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五仁威風凜凜,如同天神降臨,恐怖的血氣直接將破敗的遺跡推平。
斷壁殘垣下,姜元和齊昊兩人如同螻蟻般被煙塵覆蓋。
敕靈宮高手隨之而來,將此地團團圍住。
“嘿嘿,這兩只小老鼠還真會鉆,總算逮著了。”
“陰陽母皮這等寶物也是這種小鬼可以染指的嗎?”
“奪得陰陽母皮便是大功一件,月師兄又要高升了。”
眾人冷笑,看著被煙塵遮蔽的廢墟也不急。
甕中捉鱉,一切已成定局,自然可以氣定神閑。
他們下意識地望向月五仁,目光炙熱。
葉姓不敗,他們都屬于葉恒麾下。
一旦奪得陰陽母皮,獻給葉恒,到時候月五仁便是頭功一件,水漲船高,便是毫無爭議的事實。
或許將來,就連真境都有他的一席之地。
想到這里,所有人都流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小老鼠,別躲了,蠅羽之身,染指重寶,這便是死罪,你以為還能逃得了嗎?”
月五仁高高在上,漠然地望著漫天煙塵,無情地宣判著姜元的命運。
雖然眼前這小鬼乃是御妖司天才訓練營的成員。
可是為了陰陽母皮,這個險值得冒。
那可是昔日四兇留下的至寶。
突然,一道璀璨的光芒從廢墟之中貫通而出,竄向死角。
“走!”
姜元一聲暴喝,將齊昊送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昂揚身姿,從廢墟之中沖了出來,眉心處涅法瞳猛地裂開,赤芒如血,照亮著幽閉的空間。
“誰也逃不了。”月五仁冷笑。
這種事不能有半個活口,只要死無對證,御妖司可以追求他們欺凌小輩的罪責,卻無法將殺死天才訓練營成員的帽子扣在他們頭上。
前者可以回旋扯皮,后者卻是必死無疑的大罪。
畢竟,隕墟地底當年可是赫赫有名的四兇迷宮,連九變強者都有隕落的風險,死兩個小家伙也很正常。
嗡……
月五仁屈指一彈,一縷血氣好似墜落長空的流星,劃過長長的尾巴,直接將齊昊鎮壓,骨肉碎裂,陷入廢墟之中。
“齊昊……”
姜元齜牙欲裂,厲聲吼道。
他的天賦的確驚艷,可是老天卻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將這樣的天賦化為縱橫世間的實力。
相比于月五仁開啟六竅的境界,姜元太弱了,弱得如螻蟻般,生死兩難。
他并非敗給了敕靈宮弟子,而是敗給了歲月光陰。
十年,如果上天能給再給他十年的時間,或許今日的結局便會徹底不同。
然而命運洪流,滾滾而至,從來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這世上最不可能的便是”如果“二字。
“這枚妖瞳也不錯,放在你的身上太浪費了。”月五仁冷笑道。
他目光如劍,盯著姜元額頭上的涅法瞳,已然將其當成了自己的戰利品。
如此寶物,竟然被一個小鬼竊為己有,簡直暴殄天物。
今日,他氣運大盛,合該獲得此等寶物。
“敕靈宮的雜碎,有種就來取吧。”
姜元縱身一躍,化為殘影,向著廢墟深處掠去。
“無謂的掙扎。”
月五仁冷笑,他輕輕揮手,濃烈的血氣在身前浩蕩聚合,竟然化為一張半人高的長弓,星芒閃爍,化為九道箭矢,破空之音刺痛耳膜,直接撕裂長空而去。
“九星破元箭!”
眾人驚呼,眼中綻放異彩。
這可是敕靈宮的絕學,血氣之中,蘊藏星辰之力,凝聚箭矢,百里殺人。
九箭齊發,尋常九變強者都難以抵擋。
月五仁威風霸道,對付一個小鬼也不留手,一切都是為了陰陽母皮。
這一刻,姜元的身后巨響動天,好似風雷激蕩,裹挾著緊迫的毀滅之氣。
就在此時,他猛地轉身,一道流光沖天而起,在身前張開,竟然是一張皮毛。
那張皮毛大約有半人多大,上面呈現黑白二色,沾染著黯淡的血跡。
砰砰砰……
九星破元箭轉瞬即至,生生撞在了那張黑白皮毛之上,恐怖的力量豁然爆開,竟然沒有逸散出一分一毫。
“擋住了?那東西竟然擋住了月師兄的殺招?”
“陰陽母皮……不愧是陰陽母皮,昔日四兇蛻下的皮毛。”
“難怪葉恒師兄對此志在必得,傳聞那頭大熊力冠禁地,母皮蘊藏陰陽之力,可隔絕諸法。”
敕靈宮一眾高手俱都動容,目光變得無比炙熱。
區區小鬼,竟然能夠憑借此物擋住月五仁的攻擊,其逆天之處可想而知。
“哈哈哈,不愧是陰陽母皮!”
月五仁見此異象,不怒反喜,對于陰陽母皮的渴望越發炙盛。
他一步踏出,便出現在了姜元的身前。
大手落下,化血為印,便將陰陽母皮拿住,眼看就要從姜元手中奪來。
嗡……
就在此時,姜元眉心處的涅法瞳猛地張開,一道璀璨的白光轟然射出,好似劍光破空。
這一記瞳術凝聚了姜元全身的力量,如此近的距離,月五仁避無可避。
果然,那可怕的白光直接撞向了月五仁的胸膛,洶涌的余波好似漣漪擴散,激起火光萬道。
”小老鼠,你的伎倆還真不少,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所有的謀算都顯得可笑。“
散亂的火光中,傳來了月五仁譏誚的笑聲,好似催命符般帶走了姜元所有的希望。
月五仁高高在上,冷漠地看著姜元。
他們的實力相差太大了,縱然姜元機關算盡,對于結果也不可能有任何改變。
“到此為止了嗎?”
姜元咬牙,他望著廢墟中生死不知的齊昊,又回首看了看歸途,那里有著他牽掛的身影。
山水有相逢,人無再聚時。
這一刻,便是終點。
“死吧!”
月五仁漠然,手掌緩緩落下,似如棺木蓋亞,印證生死。
“今天,凡是敕靈宮弟子,全都要死。”
就在此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虛空中炸裂,如火山噴薄,震動八方。
月五仁猛然變色,他的掌下空空無物,抬頭望去,原本應該已經死在他手中的姜元已經出現在百丈之外。
姜元的身后站著一位青年,布衣獵獵,有著一只黑貓相隨。
“周……周大哥……”
姜元回望,眼眸顫動,幾乎不敢相信。
這一刻,他如墜夢中,在最絕望黑暗的時候見到了曙光。
那是他心中最為向往的身影,高山仰止,如大日高懸,光芒萬丈。
“我在,誰也動不了你。”
周道目光冷冽,一步踏出,橫擋在了姜元的身前。
“閣下是什么人?”
月五仁目光微凝,露出忌憚之色。
身為開啟六竅的高手,他竟然有些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這讓他頗為不安。
“敕靈宮的膽子還真大,竟然敢對天才訓練營的成員動手,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罪?”周道沉聲道。
“你既然知道我們是敕靈宮的弟子,還敢多管閑事?”
就在此時,一名男子從敕靈宮一眾高手走了出來。
他有恃無恐,沉聲呵斥。
嗡……
話音未來,一道劍光驟閃,好似雷霆萬鈞,直接洞穿了那人的身軀,恐怖的力量吞滅殘軀,于頃刻間化為灰燼。
變故來得太快,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誰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一言不合,便妄動殺伐,霸道得沒有邊際。
要知道,他殺的可是敕靈宮的弟子。
“他……殺人了!?”
站在最后的項天戈瞪大了眼睛,盯著周道,滿臉的錯愕。
他知道姜元的這位兄長實力很強。
他原以為,有高手突然闖入,敕靈宮會投鼠忌器,或許會就此退去。
可是項天戈做夢都沒有想過,周道壓根就不是過來要嚇退敵人的。
“你……你瘋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什么人!?”
一名敕靈宮弟子目光驚顫,失聲低吼,有些難以置信。
敕靈宮高高在上,一言不合,便痛下殺手,這等行為簡直無法無天,近乎妖魔。
嗡……
然而,他的話剛剛說話,又是一道劍光閃爍,破滅長空,帶走了他的性命,身軀化為劫灰,連渣滓都未曾留下。
轉眼間,兩名敕靈宮弟子死在了這幽閉的地底世界,悄無聲息。
那個男人卻是一步都未曾挪動過。
“你竟敢殺我敕靈宮的弟子。”
月五仁暴怒,臉色猶如醬爆的豬肝般難看。
“許你草菅人命,就不許我殺人放火?”
周道冷笑,他一步踏出,直接出現在敕靈宮一眾高手的中央。
冷冽的目光環伺左右,好似步入豬圈的屠夫在審視著嗷嗷待宰的獵物。
“接下來,我要殺人了。”
周道無情,宣告著眾人的命運。
嗡……
他一手探出,直接洞穿了一名弟子的身軀,恐怖的血氣輕輕震蕩,直接將其碾得粉碎。
”嗯?勇氣可嘉,竟然還敢逃。“
周道一抬手,劍光縱橫,直接將三名轉身的弟子吞沒,殺伐之氣肆虐咆哮,連劫灰都未曾留下。
“敕靈宮的絕學呢?不妨使出來瞧瞧,怎么?只能欺負小孩子玩嗎?”
周道一轉手,大手落下,直接將一名弟子的頭顱捏得爆碎,散亂的血氣彌漫開來,猩紅奪目,刺痛所有人的眼球。
“真以為他家沒大人了嗎?”
周道的腳步并不停止,屈指一彈,一縷血氣驚奇,跟串糖葫蘆似的,直接帶走了五名敕靈宮弟子的性命。
雄渾的血氣在最后關頭猛地爆開,將他們的身軀撕裂,連全尸都沒有留下。
“太……太兇殘了……這……這還是人嗎?”
遠處,項天戈看得目瞪口呆,小小的心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這個男人強大得宛若魔神,殺人之前,出言警告。
然而,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敕靈宮弟子卻依舊無力反抗,如同受驚的雞仔,只能立在原地,任由宰割,可笑得讓人覺得驚異。
“不……不要殺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就在此時,一名敕靈宮弟子終于心神失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那種絕望和無力。
面對周道發出的警告,卻無人可以扭轉那隕落的命運。
這里,簡直就是煉獄。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下輩子做個人吧。”
周道點頭認可,大手落下,驚雷浩蕩,直接將那名弟子的身體撕得粉碎。
“住……住手……你瘋了,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殺的都是什么人?”
月五仁厲聲嘶吼,看著那一個個倒下的同門,他的心神幾乎失守。
縱觀十年以來,膽敢明目張膽,斬殺敕靈宮弟子的,除了劍柱那位神秘弟子炎君之外,便只有那個叫做周道的男人。
他們無法無天,殺伐由心,早已上了敕靈宮通緝榜單之上。
月五仁做夢都沒有想到,在這地底迷宮深處,自己回遇見除了那兩人之外的第三個瘋子。
眼前這個男人強大得讓人窒息,劍光縱橫,雷霆萬鈞。
這樣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此時此刻,月五仁除了絕望呼叫之外,根本什么也坐不了,就如同剛剛的姜元一般,面對強大,只能任由命運隨波逐流,期待奇跡與恩賜。
“出來混說話算話,說一個不留,就一個不留。”
周道立身跺地,恐怖的氣勢沖天而起,如大魔降世,覆滅眾生。
霎時間,一片慘叫此起彼伏。
數十名敕靈宮弟子身軀接連爆碎,化為血霧濃濃,逸散在幽閉的空間內。
剛剛,這些人還高高在上,玩弄他人的生死,轉眼之間,全都成為了這片廢墟的土壤。
月五仁身軀顫動,雙腿有些發軟。
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簡直如噩夢一般不真實。
“姜……姜元,你這位大哥到底是什么人?”項天戈瞪大了眼睛,愣愣出神。
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震撼,可以說是他有生以來,最驚悚的一幕。
數十名敕靈宮弟子,如同土雞瓦狗一般,被人以近乎碾壓般的實力虐殺。
這樣駭人聽聞的事實簡直不可思議。
“還是老樣子。”黑貓撇了撇嘴,妖瞳內卻是泛起異彩,隱隱有些興奮。
不得不說,周道的行事作風很符合它的胃口。
“輪到你了。”
冰冷的聲音幽幽響起。
月五仁一抬頭,便見到周道走來,他氣息強大,虎嘯龍吟,侵染血與殺。
“救……救我……”
月五仁驚恐地叫著,下意識地向后退去。
”葉師兄,救我!”
他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恐懼,仿佛來自煉獄深處,透著絕望與無助。
這樣的行為不過是獵物臨死前的掙扎。
然而,奇異的事情出現了,黑暗深處,一陣腳步聲幽幽響起,透著令人悸動的沉重。
“好膽,手上敢染敕靈宮的血。”
幽閉的空間深處,一個男人走來,身如蒼岳,恒如不動,散發著詭異聳人的氣場。
“葉……葉師兄……”
月五仁見到來人,大喜過望,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葉姓不敗,眼前這個男人名叫葉恒,來自敕靈宮葉家。
僅此一點,他的命便算保住了。
“誰也保不住你!”
突然,周道的聲音在耳畔響徹,月五仁身軀驚顫,猛地回頭,便見到了那如死神般的身影。
“我在,你還敢出手?好膽魄。”
幾乎同一時刻,葉恒出手了。
他身如鬼魅,出現在月五仁的身前,五指張開,浩蕩驚雷驟起,泛著紫黑色的光芒,竟然與當日的葉流云如出一轍。
大雷神魔印!
“我要殺人,百無禁忌,你擋得住嗎?”
周道右手探出,掌心震蕩,泛起離合電光,好似星芒匯聚,淬煉蒼穹異象。
“太乙雷法!?”葉恒微微動容。
當今世上,通宵這門術法的人可不多,更不用說將其修煉到這等地步。
大雷神魔印與太乙雷法碰撞在一起,雷霆震動,大地破碎,狂暴的余波將兩道身影震退開來。
葉恒借勢,拉著月五仁飛速遠離,后者終于松了口氣。
然而他余光瞥見,自己的胸口處卻是多了一道奇異的符文,血氣聚合,越演越烈,最終燃氣熊熊真火。
“太乙火符!?”
葉恒瞳孔驟然收縮,心頭咯噔一下。
太乙火法,于無聲處,以氣化符,偷天換日,這等手段分明是將這門術法練到了大成,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種在了月五仁的身上。
“救……救我……”
月五仁驚恐大叫,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太乙火符何等報道,頃刻之間,真火驟起,將其吞噬。
沖天的火光猛地爆開,就連葉恒的身形都隨之淹沒。
“葉家的人……”黑貓神色凝重,看著沖天的火光。
果然,漫漫火海之中,葉恒走了出來,氣吞山河,似乎剛剛的沖擊對他并未造成任何傷害。
“好,很好,這么久以來,敢在我面前殺人的,你是第一個。”
葉恒輕語,臉上再也沒有了任何情緒的波動,顯示出無以倫比的心理素質。
“好膽,手上敢染敕靈宮的血。”
“殺人!?”周道冷笑:“敕靈宮的弟子也算人嗎?別說這些小垃圾,就算是姓葉的我也殺過。”
說到這里,周道嘴角裂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這句話卻如銀鉤鐵劍,直刺葉恒的內心,終于,那古井不驚的眸子里涌起一絲怒火。
“你到底是誰?”
“我叫周道!是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