,但是不用,看我空手把他打出屎來。”
大天使之杖沒法當劍來劈砍,何況不久前才斷過一次,不太適合用來砸人,但小天使的心意,他感受到了。
“嗷!”小天使把大天使之杖一收,又掏出了一把錘子。
這個可以,砸人一流,可惜盧瑟拿到不起。
“嗷!”小天使把大地圣錘一收,又掏出了一把劍。
“咦?!”
“咦!?”
這把劍一出現,引起了一片驚呼,連投影在安格身上的奈格里斯都忍不住低呼出聲。
不過此刻大家的目光都被這把劍吸引住了,沒人注意到它的聲音。
“光……審判與放逐之劍?!審判之神的武器?它怎么會……會在這里?”卡洛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奈格里斯突然想起點什么,情不自禁的在安格心里大喊起來:“挎巴達,小天使第一個沖進救贖女神殿的,肯定是它那時藏起來的。”
“審判天使放逐之劍?”盧瑟接了過來,用力握了一下,勉為其難的說到:“名字不好聽,算了,將就用著,回頭再換,謝謝你小天使。”
“嗷!”小天使喊到。
盧瑟竟然勉強聽懂了:“你要我把他讓給你揍?”
小天使點頭。
盧瑟把頭搖得像拔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都沒玩過癮,下次下次。”說完也不管小天使怎么回應,揮劍就沖了上去。
小天使垂頭喪氣的走回去,剛走到安格身邊,就被拎著脖子提溜了起來。
“嗷?”安格問到。
“嗷!”小天使理直氣壯的應到。
安格拎著它的腳,倒過來抖摟幾下,掉出了十七個空間儲物袋。
本來看到小天使被倒過來,奈格里斯還覺得不忍心的,可是看了掉出來的空間袋,它瞬間就覺得這樣做得對。
“挎巴達,你藏了多少東西啊?你是大貓嗎?”奈格里斯說罵到。
就在這時,激戰中的卡洛克突然大喊:“神佑!仲裁之光!”
隨著他的呼喊,身上突然冒出了一道光,強橫無匹的氣息擴散了開來,仿佛有什么力量投影到了他的身上。
“不好,仲裁之神的神佑之術。”安東尼臉色一變,立刻踏前一步。
卡洛克已經開始召喚仲裁之神了,接下來就不是普通的戰斗,而是神職者的戰斗了。
可是就在安東尼腳步還沒踏下的時候,卡洛克慘叫了起來,盧瑟的審判與放逐之劍毫無阻礙的穿過了圣光,扎進了卡洛克的胸膛。
“為……為什么……”卡洛克難以置信的夾住劍身,瞪大眼睛問到,為什么護體圣光一點作用都沒有?他明明使用神佑術的了啊?
盧瑟其實也愣住了,都明顯在放大招了,怎么比之前還不如?他完全感受不到仲裁之光的抵擋啊。
“呃,該不會是……這把劍是仲裁的武器,所以仲裁的力量才會無視它?”安東尼愣愣的說到。
“不會吧,如果是這樣,你也死得太冤了。”盧瑟邊說著,一邊翻腕一擰,把插進去的地方攪出一個血洞。
一個熟悉的氣息在卡洛克的身上冒出來,然后疑惑的愣住了,與此同時,胸口被攪出血洞的卡洛克,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往后栽倒了過去。
失去了軀體的依托,投影過來的力量自然無法維持,然后很快消散,消散之際,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個氣息的濃濃疑惑。
“上次好像也是這個氣息,它是仲裁之神吧?已經第二次出場失敗了……”奈格里斯哭笑不得的說到。
嗚——嘹亮的號角聲遠遠的從海面傳來,幾艘大帆船出現在海面上,以極高的速度往海邊沖來,馬上進入淺灘了也不減速,似乎是準備沖灘的樣子。
這些帆船上,全都掛著骷髏頭的海盜旗,只不過最大的那兩艘船上的骷髏旗和別人的不一樣,骷髏頭下面的骨頭,換成了一把鐮刀和一把稻穗。
除了海盜旗,還有一面肥胖的黑色小鳥旗。
看到這面旗子,安東尼跟盧瑟對視了一眼,心里暗道:不會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