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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雷柱與氣柱

  京城,御妖司總部!

  一座磅礴廣大的宮殿,通體都由奇異金屬鍛造而成,一根銀針如同柱子般佇立,橫插在宮殿頂端,接引著游離在虛空中的雷電。

  在御妖司,九神柱各有屬地。

  這座雷鳴宮便是雷柱的道場,在整個御妖司,不得召見便進來的不過雙手之數。

  大殿內,楊震帶著梅花露恭敬地立于王座之前。

  那上面放著一個巨大的水晶容器,里面盛滿了不知名的無色液體,泡泡從底部冒出,不斷上浮變大,發出咕咕的聲響。

  “師兄,我一直都想知道,這水晶容器里面的液體到底是什么?能喝嗎?”梅花露好奇地盯著王座之上安置的水晶容器。

  她心里不止一次泛起這樣的疑問。

  “笨蛋。”楊震小聲斥道:“這里面的東西要是泄露出來,我們整個御妖司都會沒了。”

  “什么?”梅花露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恐之色。

  她沒有想到,這水晶容器里面竟然盛放了如此恐怖的東西。

  念及于此,梅花露趕忙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碧綠碧綠的黃瓜,咬了一口,壓了壓驚。

  楊震收回了目光,看向水晶容器內的液體。

  實際上,當日雷柱跟他說的是,這里面的液體如果泄露出來,整座京城都會沒了。

  不過楊震怎么聽都覺得是在吹牛,所以稍稍弱化了一些,否則說出來也沒人相信。

  嗡……

  就在此時,水晶容器內的液體突然沸騰起來,絲絲雷光閃爍,由弱變強,最終聚合,化為一團璀璨奪目的雷霆,好似一顆微縮的星辰,散發出狂暴的力量,在那水晶容器中輕輕起伏。

  “師父!”

  楊震,梅花露畢恭畢敬,行了一禮。

  水晶容器內,璀璨的雷霆以極為恐怖的頻率微微震蕩,它就如同人類的大腦,每個瞬間都在不停地運轉。

  “你跟人交過手了?”雷柱的聲音從水晶容器中傳來,透著一絲威嚴。

  “師父,我……”

  “術術融合,雷霆法劍,難怪能給與你斗得相當……”

  雷柱不等楊震說完,僅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便推斷出了七八。

  這等眼力,讓楊震驚駭不已。

  “師父,那人可厲害了,師兄的雷帝都沒有將其拿下。”梅花露忍不住插嘴道。

  “此子得了太乙門的精髓,劍道大成,雷法加持,身上還有一件雷道寶物,自然能給與你師兄平分秋色。”

  雷柱的境界簡直匪夷所思,觀氣識人,僅從楊震身上殘留的氣息,便仿佛身臨其境,看穿一切。

  “最重要的是……”雷柱欲言又止,突然沉默。

  “什么?”楊震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此子得天獨厚,乃是你的勁敵。”雷柱輕語:“古來圣賢皆寂寞,這條路上,若有大敵,平添了多少精彩,修行一道,必可勇猛精進。”

  話語深沉,透著歲月的積淀和人世的滄桑。

  “就如同師父和劫滅魔主!?”楊震脫口道。

  話音剛落,他便便了臉色。

  轟隆隆……

  水晶容器內,不知名的液體咕咕沸騰,璀璨的雷霆越發耀眼。

  “那是生死大敵,不死不休。”

  “師父,你說此人會不會是劫滅魔主的弟子?”楊震突然道。

  精通雷法,實力能夠與他平風秋色,又恰巧出現在雷公山。

  緣分聚合,妙不可言。

  “不會,那人的弟子絕對不會是這般氣質。”

  如果說這世上有誰最了解劫滅魔主,那必定是雷柱。

  這兩人纏斗一生,為死敵,亦知彼此。

  “當年太乙門葬滅之后,傳承斷絕,香火不在,神通術法大半落在了武家的手中。”

  “他們祭煉了太乙門三萬弟子的尸骸,練就了一件驚天動地的法寶。”

  說到這里,雷柱微微一頓:“若說這世上有誰最為通曉太乙雷法,怕是無人可出其右。”

  “不過此人并非武家弟子,那一脈之中,除了那個叫做武蒼穹的小家伙,沒有人有這般資質。”

  “那個瘋子嗎?”楊震目光微凝,當聽到武蒼穹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弦泛起波瀾。

  葉空,武蒼穹,忘凡塵,紀嬰師……這些都是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聲名在外,京城盡知。

  “那么此人的身份……”

  “無需掛懷,緣分已結,總有一天,你們會再度相遇。”

  水晶容器中,雷光閃爍,璀璨生芒。

  楊震欠身行了一禮,準備告退。

  “去找天柱,洗洗身上的氣息,別沾染了那人的因果。”雷柱突然告誡道。

  “天柱大人!?”楊震一怔,旋即點了點頭。

  九神柱之中,天柱的資格最老,也最為特別。

  據說他為人和善,從不殺生,被外界視為九神柱當中唯一的正常人。

  “遵師命!”楊震點頭道。

  “師兄,我們要去天生宮嗎?”

  梅花露跟上楊震的步伐,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碧綠碧綠的黃瓜,咬了一口,俏臉之上充滿了好奇和驚喜。

  她雖然貴為雷柱弟子,可是進入御妖司這么久,還從來沒有見過天柱。

  “笨蛋,師父沒有讓你去。”

  楊震的聲音越來越遠,很快便帶著梅花露,走出了雷鳴宮。

  王座之上,水晶容器內,璀璨的雷霆斑駁變化,跳動的頻率越發玄奇,似如人類大腦,猶如大宇星云。

  “你還真是看中這個小徒弟,竟然讓天柱老哥為他洗練因果。”

  就在此時,一陣輕慢柔和的聲音在大殿內悠悠響起。

  角落處,一位身穿長衫,文士模樣的男子緩緩走出。

  他每踏出一步,天地的氣機似乎都被其牽引,呈現變化。

  氣柱虛空痕,比起修士,他更像一位教書先生。

  “望氣之術,你為天下第一,難道看不出來嗎?”

  水晶容器內,傳來了雷柱的聲音。

  “你這小徒弟遇見的人非同小可,大劫加身,造化深厚,天地變數,蒼生異類,在遙遠的未來,不是帶來大禍,便是帶來大緣。”

  氣柱輕語,他所走的路非同小可,從楊震身上見到的也比雷柱要多。

  “你說得太過虛無,未來縹緲,難以捉摸,就算是現在,那個小鬼怕是也非比尋常。”雷柱沉聲道。

  “他能夠跟楊震平分秋色,靠得可不僅僅只是太乙雷法。”

  “術術融合,這可不是煉境能夠做到的事情。”氣柱輕語。

  太乙劍道與太乙雷法所產生的力量,威力之強,擋住了楊震得雷帝。

  然而任何術法神通都有核心法門,術術融合,不亞于創造一門新的術法。

  如此逆天之舉不是煉境能夠做到的,這無關資質天賦,也無關氣運實力。

  而是冥冥之中規則所限,界限之下,人力弗為。

  可是,雷公山上,那個力敵楊震的小家伙卻做到了。

  這樣的另類,就連雷柱和氣柱都覺得奇怪。

  “元王法會快開始了,各路的妖孽都跳出來了嗎?”氣柱輕笑道。

  水晶容器內,雷霆奔涌,沉默半晌之后,那厚重的聲音終于再次響徹。

  “李藏鋒的那位小徒弟進京了嗎?”

  “有意思的想法,不過,你應該去問劍柱。”虛空痕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

  “劍柱將他的小徒弟藏得太深了,這不符合他的風格,事出反常必有妖。”雷柱沉聲道。

  “也未必吧,畢竟他那小徒弟可不是省油的燈,殺了敕靈宮的弟子。”氣柱輕語。

  當日,在臨安府,炎君一怒,斬殺武元蒙,那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為此,敕靈宮都已經將“炎君”納入追殺通緝榜,位列第三,僅次于林戒和周道。

  “忌憚敕靈宮?你覺得李藏鋒是那樣的人嗎?”雷柱沉聲道。

  “我總感覺,李藏鋒的這個小徒弟非同一般。”

  “若是尋常怎么能夠拜在劍柱門下?要知道,當年虛王親自出面,都未能讓劍柱收下他的親子。”

  “說起來,那個小家伙如今也成了氣候。”

  氣柱輕語,虛王親子,名喚紀嬰師,天賦之強,為當世翹楚,眾所皆知。

  “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絕不相信,這世上會憑空冒出一個小鬼,能給讓劍柱收入門墻。”

  “就像天柱說的,萬事萬物,必有關聯。”

  “哈哈哈,雷柱,你跟天柱老哥走得太近了,都被他感染了。”

  氣柱大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芒,轉瞬即逝,被他掩藏。

  “區區小輩,可不值得你如此記掛。”氣柱笑著,揮了揮手,轉身便要離開。

  轉身的剎那,他臉上的笑容如風云消散,蕩然無存。

  “天柱同樣說過,這個時代是我們的,終將也是他們的……”雷柱喃喃輕語,不知是在說給氣柱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身居高位,又怎么能不見后來者……”

  水晶容器中,那璀璨的雷光緩緩消散,唯有那沉重的嘆息聲緩緩回蕩,拂過諾大清冷的宮殿。

  殿門外,氣柱緩緩走出,望著天空中,風卷云動。

  “時代的風潮,又要吹起了嘛!?”

  京城,仙客樓。

  在繁華的京城,這座酒樓并不算大,偏安一隅,八角造型,顯得平平無奇。

  不過據說,這仙客樓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太祖立國。

  甚至有人說,當年這里不過是一個路邊的破落茶寮,供給路人歇腳而已。

  太祖身在草莽時,經常來此偷……討茶吃,一來二去,便與店家熟稔。

  店家熱情,經常以棍棒待之,以開水等之,畢集氣力,極為熱情。

  后來太祖在此遇見了一位云游的道士,從而改變了命運,踏上了一條讓后世仰望不及的道路。

  大秦定國之后,昔日的茶寮變成了一家酒樓,門面雖小,卻頗為特殊。

  據說,太祖晚年,經常一個人來此,討杯茶水,一坐便是半天。

  “這酒樓有這么大來頭嗎?”

  靠窗的位子,周道聽著王玄之的描述,心生異樣,若是有這般淵源,還用的著在這里開酒樓?

  “哈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高明的商人賣得不是貨物,是情懷,是故事,唯有如此,才能長盛不衰,日進斗金。”馬應龍大笑。

  “你那平安觀想要做大,最好要編一些故事,什么仙人傳功,童子轉世,神仙賜福之類的。”王玄之調笑道。

  “對了,你今天怎么這么閑?不在觀里待著,約我們喝茶?”

  “總得歇歇,張弛有度才是正理。”周道咧嘴笑道。

  如今他已經開啟九竅,踏入生死,達到煉境巔峰,閑情逸致,只需要慢慢等待元王法會開啟,自是悠然得很。

  “你可真是逍遙自在,我們待在御妖司卻是苦得緊。”王玄之苦笑道。

  進入御妖司總部,雖然也算得上京官,可是京官難做,他們身為旗長,日子卻比不得在平江城的時候清閑。

  “我們最近碰到一個熟人,你猜是誰?”馬應龍突然道。

  “誰?”周道好奇。

  馬應龍口中的熟人他應該也認識。

  “呂先陽!”

  “他?”周道一怔。

  那位名動平江城的小白臉。

  “他也來京城了?”

  “不僅來京城了,而且進入御妖司總部修習。”王玄之似有深意。

  “他躥升的速度有點快啊。”周道目光微沉。

  從平江城到京城,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小白臉,絕對不會有此能耐。

  “當初在平江城的時候,我就感覺此人非同一般,也就小乙看不上他,說人家是靠屁股吃飯。”王玄之沉聲道。

  “少來了,我可沒聽你說過。”馬應龍懟道:“當初你到時頗為贊同小乙的觀點。”

  “呂先陽,有點意思。”周道笑了,他對于此人倒是印象頗深。

  “有時間可以聚一聚。”

  “你跟他很熟嗎?”

  “畢竟都是從平江城出來的,他鄉遇故知,總有些情分嘛。”周道笑著道。

  “看緣分吧,這兩天抽空,我先去看看姜元這個小家伙。”

  算起來,姜元進入天才訓練營也快三個月了。

  當初,周道答應他如果來了京城,一定會去看他。

  “你們有時間嗎?一起啊。”

  “你可真是逍遙自在,我們待在御妖司卻是苦得緊。”王玄之苦笑道。

  進入御妖司總部,雖然也算得上京官,可是京官難做,他們身為旗長,日子卻比不得在平江城的時候清閑。

  “最近你們很忙嗎?御妖司有這么多妖物要抓?”周道忍不住問道。

  “你知不知道,最近京城出了件大事?”王玄之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道。

  “什么大事?”

  “告訴你,別外傳,關系重大。”

  “我,你還不知道嗎?趕緊說。”周道催促道。

  “護國公府的一位小公爺,前兩天被人給廢了。”

  “恩?”周道一怔,心中生出異樣感覺。

  “堂堂京城之地,天子腳下,也不知道什么人如此喪心病狂,竟然連國公的血脈都敢動。”馬應龍也是唏噓不已。

  大秦皇朝傳到今天,也不過只有八大國公,他們的子弟是真正的皇天貴胄。

  在京城之中,竟然會發生如此慘案,簡直不可思議。

  “聽說那位小公爺一身修為都被廢了,剖肉剜骨,上面吐血,下面尿血,簡直慘不忍睹。”王玄之感嘆。

  這種事情他也是聞所未聞,太過聳人聽聞。

  “你怎么不吃驚啊?”王玄之見周道如此平靜,突然問道。

  “哦哦哦,太……太慘了,怎么這么不經打……”周道猛地附和道。

  “嗯?”

  “我是說出手之人下手太重了。”周道干笑道。

  “可不是嘛,聽說最近御妖司內就會有動作,全力追查這歹人的下落。”王玄之一拍桌子,咬牙切齒。

  “呵呵……”

  周道拿起桌上的茶杯,不是禮貌地干笑了兩聲,緊接著牛飲起來,遮掩住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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