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玄天炮!?
蒼穹震動,一道道裂痕向著遠處蔓延,撕開森然黑云,破滅無盡雷霆。
周道看著眼前這造型奇異的法寶,露出驚異之色。
自從他出道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特別的法寶,頂部粗壯,后端細長,恍若那純陽仙物,能夠孕育出無盡的精華種子,譜寫出小蝌蚪找媽媽的生命樂章。
“這……這什么法寶?”
見識廣博如周道,面對這件離火玄天炮都不禁怔然。
“元王,你死定了……”王洞玄興奮地吼叫著。
離陽老祖的本命法寶,據傳此寶一出,可撕裂大地,可洞穿蒼穹,鬼神驚泣,妖邪封魔,茫茫大世,絕對沒有任何人的身體能夠承受這一炮之威。
突然,離火玄天炮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吟,似如惡龍抬頭,恐怖的氣息醞釀而生。
那詭異的法寶竟然開始膨脹變大,神秘的符文在法寶表面浮現,如同青筋暴起,凸顯猙獰。
“這……”
周道雙目猛地圓瞪。
就在此時,離火玄天炮猛地抬頭,恐怖的火光從炮口處噴薄而出,大地震蕩,江河改道,天空都仿佛塌陷下來,猙獰的雷光不斷蔓延。
周道運轉法力,身形閃爍,融入虛空。
無匹的火光直接將虛空震碎,亂流涌動,余波如狂潮肆虐,將整座離陽山移為了平地。
“我的媽啊……這是什么法寶?”蕭長生看得瞠目結舌,面色變得猶如紙帛。
僅僅一炮之威,便移平了千里山川,那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幾乎便要將其壓死。
如果不是王洞玄護著,恐怕他早已成為了一灘肉泥。
“這才是真正的仙家法寶。”蕭長生的眼中泛起貪婪的光彩。
不知為何,似乎受到離火玄天炮的影響,他的丹田處,一道無名火起,讓他變得躁動不安。
“這便是離陽老祖的本命法寶啊。”王洞玄看得熱血沸騰。
根據記載,當年離陽老祖還在大內當太監的時候便想要打造一把屬于自己的法寶,這件法寶前所未有,擁有著他鮮明的個人風格。
傳聞,離火玄天炮乃是取上古巨妖骸骨之中的至陽玄根練就而成,功成之日,曾經連破十八座靈山福洞,大地穿孔,怒噴黃泉,乾坤為之變色。
“周道,我看你如何擋得住這離火玄天炮的神威。”王洞玄目透精光,仿佛是自己在放炮一般。
雄渾的法力恍若一道門戶橫檔在離陽山的上空,炮火沖天,轟擊在門戶之上,引得一道道裂痕浮現。
“好霸道的力量……”周道目光凝起。
這離火玄天炮簡直就是一尊大兇器,一旦啟動,如狼似虎,仿佛要洞穿一切,否則誓不罷休。
“無助之物,我還能怕你不成?”
周道雙手結印,一道灰蒙蒙的劍光沖天而起,剎那間,龍吟響徹,殺伐驚世。
“龍蛇劍!”姜元驚呼。
這柄法劍剛剛晉升為絕品靈器,如今在周道手中大放異彩,聲勢再也不是從前能夠相提并論。
嗡……
龍蛇劍如狂雷飆怒,裹挾真龍之威,在混元法力的裹挾之下直接將沖天的炮火撕裂。
就在此時,離火玄天炮仿佛受到了觸怒,秘紋升騰,如青筋暴怒,越發猙獰。
熾烈的火光猛地收縮,包裹在離火玄天炮的表面,徑直沖向了龍蛇劍。
“臥槽,這法寶如此兇猛,炮火被破,竟然親自上陣?”姜元面色驟變,看得目瞪口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離火玄天炮乃是遠程型法寶,一旦炮火開啟,撕裂所有,洞穿一切。
如今龍蛇劍破了那兇猛火力,它竟然選擇近戰?
“這么剛猛嗎?”姜元神色凝重,就連旁邊的蛤釋奇都是滿目驚異。
這件法寶仿佛擁有著自己的意志,爭強好勝,處處都要彰顯自己的兇威和能耐。
砰……
離火玄天炮好似一根燒火棍,于半空中撞在了龍蛇劍上。
剎那間,業火焚天,黑云化赤,一聲龍吟響徹,蕩起雷霆萬鈞,震動九天八方。
遠遠望去,兩道恐怖的虛影在劫云深處碰撞。
一者如棍,赤炎化離天,一者如龍,劍光演玄天。
“那……那是什么?天塌下來了?”
“臥槽,離陽山呢?怎么沒了?”
“這……這是有高手在戰斗……快看,有人以大法力禁錮虛空,阻止了毀滅外傳。”
此刻,已經有不少高手被如此可怕的異象驚動。
千里離陽山都化為虛無,業火焚天,龍吟化劍……這般神通手段絕非尋常修士。
在這些所謂高手眼中,這簡直就是神仙打架,天翻地覆。
“快,快去京城,上告御妖司,出了這么大的動靜,可能是道境高手。”
“道境?誰這么大膽子敢在天子腳下彰顯神通?不要命了?”
“這可真是壽星公喝砒霜,嫌命長了,龍虎山都蹦跶不起來了,道境敢犯王威?”
一道道神念相互交織,都想要探查清楚這場大戰的根源。
“該死,龍蛇劍……他已經將這件靈器提升到了絕品之列!?”王洞玄看著天空中那神秘的灰色劍光,露出了濃烈的忌憚。
作為龍虎山的大敵,周道的諸多資料早已被他爛熟于心。
在王洞玄的情報中,周道手中的這柄法劍不過極品靈器而已,可是如今,它所展現出來的威能卻已踏入絕品之列。
如此法劍,已非紅塵之器,唯氣運能鑄,熔煉諸寶而生,足以斬殺道境。
突然,龍蛇劍化為無數劍光,猶如混芒世界,從四面八方涌來,向著離火玄天炮裹挾而去。
“周道……你想收服此寶!?”王洞玄的語氣變得森然寒徹。
如今的元王已經恐怖非人,若是再讓他得了如此兇器,豈不是如虎添翼,實力大漲。
“若是連一件無主之物都鎮壓不了,那我干脆抹脖子算了。”周道冷然。
離火玄天炮全盛之時,兇威自然不止于此。
本命法寶,乃是超越絕品靈器的存在,奈何這件寶物的主人早已化滅,本身等于遭受劫數,徘徊于生死之間,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玄妙。
更何況,兩千年歲月光陰已逝,它也被磨滅了部分靈性。
若是如此,周道還拿不下它,那就真的是個笑話了。
“龍蛇劍起,劍化乾坤。”
周道雙手結印,龍蛇劍化為一座小世,湮滅業火,鎮壓兇威,便要將那離火玄天炮收服。
“他……他到底是什么人?這么猛?”蕭長生瞪大了眼睛,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在他眼中,周道簡直就是混世魔王,連那猙獰大炮都能降服,若是騰出手來,哪里還有他們的活路?
“我不信他如此逆天,氣運所至,便藏劫數。”王洞玄雙手緊握,牙齒幾乎都要咬碎。
“周道,你果然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就在此時,一陣平靜的聲音響徹虛空。
“嗯!?”王洞玄面色驟變,猛地抬頭望去。
浮云蕩開,雷火消亡,在天空的盡頭,似乎有一道身影顯現,他踏著虛空而來,青衫獵獵,長發如飛,空洞的眸子里透著別樣的光彩。
“是你!?”周道抬眼望去,看清來人,目光不禁沉了下來。
“靈少元……不,我應該叫你袁少靈才對……”周道凝語。
曾幾何時,他也沒有想過當日在真爐山遇見的龍虎高手,東司主力捧的妖孽竟會是當年袁門余孽,那位最小的兒子。
“你知道了……”靈少元停住腳步,與周道保持著距離,他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怒。
“袁門有三子,袁少卿和袁少白都死在我的手里……想不到你這個最小的卻是比你兩個哥哥厲害多了。”周道輕語。
現在回望,袁門的那兩個兒子簡直就是蠢貨,白白樹敵,為袁門惹來了殺身大禍。
“我出生的時候,曾經有一云游道人路過,為我批命……”靈少元突然說起往事。
“他說我乃是九煞命,會克盡雙親兄弟,為家族招來災禍……”
說到這里,靈少元話語一頓,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所以,我父親從小便將我送了出去,遠離袁門,遠離平江城……”
周道聞言,露出異色,當年在平江城的時候,他便聽說袁門有三子,其中小兒子最具慧根,很小的時候便被高人看中,得了仙緣,外出求道。
原來,這里面竟然還藏著如此隱秘。
“可惜啊,那道士批言終究還是錯了,沒有我在,袁門依舊沒了……”靈少元搖了搖頭。
“從那時起,我便不信命數……修行,便是要掌握一切……”
靈少元的衣袍輕輕鼓蕩起來,混黑的眸子深處漸漸泛起異彩。
“家族,宗門,勢力都與我無關……只不過,既有因果,便該斬滅……”
說著話,靈少元一步踏出,淡然的目光豁然凌厲。
“元王,袁門的因果,今天該了了。”
話音剛落,靈少元猛地消失在原地,他如青煙縹緲,轉眼之間便已經出現在周道身前。
幾乎瞬間的功夫,一道玄光在周道面前閃爍。
緊接著,無數的影子從那玄光之中乍現,那些都是熟悉的面孔。
袁少白,袁少卿,還有袁門上上下下那些因為周道而慘遭屠戮的亡魂,他們仿佛從煉獄深處爬了出來,鮮血淋漓,青面獠牙,扣著重重的鎖鏈,撲向了周道。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們要將昔日的仇敵一同拖下煉獄。
“惡鬼道!?”周道眼眸如靈似神,輕輕一瞥便堪破虛妄。
這是龍虎山的一種詭異神通。
一旦神魂失守,便會如同眼中看到的這些亡魂一般,墜入異道,成為真正的惡鬼。
古時候,龍虎山的道士懲罰那些惡人,便施展此等術法,只要中招,肉身立腐,神化惡鬼,永不超生,乃是道家執天刑的法子。
“妄念……”周道唇角輕啟,只吐出了兩個字。
這種術法豈能對他擁有。
周道心念一動,萬般異象盡都消散,雄渾的法力似須彌山崩,鋪天蓋地涌來。
砰!!!
頓時,爆響驚起,連連不絕,靈少元的身形還未穩住,便被這雄渾法力湮滅,化為塵埃四散。
“這……”
王洞玄張了張嘴,一臉錯愕,簡直有些懷疑人生。
靈少元的出場可謂是吸足了眼睛,他還以為元王大敵前來,事情有了逆轉的余地,可是這……
不僅僅是他,姜元,蛤釋奇,蕭長生……甚至許多聞聲趕來的高手盡都錯愕。
這戰斗結束得也太兒戲了,就跟踩死了一只螞蟻。
“這就是他了結因果的方式……還真……徹底……”
蛤釋奇咧著嘴,吐了吐舌頭,竟然隱隱有些敬佩。
“送死嗎!?”周道目光凝起。
當初在真爐山的時候,靈少元便不是他的對手。
后來山海大宴,御妖司年輕一輩的爭鋒,靈少元再次敗在了周道手中。
如今,周道已經踏入道境,實力翻天覆地,兩人的差距更是不可計數,如此前來,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袁門最后的兒子……不應該啊……”
周道眉頭微皺,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靈少元這樣的人若是必死,怎會前來?
難不成周道真的天生就克袁家的人?
“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的啊。”
周道搖了搖頭,他送走了靈少元,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功德無量,可傳千秋。
念及于此,周道轉身,看向即將被龍蛇劍鎮壓收服的離火玄天炮。
嗡……
突然,一陣陰風從身后襲來,周道面色微變,下意識閃身,黑色的利刃幾乎和他擦身而過,寒芒如淵,蹭破了面皮。
“大哥,小心……”姜元急促的聲音猛地響起。
周道轉身凝望,漫天塵埃揚起,一縷縷黑色的氣流從中衍生出來,不斷匯聚,化出靈少元的身形。
“沒有鎮壓你的力量,我如何會來?”靈少元的聲音變得低沉詭異。
他的這副姿態卻是讓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契合者!”
周道冷冷地盯著“死而復生”的靈少元,他的目光徹底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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